第7頁 文 / 紅伶
但是在經過這次生病之後,司馬靖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不禁使她偷偷的期望了起來,或許司馬靖也是有一點點喜歡著她的吧?就算沒有,他也是重視自己的吧?否則他大可以叫府裡的其他下人照顧她就好了,不是嗎?
想著想著,一朵夢似的微笑就悄悄浮上嘴角,正在替她梳頭的小巧從鏡子裡看著她那個作夢般的神情,馬上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也不由得微笑了起來。
「夫人,您在想些什麼?笑得那麼甜蜜?」
如雙猛地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沒有啊,我沒有在笑什麼。」如雙紅著險喃喃地的說道,逃避小巧揶揄的笑容。
「哦!想到爺了,是不是?」小巧壞壞的看著如雙微紅的臉蛋,忍不住逗著她。
「我才沒有!我只是……」如雙急急的辯解,抬眼看到小巧促狹的神情,不禁佯怒道:「好啊!小巧,妳取笑我!不理妳了!」如雙一把搶走了小巧手裡的梳子,藉著梳頭髮的動作來掩飾自己的羞澀。
「沒有!沒有!我怎麼敢取笑您呢!夫人,您別生氣嘛!」小巧討饒的說道,拿回梳子繼續梳頭的工作。
「那……他呢?」如雙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他?哪個他啊?」小巧裝作聽不懂如雙的問話。
「小巧!」如雙不依的喊著。
「好啦!好啦!今天皇上請幾位大臣進宮晚宴,所以爺早上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給宣進宮去了,可能有事要商議吧,現下也該回來了。」
如雙點了點頭。
「夫人,不早了,您也該休息了,來!先把藥喝了。」
如雙喝下了藥,看見小巧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木雕鳥兒,遲疑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似的遞給她。
「夫人,這是吳嫂的小孩,就是小豆子,他自己雕刻好了要送給您的,他聽說您生病了,很想來看看您,可是吳嫂不許他過來,她告訴小豆子,因為她是伙房的下人,不可以進主人房,不然爺會生氣的,小豆子這才請吳嫂交給我,要我交給您的。」
如雙聞言,感動的接了過來,仔細的看著那個精緻可愛的木雕鳥兒。
「刻得真好,不是嗎?小巧,替我向小豆子說謝謝。並且麻煩你去跟所有的人說,我很快就會再回去教他們唸書的。」如雙真誠的說著。
「是!夫人,時候不早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小巧走了之後,如雙把玩了好一會兒那只木雕鳥兒後,便了無睡意的望著天花板發呆。
突然間好想看看司馬靖,從早上起就沒看見他了,還真有些想念他呢!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念頭一上來,就無法再待在房間裡了,幾經思量,她決定到書房去找司馬靖。
心意一定,如雙披上了外衣,偷偷的溜出房間。
在司馬靖的書房外,她遇到了正要敲門的周雲,周雲有些意外的看著她,但是仍恭謹的行了個禮。
「這麼晚了,夫人還沒有休息?您身子好些了嗎?」
「嗯,我有點事想找爺。」如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看到周雲手上捧著的文件,她開口道:「那是要拿給爺的吧?我拿進去行嗎?」
「當然可以!夫人。」周雲把東西交給了如雙,仍看著她,如雙有些心虛的低下頭。
「那麼,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辛苦你了,周雲,你先去休息吧!」
「是,夫人,老奴告退。」周雲行了個禮退下。
如雙看著書房緊閉的門,深吸了口氣,敲門後不等門內的人回應就推門而入。
司馬靖正埋首在文件堆中,聽到有人進來,頭也沒抬的開口,「放在桌上就可以了,你先去休息吧!」說完,繼續振筆疾書。
過了一陣子,司馬靖感覺到桌子前面的人影還在,不禁皺著眉頭抬起頭來,看到的竟然是如雙,他嚇了一跳,嚴肅的神色也緩和了下來。
「是妳?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休息?有事嗎?」司馬靖用少有的溫和語氣問著。
如雙把東西放在桌上,司馬靖隨即起身帶她在桌邊坐下,順手倒了杯茶給她,然後自己也坐下。
「我已經陲了一整天了,現在還睡不著,而我……所以……對不起,或許您還有事要吩咐周雲,我卻私自搶了他的工作。」如雙吞吞吐吐的說,面對司馬靖,她還是有一點不自在。
「沒關係,我沒事要吩咐他了,你呢?覺得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一司馬靖問道。
「沒有,我已經好多了。謝謝您的關心,這幾天麻煩您了,害您都沒有好好休息也無法好好做事。」如雙微笑著說道。
司馬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氣氛就這樣僵了下來。
如雙晶亮坦然的眼眸靜靜的瞅著司馬靖,好像有著千言萬語想說,司馬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外面闃黑的花園。如雙看到司馬靖的反應,突然有些失落,難過的低下頭。
「我想,我在這裡的確是打擾到您了!對不起,我還是先回房去好了,晚安。」
司馬靖感受到她語氣裡明顯的受傷,心裡不捨了起來,看她起身準備離去,急切的只想挽留她,他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
「別走!」司馬靖脫口面出。
「你留我下來做什麼?反正你也不想理我。」如雙委屈地說道,低著頭不肯看他。
「別這樣,你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司馬靖不自然的說道,眼神瞟向別處。
如雙看著他逃避的態度,一股不知打哪兒來的勇氣使她猛地抬起頭來,直直的逼視著司馬靖。
「是嗎?很好!那麼請你告訴我,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麼?你的妻子?將軍府的女主人?還是,對你來說我只是一個多餘的、沒人要的報恩工具?只是你娶來生你司馬家子嗣的,所以你覺得我根本不配和你這個高貴的將軍說話?」如雙難得如此咄咄逼人。
司馬靖驚訝的放開了她的手,走回窗前。
「不是的,不是的,你怎麼會是多餘的,沒人要的呢?你別這麼說你自己!我不是什麼高貴的將軍,從來就不是!你沒有配不上我,而是……是我配不上你,我配不上你,如雙!」司馬靖慌亂而沉痛的開口說道。
「你……」如雙被他語氣中的濃烈傷痛給震懾住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她緩緩的靠近司馬靖,驚訝的發現,他正微微的顫抖著。
「沒錯,你是妾生的女兒,可是再怎麼說你都是秦老爺的親生女兒,而我,我算什麼?我只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司馬靖痛苦的說出這個壓抑已久的重大秘密。
如雙震驚極了,溫柔的執起他顫抖的手,用誠摯的眼神認真的看著他寫滿沉痛的雙眸。「告訴我!好嗎?」
司馬靖看著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個倦極的旅人找到了歸途,一股安心的感覺使他放下了所有防備,深深的望了如雙一眼,慢慢的把眼光調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氣,沉重的開口,「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我的家世其實比你還不如。我爹只是一個在鄉下擁有田地的小地主而已,在爹小的時候,我的祖父就已經給他安排好了親事,是一位故友的女兒。
「我娘是一個十分美麗但是勢利的女人,她嫌棄爹沒有傲人的家世,讓她不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因而對婚事極端排斥,好幾次要求退婚,但是因為敵不過家人的反對,才不得已的如約嫁給了我爹。
「也因為如此,在他們成婚之後,她就開始不安於室,先是要爹賣了地搬到城裡住,然後就不斷的去巴結城裡的官家夫人,進而利用每一個進宮的機會勾引那些高官,在當時城裡對她可恥的行徑全都指指點點的,連帶的也影響了爹的聲譽,但是她絲毫不理會爹的感受,照樣我行我素。
「有一次,她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與一位官夫人一同參加了宮裡的狩獵春遊,當時的皇上,也就是先皇,看上了美艷的她,這種好機會她當然不可能錯過,於是用盡了全力來勾引先皇,先皇那時對她簡直是著了魔,甚至聽信她的讒言,安了我那不知情的爹一個罪名,把他趕出城,而她也就離開了爹,成為先皇的……」司馬靖無法說出那個字眼,痛苦的低下了頭。
如雙併不催促,只是瞭解的握緊了他的手,無言的安慰著他。
過了好半晌,司馬靖又繼續開口說道:「先皇雖然風流,後宮也有不少的嬪妃,但是從來就不允許她們做出任何會威脅皇室和諧的事來,尤其是他看到前朝因王位的爭奪,使得國家內亂,險些受人吞併,所以從他那個時候開始,就規定只准皇后生下他的子嗣,其餘的嬪妃在侍寢之後都必須服下防止有孕的藥汁,意外有孕的嬪妃更是被迫打掉腹中的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