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子心
「是這樣的。」他笑著,將桌上的刀叉拿起,遞到她手中。
接過刀叉,她沉聲歎了一口氣。「算了,其實一開始我也並不是很在乎的。」這算是自我安慰的一句話。「對了,買兇要殺署長的人逮到了沒有?」
這才是重點,她腦筋一向轉得很快,情緒的轉移也快。
閻羅以刀叉切開一片火腿往嘴裡送,慢條斯理地咀嚼了起來。「黑狼並不知道誰是買主。」
賈以婕翻翻白眼,表示不用他說,這已是個不爭的事實。
「這個話題我們昨晚不是談過了嗎?我現在想問的,是掮客落網了嗎?」
她就說,這年頭,男人能的,女人也行。
殺手這個行業,就是最好的印證,有時女人狠起來,恐怕要比男人可怕許多。
吞下嘴裡的火腿,閻羅放下刀叉,朝她聳聳肩。
「什麼意思?」賈以婕眨眨眼,兩人的默契還沒好到,光看他的動作表情,她就可猜出他的意思。
她才不會讓他呼嚨帶過!
他坦言:「國際刑警正在追緝中。」
「那……」不會吧?意思就是說,人給逃掉了?!
「國際刑警組織已盡了最大的力量,目前也正不眠不休的在進行逮人的動作。」閻羅重新拿起刀叉,又突然放下,神色轉為嚴肅。
「我才不是問你這些……」她的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
閻羅一眼望出了她的心思。
「我知道,在逮到那名掮客後,我們才能算真正的安全。」他的手伸向她,緊緊握住她的。
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他有些心疼,有些後悔,也許一開始就不該將她給捲入這個事件來。
「那……」她腦中閃過的,還有另一件事。「你下了單殺自己,那個接單的殺手抓到了嗎?」
拜託,可千萬別說沒有!她在心中默禱。
閻羅想了下,並沒直接回答她。
由他的神情,她就可猜出,事情似乎是不妙。
「沒有嗎?」糟了!
「嗯。」他點頭,倒不是會擔心己身的安全,而是怕萬一那名殺手與掮客會面的話,若追查出侵入電腦破解資料的人,以婕恐怕就會有危險。
「天啊!」喊了一聲,賈以婕急喘了幾口氣。
這是不是叫搬磚頭砸自己的腳呢?她不知道,不過,結果肯定是比被磚頭砸到腳要來得嚴重許多。
閻羅將她摟近,一手搭上她的肩膀輕拍,給予她支持和力量。「這陣子當是度假,在抓到人前,就在我這裡安心住下吧!」
她抬起臉,眨眨眼,望著他。
他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嗎?笨蛋,她是在擔心他!
「對了,你父親呢?」眸光一掃,她頓時發覺到餐桌上只有他們兩人。
「他受了一點傷,在他的庭院裡休養。」閻羅雲淡風輕地帶過。
「受了傷?」賈以婕的心裡更不安了。
「只是一點小傷,跟這次的事件無關,是為了我們三擷門裡的事。」為了不讓她多想,也為了安撫她不安的心緒。
「是嗎?」她懷疑,不過沒機會再多說話。
阿飛剛好走過來,在離餐桌几步的距離先喊了聲少主,然後快步來到閻羅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一陣低語。
「妳慢慢吃吧!我還有事,先去處理了。」
等阿飛將話說話,閻羅轉回臉來朝著以婕笑笑,起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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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阿飛緊跟在閻羅身旁。
「少主,這是虎叔臨離開前,要我交給你的。」阿飛將一直緊握在手中的紙條送到閻羅眼前。
伸手接過,閻羅掀開便條紙一看,平舒的眉宇略略地攏緊。
「他說東西是黑狼給的。」阿飛補充說。
「她為什麼願意給?」看完,將紙片重新折回,閻羅把它妥善地放入西服內的口袋。
「我想,一半是因為虎叔的關係,至於另一半,則是感謝少主你的安排。」
一早國際刑警組織來帶人,經過少主居中斡旋協商,他們同意在極度保密的情況下,為虎叔和黑狼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和住所,不過,他們得定期向刑警組織報到,接受控管,畢竟黑狼曾經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狙擊手。
「阿飛,我想聽聽你的看法。」閻羅走了幾步,轉回身來。
「啊?」他想,只有天神或是少主肚子裡的蛔蟲,才能跟得上他話題轉折的速度。
「我是指紙條上寫的事。」閻羅微微地擰緊了眉。
「喔。」阿飛張張口,想了一下。「少主,一般殺手不知道委任者是誰,這是很正常的。」
「但為何黑狼說,這是一個雙委託案?」
如果黑狼的行動失敗,那麼將會有另一個殺手,接手執行這個暗殺任務。
「也就是說,有另一個殺手?!」阿飛驚訝地想到。
「嗯。」閻羅挑起眉來睨了他一眼,頷首。
「少主,那……」現在,義叔豈不置身於危險中?
「暫時應該還好。」任誰都不會在風聲鶴唳的情況下出手,何況是一個職業級的殺手。
「阿飛,你覺得C.C.是個代號或是人名?」黑狼的紙條說明所知的就只有這麼多。
「少主,我覺得極有可能是個女人。」黑狼都是個女人了,何況C.C.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女人味十足。
閻羅抿著唇,神色凝重地沉默著。
「少主,那……」阿飛抬眼,恰巧見到閻羅神色凝重的模樣。
「目前只能按兵不動了。」閻羅終於說。
「少主,如果逮到掮客的話,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不過糟就糟在,霍爾奇裡的成員錯綜複雜,就連國際刑警組織也不敢確定,這次到底逮捕了多少的其中成員,又有多少漏網之魚。
閻羅再度抿唇不語,須臾之後,他揉揉眉心,才開口道:「派人二十四小時跟在義叔的身邊暗中保護,還有,也同樣派人保護我父親和以婕。」
當初出其不備,想先發制人,就是怕會有今日的情況發生。
唉……但結果,仍出乎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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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賈以婕除了泡在電腦前的時間之外,已在屋子裡上上下下走過了無數回,雖然房子夠大、景色夠迷人,但終究是被關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不被悶死也會煩死。
偏偏這山莊的年輕主人,那個老愛綻著一口白牙的傢伙,從一早在餐廳裡消失之後,就整天跑得不見人影。
坐在電腦前,她無力地伸伸手腳,懶懶地往後一靠,一手無意識的移動著掌中的光學滑鼠。
「怎麼了?悶到開始打線上遊戲?」無聲地,閻羅的聲音凌空落下,不知何時,他已推開門,來到她的身後。
賈以婕被他嚇了一大跳。「幹嘛?現在又不是七月!」
裝鬼嚇人嗎?走路用飄的,才會沒有腳步聲。
閻羅笑笑的看著她。「據我所知,妳的膽子應該不會這麼小吧?」
她哼了聲。「也沒你想像中的大。」至少,就沒到達膽大包天的地步。「對了,你一整天都在忙些什麼?跑得不見人影。」
閻羅拉開椅子,在她身旁坐下。「還能忙什麼?我通常不都游手好閒的四處亂晃?」
「少來。」那是一般人對他的誤解,以前不瞭解他,她或許還信,但現在……用膝蓋想也知道,絕對不可能。「你把我當三歲小孩一樣哄喔?」
她知道除了三擷門的事之外,他還有一些與人合作的投資,如果撇開黑道的色彩不提,他的確像一個企業家。
「怎麼敢,妳那麼精明!」他攤攤雙手,又是一陣嘻皮笑臉。
「喂,在我面前,其實你可以不必裝得這麼辛苦的。」她丟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
「我說,你可以不用再嘻皮笑臉了。」
她見過他嚴肅的模樣,那神情足以讓人震懾,哪怕只是隨隨便便一記眼神,都足以讓人膽顫心驚,嚇得魂飛魄散。
但,她卻不怕他,說是自虐也罷,她甚至很欣賞他神情嚴肅時的模樣。
「誰告訴妳,我裝嘻皮笑臉?」他高高挑起一眉看著她。
「你沒有嗎?」哼,她懷疑。「嚴肅的人並非無優點,也不是臉上時時掛著笑,人際關係就會特別好。」
如果他再否認,她就會懷疑,他是不是有雙重人格。
「妳在說妳自己嗎?」毫不客氣的,他朝著她伸來一手,掌著她的下顎,拚命地左瞧右看。
她打掉他的手,板起臉瞪著他。「算了,懶得再跟你說。」
站起來,她扭扭身體,活動筋骨。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再窩下去,她一定發霉。
他深深地睇了她一眼。「妳知道霍爾奇的人,並沒有全數落網嗎?」
「嗯哼,那又怎樣?」她是知道,但卻不認為與自己有關。
當然,她也會擔心他的安全,不過那似乎與她要不要繼續在這裡住下無關。
「所以,妳得繼續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他很執意,下顎難得繃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