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紫菱
序
糗事一樁紫菱
請大家不要懷疑這本書裡的一個橋段,就是女主角走錯了廁所,而且還很久都沒發覺,因為那正是本人淒慘的親自體驗。
那一天陰風慘慘,風雨大作,一路跑到了學校,膀胱已經在長途跋涉中未曾解放,脹痛得不斷對身體發出抗議聲。
走到學校著名的某棟鬼樓——據說此大樓的鬼怪傳說最多,從電梯、大門到水池,什麼碗糕都有,因為系所很少在此修課,所以對此大樓的建築並沒有十分熟悉。
一見廁所,立刻跑入,解放之後,歡歡喜喜的在洗手台洗手,洗手台上面有個小鏡子。
小美女我,正在對鏡梳妝之際,忽然在鏡子裡,看到一個奇怪的東西,害我當場怔住。
這個奇怪的東西,不是鬼來電裡的惡鬼,不是咒怨裡爬來爬去的女鬼,也不是魔斯拉踢壞廁所的出現在我後面,而是小便盆。
我緩慢的回頭去看,以為我在鏡子裡看錯此刻最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東西,果然,一排的小便盆整整齊齊的排成一排,而因為鏡子很小,所以我只看得到一個。
我哩,我當場從洗手台旁跳開三尺之遠,急忙的走到廁所前。媽啊,廁所真的掛上一個男廁的標誌,所以我在男生廁所裡慢條斯理的弄了好幾分鐘。
幸好當時是上課時間,這棟大樓的來往學生又不多,所以我才沒被男生給看見我竟上了男廁。
不過這也成為我生命裡最奇特的記憶。為什麼我會跑進男廁裡,明明旁邊就是女廁啊,為什麼我會看錯?
事後只能想說,大概是膀胱快爆了,因此看見廁所就衝了進去,根本就沒看是男廁還是女廁,提供給各位一笑之。
第一章
巨大的美術燈散發出柔和的光暈,寬敞的客廳裡正舉辦著宴會。
光暈裡的老老少少,面帶微笑的說著話,他們的話語中不只有讚美,還有別人家裡的私密事情。
而這些三姑六婆的閒言閒語中,總是不意外的談到兩個名字。
「你說沈少京怎麼樣?」
「還不是又把那個女人給甩了,這不知道是第幾個了,不知道有沒有搞大人家的肚子。」
這次加入討論的婦婦年紀稍長,嘴巴該薄的功夫,也好像隨著年齡強化,而且她不只是嘴巴說而已,她還比手畫腳,能說得多聳動,就說得多聳動。
「真是缺德啊,沈家的那個小滑頭,沾指過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個,也沒聽過他是認真的,聽說他真的搞大幾個女人的肚子。」
「他沾的那些女人個個也像個狐狸精,沒有一個像樣的。」
一聽到狐狸精這三個字,大家的精神都來了,在她們的公評裡,能稱得上狐狸精之王的,莫過於丁家的女兒了。
「若要說狐狸精,誰比得上丁艷艷,她十多歲時,就會用眼睛勾人,比她阿姨還不要臉,想想她阿姨本來就是酒國名花,勾引男人的手段不是一般的厲害,想不到這狐狸精比她阿姨還高竿。」
說這話的女人,年紀足可稱之為伯母,她還記得她老公看見年紀幼小的丁艷艷時,差點口水流滿地,更別說她那不成材的兒子了。
「對啊,這個丁艷艷,她阿姨說什麼她出國留學,我看分明是肚子大了,去國外待產,看她那時候的樣子,肚子還真的是有些腫呢。」
講話的女人嘴角帶痣,說起刻薄、造謠的話,可比八卦新聞更加的撥弄是非。
「年紀輕輕的就不學好,真是糟糕,我都好怕自己的女兒被她給帶壞,幸好我的乖女兒沒跟她同班過……」
左一句右一句的加油添醋,惟恐自己少說了一段就會吃了大虧,完全沒看到旁邊射來噴火般的眼神。
「狐狸精?你們才全都是多話精,話多到連你家老公都受不了,成天說三道四的講別人的壞話,你們煩不煩啊?」
喃喃自語還沒念完,就被外面走進來的一個男人給喝道:「喂,歐巴桑,外面地濕了,快點去拖地。」
丁艷艷被人叫作歐巴桑,應該要大大光火才對,想不到她頭一低,恭敬的說:「是,主任。」
她快步的走出去,頭上包緊的頭套,身上穿著夜市買來的寬大衣服,那些衣服套在她的身上,花色之俗氣就像一般歐巴桑穿的衣服,怪不得大家會叫她歐巴桑。
而為了能徹底的變裝,她故意化上很老氣的妝,把自己搞得醜陋不堪。
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她那向來有酒國名花之稱的阿姨,現在手頭正緊,想把她積極推銷出去。
她去見過一次她阿姨說過很好的對象,才見一次,她就倒足了一年的胃口,在餐廳裡如坐針氈的坐立不安。
那人的年紀足可當她的爸爸了,一雙眼睛全黏在她身上,好像已把她剝光,開始想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若不是看在她阿姨的面子上,只怕她已經鐵拳揮出去,打中這個老色鬼的色臉了。
她忍著一肚子氣的回了家,把皮包一摔,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她對那次相親,有多麼的不愉快。
想不到她阿姨還勸她,一想到和阿姨的談話,她就深感無力——
「年紀大一點才好,這樣才會疼你,你不能才見一次面,就說你不喜歡。」
她還沒說話,阿姨已經漸漸哭哭啼啼的說她不孝了。
「你爸媽在你年紀小的時候,就這樣兩手一攤,把你丟下來,我拉拔你長大,難道有少給你吃、少給你喝嗎?現在阿姨的事業困難,叫你幫點小忙,你就擺著一張臭臉喊苦喊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苛刻你,你這個不孝的人。」
錢淑嬌邊哭,還邊拿起衛生紙擦臉哭叫,說得全是一些反話。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是我親生的,我怎麼敢奢望我老時你會養我,你只要肯施捨我一碗飯吃,我就要謝天謝地了……」
心裡無奈的歎口氣,她根本什麼話都還沒開始說呢,阿姨就又來這一套假哭壓她。
「阿姨,難道我不能去工作賺錢,一定要嫁人嗎?」
一聽她的話,錢淑嬌立刻眼睛瞪大了,因為以她現在的工作經歷,能賺個屁錢阿。
「工作?你才大學剛畢業能賺幾毛錢啊?我需要的是好幾百萬的周轉,所以才會叫你嫁人,而且你嫁的都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進門就當個貴氣的太太,這麼好命,你還嫌棄?」
「但是那個人光看眼睛,就知道他是個色狼。阿姨,他的年紀都可以當我爸了。」
「色狼?」
她呸了一聲,對她的說法不以為然。
「哪個男人不是色狼?瞧瞧那些男人,把我騙上手之後,轉眼間就消逝無蹤,再說你以為你死掉的爸爸就不色嗎?不色哪能生得出你,你這小丫頭不必假裝正經了,趁你現在還沒被男人碰過,有的是本錢,才能水漲船高。」
丁艷艷頭痛萬分,她覺得自己被當成貨物論價,這真是太可笑了。
雖然如此,但她也明白阿姨的苦楚,阿姨就是被男人騙慣了,才會變成這麼憤世嫉俗,瞧男人都不順眼,眼裡只有錢,認為錢比男人好。
只要一想到豐辛苦苦養她到大的阿姨,喝醉了回家,一臉欲嘔難受的表情,她實在無法對阿姨有任何的埋怨。
再想到若是哪天阿姨在店裡受了氣、受了一污辱,回家對著酒杯掉眼淚的一幕,她就更可憐阿姨的無可奈何。
她知道那種感覺很苦,從阿姨的表情就看得出來,所以全世界她可以對任何人都不買帳,就只有對阿姨不行,但她也不想犧牲自己的幸福啊,總該有個兩全其美之計吧……
「阿姨。」
錢淑嬌看著她無奈的目光,點了一根煙,開出自己的條件。
「好,你這死丫頭想自己工作,不想我替你找個闊男人也可以,阿姨也辛辛苦苦養了你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幾分苦勞,以後你只要每個月拿個二十萬回來,阿姨就不逼你嫁人,而且閒話絕對不多說一句。」
「二十萬?」丁艷艷駭得嘴巴張大,二十萬不是小數目,而且還是每個月都要二十萬,阿姨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錢淑嬌吐出煙圈,又睨了她一眼。
「怎樣?二十萬嫌少嗎?那我再多加一點。」
丁艷艷知道阿姨死要錢的個性,從阿姨嘴巴裡吐出來要錢的數目,向來只有增多,沒有減少,再討價還價下去,慘的絕對會是自己,她可不能笨得跟她硬碰硬。
她急忙截斷阿姨的話,「好,二十萬就二十萬,那你不能逼我再去跟別人吃飯了。」
「放心,只要你真的拿得出二十萬,我這個做阿姨的,走了一輩子的火坑,知道這條路的辛苦。絕對不會叫你走我走過的路。」
「真的嗎?」
錢淑嬌瞪了她一眼,這個臭小丫頭專愛挑她的毛病,她說出來的話,可沒轉過彎的。
「什麼時候騙過你?」
丁艷艷放心了,阿姨雖然風評不好,但她絕不會說謊,她是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人,既然她開出這麼困難的條件,當然也就是等於她說的話一走會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