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辛悌
凌冠軒將顏錦瑟置於自己的身下,雪白的嬌軀橫陳在眼前,加上她迷亂的呻吟聲在耳邊縈繞,任是柳下惠也無法坐懷不亂。
凌冠軒再也無法忍受,幾個俐落的動作便將自己身上的衣裳除下,赤裸的兩具軀體蜷伏在一起,他輕啄著她細嫩的肌膚,大手悄悄地在她身上移動,搓揉著她的熱情。
「不要……」她破碎地逸出低語。
就算在最無助的時刻,她依然要為他的將來沒想,就算有怨,也只是短暫的,等到將來海闊天空後,必然會轉為感謝。他是她守候的人兒,為了他好,一切都不重要了。」
顏錦瑟知道,只要冠軒碰了她,今生要逃離他就是一種困難。
她原也不想逃的,但是奶奶的話教她認清了兩人之間如雲與泥的差異,注定是輕賤的泥,又怎肩邑污了高貴的雲。
於是,拒絕就這樣白她口中傳出。「求求你,別再捉弄我。」
「我要你。」凌冠軒明白地說,不許她反抗。
顏錦瑟睨視他的星眸微張,迷離的眼神中有著哀求,急促的呼吸聲不只來自於她,他也相同。
「冠軒,別傻了,我不值得的……」明明知道什麼是最好的,偏偏他的眼中卻是不容拒絕的篤定。
顏錦瑟的心受到撞擊,那麼痛、那麼苦,卻又那麼甜,
「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不管別人說什麼,我只要你。」誓言自凌冠軒口中說出,今生今世,他只要她一人。
老天,這讓她如何能再拒絕?他是她的夫、她的人,更是她的唯一啊!
就算沒有將來,至少圉點回憶,讓她還能在睡夢中慢慢回味。
她不會要求太多的,只要是屬於他他的記憶,就算一晚也可以。
她再山無法逃避,她愛他呵!愛上這位小丈夫人,愛上她生命中最大的意外。
拉下他的頭,顏錦瑟義無反顧地獻上自己的唇,今夜就讓她放縱吧!
芙蓉帳裡一片春色,心許今夕是她生命中最笑的顏色:過了今天,就算往事成煙,就算此情已絕,她山心滿意足了……
第四章
「啪!」
熱辣辣的巴掌落在她的頰上,力道之大,讓已跪在地上的顏錦瑟無法承受,頓時跌臥在地上。
大廳上,面容覆滿冰霜的凌老夫人筆直地站立著,她對眼前嬌弱的女子毫無憐惜之意,
她竟然敢污了凌家高貴的血統,好個無恥厚顏的顏錦瑟!
凌老夫人的龍頭杖用力地蹬了下地,一大早當打掃的奴僕拿著佔有血跡的床單出現時,她的臉色一片烏黑,怒焰早衝上了天,立刻召顏錦瑟前來。
該死的丫頭,以為用身體可以換取穩坐凌家女主人的權利吧?別想!只要她在的一天,就絕不會讓這等事情發生。
「哼,瞧你做的好事!」
「奶奶……」撫著熱辣的臉,顏錦瑟吶吶地開口。
「誰准你叫我奶奶?認清自己的身份。在凌家,你只是只螻蟻,不要臉的女子,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明知故犯?」凌老夫人滿佈皺紋的臉上,除了冷淡的怒焰之外,什麼都沒有。
「錦瑟不知奶奶指的是什麼。」不明白自個兒又是做了哪件事觸犯天條,她低低地回應。
似平她最近怎麼做都不對,對冠軒也好,對奶奶也成,反正順了姑心就逆了嫂意,兩面不討好,到最後,到底是委屈了誰啊!
「好個不知情,偽裝柔弱在我的面前可不管用。」凌老夫人的眼尾掃過她,言詞更是鋒利如刀,「你竟敢勾搭冠軒,妄想利用他的純真,穩固你在凌家的地位。顏錦瑟,我告訴你,這輩子不可能。」
「冠軒他……」她露出苦笑,在思想上他比誰都成熟,誰能利用得了?不被耍得團團轉就好了。
「他是我的孫子,容不得你這樣的女子砧污。」
玷污?!
她被這樣的說法給刺傷了,就算是長輩,又憑什麼資格對此多加責難?
「我不是……」原想否認,但顏錦瑟旋即低下頭住了,不再多說。
選擇沉默的原因並非默認,逆來順受本是個性使然,只是她眼底隱隱透露著悲哀,人的出身差別真有如此大嗎?
「你倒聰明,懂得利用冠軒反抗我,是嫌日子太好過嗎?」
「錦瑟不敢。」
她淡漠的口氣觸怒了凌老夫人,凌老夫人說出口的活更加的傷人,「哈,真是嘴硬的丫頭,光會在口中說不敢,顏錦瑟,當初我錯看了你的老實,原來你只是表面如此,骨子裡陽奉陰違倒是你的拿手本事,沒關係,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哪等本事可以勾引冠軒。」
神色一凜,顏錦瑟的臉孔蒼白,搖搖欲墜的身子晃了兩下,終究是硬撐下來,她自認沒有做錯事,那又伺必受到屈辱?要說有錯,當初凌家就不該娶她進門,如今才來後悔。
「我們是夫妻,為什麼需要勾引?就算……冠軒要我……
那也是天經地義的事。」紅著臉一口氣說完,顏錦瑟有了反抗之心,她嫁到凌家是明媒正娶,沒有見不得入。
「住口!」
龍頭杖不留情地落在她身上,氣極之下,凌老夫人下手的力道一點也沒拿捏,幾個重手打落,讓她的嘴角滲出血絲。
鮮紅色的血跡,顏錦瑟高高昂起頭,肅穆的臉上全是自掙的莊重。不管別人怎麼說,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錯。
「為什麼要住口,我哪一點錯了嗎?古訓有五,女子有七出之罪,頭一條就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冠軒是男人,是我的丈夫,就算我們有親密的行為,難道有錯嗎?」
被混中痛處,凌老夫人圓膛著憤怒的雙眼,大聲啐罵,「反了,反了,居然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你眼中還有我的存在嗎?」
顏錦瑟淡淡地說:「我知道自己是高攀了,但不管如何,我都是凌家人,除了冠軒給我休書一紙。」
「來人啊,把她關到柴房中,餓個兩三天,反省、反省!我看你還能不能嘴硬。」
惱羞成怒的凌老夫人顫抖著手指著猶跪在地上的她,「從今天開始,不容你再攀親帶故,不准叫我奶奶,也不准你與冠軒見面。我們凌家要不起你這種媳婦!」
顏錦瑟被一旁的奴僕扯出門,她沒有呼天掄地,臉上儘是漠然。就如她的處境是無利用價值的廢物,只會被棄置一旁。
刺痛溢滿全身,冠軒已位於遙遠的天邊,和她位處兩個不同的世界,打從今天開始,再無交集之日。
到昨夜,耳發廝磨的當會兒,他的身形已鑄刻在她腦海中,他的味道也已烙印在她心底——
笑顏在顏錦瑟清麗的臉上綻放。她不後悔,因為在昨夜裡已證明冠軒曾經屬於她,身心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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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顏錦瑟被放出柴房已經是八、九日後的事子,回到房間看著住了五年卻被搬得一空的屋子,她只是輕輕地笑著。
「少夫人,他們……他們把東西部搬走了,連個椅子都不留。」小茹哭哭啼啼地訴苦,「我怎麼也阻止不了咧!」
「沒關係。」她說得雲淡風輕,
凌家真的是她最後的避風港嗎?在她被凌老夫人關到柴房之後,這樣的念頭就不存在了。
住在哪裡又何妨,只要能棲身,就算是荒山野地都好。
「誰說沒關係,大大有關係咧!」小茹叫苦連天,「我們要搬到罕無人跡的城東,只有我們兩個那。」
「沒問題的。」顏錦瑟輕輕拍拍小茹的肩,算是一點安慰。
她是個苦命人,打小就過著貧苦的生活,不過是回歸從前的生活,她不會認輸,也不會開口求援,寧願咬著牙苦撐。
「你是凌家的少夫人,為什麼要承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小茹不平地說,「少爺也真是的,在這個節骨眼偏偏去了京城?」
「小茹,我特地縫給少爺的衣裳。你有沒有……」顏錦瑟的眼中閃過一絲柔情,語氣轉為急促。
「放心吧,你千叮萬囑,小茹哪敢遺忘。我特地請人裝在少爺的箱子裡了。」小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他對你那麼無情,幹啥還要為他沒想?反正衣裳那麼多,少一件衣裳山不會著涼受凍。」
顏錦瑟幽幽:歎口氣,「你不會懂的。」
衣裳是她日夜趕製出來的成品,就算不起眼,至少代表做妻子的她唯一的心意,無關乎貴重與否。
「我當然不懂。」小茹血液中的俠義心腸抬頭,「老夫人為什麼要把你逐到城東?那裡的冬天冷得緊,缺火少炕,依少夫人這種瘦弱的身子骨,只怕捱不到春天。」
對著空蕩蕩的屋子歎了口氣,顏錦瑟看了最後一眼,過住五年的記憶都存於此地,還是要離開了。
她轉而對小茹道:「如果你真受不了,我會告訴管家,要他替你找個工作,我一個人過活也無妨。」
「少夫人,我要跟著你。」小茹忙拒絕,在凌家從來沒有人待她好,只有少夫人例外。如果有權選擇主子,她打死也要跟著少夫人,就算口子苦一點,山好過讓其他人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