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水蓮
「我當然相信。」吹雪剛說完,一杯開水就已經往應毅武的頭上淋去。
應毅武愣住了。「你這是做什麼?」無緣無故的為什麼拿水來淋他?
吹雪對應毅武笑得嫵媚。「我是想讓你清醒一點嘛!」
「清醒?」她說的這是什麼話?
吹雪的手指畫過應毅武的臉頰。「我不是那種會被你迷昏了頭的女人,基本上我對甜言蜜語免疫,尤其是陳腔濫調的甜言蜜語。」
「我是不騙人的。」他拒絕接受這種侮辱。
是啊!他不騙人,他只是對所有的女人重複同樣的話而已。
「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了。」雖然這不太可能。
應毅武拉住吹雪的手說:「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吹雪撥開了應毅武的手說:「好啊!我等著。」
是啊!跟這種花花公子交往初期一定是甜蜜的不得了,可是往後呢?她早櫻吹雪向來厭惡所謂的「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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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風雨交加的颱風夜,但是她的冰箱裡除了一瓶礦泉水外就空無一物了。這種夜晚不用翻黃歷她也知道不宜外出,但從早上到現在她只喝了一壺咖啡而已,與其餓死,她寧願冒著被招牌打成腦震盪的危險,出外覓食。
可是,剛走出大樓沒有三十公尺,她的雨傘就被吹翻了,就在她考慮還要不要繼續前進時,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把她拉回了大樓裡。
「你瘋了,難道你不知道颱風來了?!那麼大的風雨,你居然還在外面逛!」他開車回來要駛進地下室時,就看見吹雪拿著雨傘正要外出,所以他急急忙忙的停好車就追了出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呢?」外面那麼大的風雨,他還出來跟女人約會嗎?
「我就住在這棟大樓,難道你不知道我就住你樓上?」聽她這麼說,應毅武真覺得無可奈何,沒想到她真的對他漠不關心,連他是她的鄰居都不知道。
吹雪聳聳肩說:「我向來不是一個敦親睦鄰的人。」她渾身都濕透了,她是該勇往直前的出去買東西?還是先回去把身上的濕衣服換掉?還是先去買東西好了,這麼大的風雨就算她換了干衣服出去,還是一樣會被淋濕。
「你到底是出來做什麼?」他還是第一次遭女人如此的漠視。
「我餓了,所以出來買東西吃啊!」她得趕快去買,不然待會台北就要進入暴風半徑了。
應毅武皺著眉頭問:「你家裡難道連一點吃的東西都沒有準備嗎?」
「只剩下礦泉水。」如果家裡有吃的,她還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出來覓食嗎?
「你先回家去把濕衣服給換掉,然後再到我家來,我家裡有吃的。」這麼大的風雨讓這個笨女人出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危險。
「沒問題。」既然有人願意弄東西給她吃,她又何必冒著風雨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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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鐘後吹雪把自己給打理乾淨了,開開心心的來到應毅武的家,可是當她看到應毅武拿了碗泡麵出來時,她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
「我不要吃泡麵。」她寧可餓肚子也不要虐待自己的胃。
「小姐,你也別那麼挑好不好?」在這種時候她還想要吃滿漢全席啊!
吹雪不理會應毅武的諷刺,走進廚房就打開冰箱拿出現有的食材。
「吹雪,你不是不下廚的嗎?」他永遠不會忘記那杯難喝死的咖啡,更何況他可不想讓她燒了他的廚房。
青菜、肉絲、蛋。她決定來煮碗熱呼呼的面吃。「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看她那利落的身手,怎麼也不像不會廚藝的人,現在就算他再笨也知道那杯咖啡是她特地泡來整他的。
沒幾分鐘,熱騰騰的面就已經煮好了。「要吃的話自己端。」這種天氣吃熱騰騰的食物是最舒服的。
看來很好吃的樣子,本來不餓的應毅武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好吃。」嘗了一口後應毅武就贊不絕日。「你滿會煮的嘛!」
「當然,我從十五歲起就住在外面了,沒有一手好廚藝,那日子要怎麼過啊!」而且煮菜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照著食譜再加點創意就行啦!
應毅武一邊吃一邊問:「既然你的手藝那麼好,為什麼還說分不清鹽和糖。」上次那杯又鹹又澀又苦的咖啡,讓他喝了一口後,嚇得好幾天不敢再碰咖啡了。
吹雪回答說:「人有失手、馬有亂蹄啊!」
「我覺得你比較像是在整我。」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他還不笨嘛!
應毅武點點頭說:「像。」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在整你。」既然都已經被看穿了,她也沒有必要隱瞞了。
「你……」
吹雪用筷子指著應毅武說:「別想報仇,你也破壞了我的相親,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
應毅武回問著吹雪:「我像是這種人嗎?」
「像。」吹雪的話一出口,就聽見「啪」的一聲。停電了。
「你看你說錯話了吧!」應毅武放下了碗筷,摸到廚房去找手電筒。
「別傻了,這只是颱風吹斷了電線而已。」好在她剛才沒有出去買東西,不然她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回來。
應毅武拿了手電筒走了回來,客廳裡立刻有了一絲光明。
在這種沒電燈、沒電視又不能上網的晚上可以做什麼?
吃飽喝足的吹雪放下了碗筷。「你還有手電筒嗎?借我一隻,我明天再還你。」
應毅武翻出另一隻手電筒交給她。
「回家了。」吹雪朝應毅武揮揮手。「多謝你的『一面之恩』,改天再報!」
「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今晚停電,他也是什麼事都不能做。
「謝啦!」吹雪並沒有拒絕應毅武的好意,雖然他風流了一點,但是勉強也算是個好人。
不到五分鐘,吹雪就已經回到家了,她隨手在客廳裡點上了蠟燭。
「謝謝你啊!應毅武,現在你可以回去了。」經過了今晚,她也不好再叫他應先生了,索性連名帶姓地叫好了。
應毅武拿起了桌上一副已經有好些年歷史的塔羅牌,問:「你也會算命。」
「那副牌是我曾祖母留下來的,據說那是她的母親送給她的,因為我曾祖母的母親是吉普賽人。」
「你身上有外國人的血統?」依他看,吹雪的身上應該多少有些歐洲人血統,因為她的輪廓特別突出。
「我的曾祖母是俄國人,她在一九一七年俄國發生革命時逃到了東北,嫁給了我的曾祖父,我的曾祖父是當時定居在東北的日本人。他們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我的祖母,除了髮色跟眼睛外,她完全遺傳了我曾祖母的美貌。聽說我的祖母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我祖父對我祖母一見鍾情,不惜拒娶家裡為他下聘的未婚妻,所以被逐出家門,因此入贅了早櫻家。」
「後來發生第二次世界大戰,曾祖父便帶著妻子、女兒、女婿離開了中國回到了他的故鄉。曾祖父、曾祖母去世不久後戰爭也結束了,祖父才帶著祖母離開日本到美國去,我父親是在美國出生的,婚後帶著我們全家到台灣來。」所以她的身上混有中國人的血統、日本人的血統及俄國人的血統。
應毅武坐了下來。「那你應該會算命,幫我算算看吧!」吉普賽人喜歡流浪,也是個擅長算命的民族。
「你會相信算命?」應毅武不像是會去求神問卜的人。
「平時不信,不過,你算的話,我就信。」他相信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應毅武也反問:「你相信算命嗎?」
吹雪搖搖頭說:「不相信。」她相信人定勝天。
「既然你不相信算命,又何必把這副塔羅牌帶在身邊。」
「紀念。」因為它有著她最幸福時的記憶。
「應毅武!」一個不注意,應毅武的手又摟上了她的腰。
應毅武的手指按住吹雪的嘴唇。「叫我武。」
吹雪一張嘴就咬住了應毅武的手指,過了好一會兒才放手。「不要隨便摸我的唇。」
看著手上小小的咬痕,應毅武笑著說:「打是情、罵是愛,那你咬我一下算什麼?」
「不要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她又不是他那群女友,可容不得他輕薄。
「不對。」應毅武捉住吹雪的手把她摟進懷裡。「這叫做你想跟我『一吻定情』。」
吹雪正想推開應毅武,但應毅武卻低下頭來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她緊緊的閉上嘴唇,雙手用力的想要推開應毅武,但是她的力氣哪裡比得上應毅武!
既然力氣比不上,那就非得鬥智不可,吹雪順勢張開她的櫻唇。
應毅武並不把吹雪的掙扎放進眼裡,以他的體力,吹雪是不可能掙脫他的懷抱,不一會兒他就感覺到吹雪停止掙扎,輕啟了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