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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文 / 悠哉

    葉寒緋暗自估量著從這裡到公園門口的距離,如果拔腿就跑,有多少機會會讓他給趕上……

    男人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迅速伸出一隻手緊攫住她的臂膀。葉寒緋手中的小刀也同時出手,敏捷的往他身上揮去,立刻在他臂上劃出一道口子。

    男人一吃痛,似乎被激怒了,兩隻鐵臂緊緊鉗住她,讓她手中的小刀落了地。葉寒緋立即反射性的往他胯下一撞,男人痛喊一聲,放開一隻手,另一手仍緊抓著她不放。她伸出纖長有力的手指往他臉上一探,目標對準他的眼窩,男人臉一偏,只在他頰上留下五道血痕。她見他仍不肯放棄,掙扎得越發厲害,手腳並用胡亂地往他身上招呼去。那男的也學乖了,彎起上臂環住她的頸項,想將她往樹叢帶去,她掙脫不得,張嘴就咬,那一口又深又重,男人怒極,放開手臂,立時就是一記下勾拳往她下巴揮去,她站立不住,跌在草叢中。那男的並沒有罷手,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打得她一陣頭暈目眩,朦朧中只見他開始解著上衣的扣子……

    該死的男人!是男人全都該死!

    她的刀呢?被奪走了……她雙手本能的在地上摸索著,小石子、掉落的樹葉,她毫不放棄的盡數往他身上扔,男人似乎覺得好笑,也不制止她。忽然,她摸索到一樣冰冰冷冷、圓筒狀的東西,她緊緊抓住,勉強站起身來,腳步仍有些不穩的後退了兩步,男人顯然已覺勝券在握,又向她逼近了一步。葉寒緋毫不遲疑地拿起酒瓶往他頭上奮力一敲,他額上頓時血流如注,酒瓶底破了,留下許多銳利的切口。她心中怨極、怒極,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這種傷害女人的男人有什麼資格活在世上?全都該死!手上再度奮力一擊,變得更加可怕的凶器立時在那嚇呆的男人身上留下更多不忍卒睹的傷口。葉寒緋見他居然還站得好好的,一雙色眼直直的瞪著她,敞開的襯衫露出一大片胸膛,她厭惡的瞪他一眼,半個酒瓶就要往他胸口砸……

    「怎麼回事?」忽然聽見一聲嚴厲的喝問。

    那男的如夢初醒,原本像生了根似的兩腳,踉踉蹌蹌的往公園門口奔去。一路上留下斑斑血跡,觸目驚心。

    葉寒緋見又來了一個,又驚又怒,只想先下手為強,手中的酒瓶立刻轉移了目標。可惜新來的人個頭太高,無法直接命中面門,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對準他露出的上臂。

    這人反應比她更快,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剎那間,她的兩手竟已被他制住,動彈不得。她抬腳想重施故技,男人似乎已料到她的意圖,頃刻間她跪跌在地上,男人一腳重重壓在她的小腿上,讓她反擊無門。

    葉寒緋腦海中回想起無數次相同的場景,在一間門窗緊閉的華麗臥室中,她四肢被縛,只能任憑……

    但是這一日她不哭,也絕不求饒,她不願讓自己的眼淚和示弱,再去幫人錦上添花……

    「剛剛那人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為什麼要殺他?」男人剛看得很清楚,那個人己經滿頭是血,這女人仍心狠手辣,拿著破酒瓶就要往他胸口刺下,分明是要置他於死地。

    深仇大恨?!那她和丈夫又有何深仇大恨?他又為何要……她倔強的閉著嘴,緊咬著唇,死不開口。男人唯一聽得懂的語言就是拳頭。

    那人望著她唇上的血漬,不禁有些困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一句話都不說,難不成是個啞子?

    「你不能說話是不是?好,那我現在放開你,你不可以再攻擊我。手語我看得懂一點……」他邊說著,邊將她拉起身,一時也沒想到她若更是個啞子,多半也是聽不見的。

    葉寒緋根本不想跟他多說什麼,或是比手劃腳,雙手一得回自由,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地上抄起那半截酒瓶往他身上扔去。顧不得扔中了哪裡,酒瓶未落地,她拔腿就跑,從前在學校跑百米恐怕都沒這麼快速。她沒命似地飛奔出公園,連回頭望一眼看他是不是追上來都不敢。

    被破酒瓶砸個正著的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的背影,一時倒也沒想到要追上去。他生平沒見過這般凶狠的女人,一想到她上衣領口繡的豆牙菜,不由得微微皺起眉來……

    她居然還是他的員工……

    第二章

    「喂,你頭上那道傷口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在床上被那只野貓抓傷的吧?」康仲恩打趣問道。他不過到香港出差一個禮拜,才剛回來,就發現好友、老同學兼頂頭上司,額上多了三道像是被女人的長指甲抓出來的細長傷口,不免好奇的問上幾句。

    「去你的!什麼床上的野貓?仲恩,你還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佟皓然沒好氣的答道,邊抬手撫摸著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

    「原來這只野貓這麼厲害,居然吐得出象牙?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快從實招來吧,你幾時交了個朝天椒當女朋友啦?這麼潑辣,連臉上都掛綵了,那看不見的地方還得了!」基本上,他十分清楚,這位老友對於辣椒沒什麼特別的嗜好,不管是會走路的,還是不會走路的。

    一想起這件事,佟皓然就覺得有點煩,這幾日來公事繁忙,他都還沒時間去把那名窩藏在他公司裡的恐怖分子找出來。想想這事還真有些棘手,若直截了當開除她嘛,要用什麼藉口?說她打了老闆?的確是理由充分,可他還真有點拉不下臉來,一個大男人和一名小女子交手,掛綵的居然是他!

    「愈說愈離譜了,你以為是在演三級片嗎?告訴你,這事真的倒楣透了!我只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結果竟把自己變成這副德行……」佟皓然簡單的把經過說了一遍。

    「真有這種事?你英雄救美,人家不感激,反倒賞你三道利爪?這怎麼可能?憑你這長相,她以身相許都來不及呢!」

    「哪是什麼英雄救美?被打得半死的是個男的,兇手是那個女人!」

    「我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情侶吵吵鬧鬧,打是情、罵是愛,你管什麼閒事!」

    「哪能不管!再慢一步就出人命了。你都不曉得那女的有多狠!」

    「敢情還是只女王蜂?」

    「可不是,這只女王蜂還把她的窩築在海韻公司。」

    「不會吧?!」康仲恩大吃一驚,「是公司的員工?」

    「應該沒錯,她穿了正字標記的豆芽菜上衣。」

    「我就說吧,怎麼可能是辦公室裡那些嬌滴滴的小妞,一定是現場那些歐巴桑,個個有家有室,橫豎吃不著,才下得了手。」

    「你就會幸災樂禍,這個時候還吃我豆腐!」

    「這也沒辦法呀,怪來怪去都得怪你家那四位姊姊們!我從小受她們耳懦目染,你要追根究源,就回去找她們吧,佟小弟。」

    一提起他那些家人,佟皓然就又好氣、又好笑。他們逗他、玩他是真的,疼他、愛他也是真的,就是老忘記他已經是個三十歲的大男人了。

    「不跟你廢話了,辦正事要緊。我想先把那女的找出來,讓現場的領班多留意點……」

    「還留意什麼?直接將她開除多省事!」

    「要開除她總得有個理由吧?」

    「害我們佟大帥哥的俊臉破相了,這理由還不夠充分嗎?我說消息只要一傳出,用不著你出手,辦公室那群娘子軍,一人兩道火眼,就會將那女的燒成灰了。」

    「別說笑了,你明知我最不喜歡隨便叫員工走路的。何況事發地點在公園,又是夜裡,搞不好人家還以為我調戲不成,藉機找她麻煩。」

    孤男寡女,別無人證。

    「你調戲歐巴桑?」

    「我有說她是歐巴桑嗎?應該只有二十來歲吧。」

    「長得漂亮嗎?」

    佟皓然忍不住翻翻白眼,「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這才是重點!如果她長得還過得去,就要防她反咬你一口;要是長得不怎麼樣,就算她說你調戲她,也沒人會相信的。」

    雖然覺得康仲恩講得太過現實,但仔細想想也有道理。「長得——很過得去。」他隱約記得那女人有一雙大眼、深邃的輪廓、倔強的唇豐潤優美、身段纖瘦修長……

    「那就麻煩了。你該不會因為人家長得漂亮,才捨不得開除她吧?」

    「少胡扯了!我怕這女人有暴力傾向,早晚要在公司惹出事來……」

    話未說完,外頭的走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外面怎麼回事?你才剛說完就真出事了嗎?」康仲恩好奇的打開門,左右看了看,見又有一名女職員走過,連忙喊住了她,「慧君,剛剛外面在吵什麼?」

    「沒什麼,好像是有兩名現場員工在吵架,已經請她們課長過去處理了。」

    康仲恩一等她走開,便立刻回頭道:「皓然,我們也下去看熱鬧吧!有女子摔角,說不定還能賭賭輸贏。」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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