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非常達令

第5頁 文 / 子澄

    「啊……」童禹恩呆呆地癱坐在地上,臉頰微微泛起紅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卻只是一個單音。

    「好點了沒?」凌昊煒瞪著她臉上的「五指印」,突地心生懊悔,他下手似乎太重了些!

    「凌大哥……」童禹恩這時才覺得臉頰麻辣,小手貼上臉頰的發熱點,用力地上下揉撫,明眸大眼泛著氤氳水氣。「你幹麼打人家啦!很痛耶!」

    「知道痛表示你還有救。」凌昊煒好笑地看著她孩子氣的動作,一把將她拉站起來。「好了,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叫得如此『淒厲』了嗎?」

    「我什麼時……」被凌昊煒賞了記鐵沙掌,童禹恩差點忘了之前的「驚魂記」,如今被他這一提醒,所有驚恐的感覺又全數回籠,她緊張地挨進凌昊煒,甚至膽小地躲到他身後,只求離暗房越遠越好。「那個……有那種東西……」

    「那種東西?什麼東西?」凌昊煒閃著她躲藏的動作,一顆頭隨著她移動的位置而左右晃動。

    「小彬……小彬說暗房裡……有那種東西……」她的雞皮疙瘩不斷冒出來,兩隻小手為求心安而揪緊凌昊煒的棉衫。

    「暗房?」凌昊煒瞪了眼小彬,令小彬瑟縮了一下,連忙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暗房裡除了器材,哪還有什麼鬼東西?」

    「對……就是那種東西……」她緊張地加大手勁,小臉都快埋進他背後了。「好可怕……」

    凌昊煒霍地僵直背脊,語氣僵硬。「你說清楚,到底有什麼東西?」他大手一撈,把她抓到他面前。

    女孩子就是這點麻煩,有什麼話說清楚講明白不就成了?沒事兒在別人身上磨來磨去,怪……怪彆扭的!

    「不要問我啦!我什麼都不知道!」位置驟變,她等於是背對暗房,神經質地整片背部不斷發涼;她索性雙手掩面,眼不見為淨。

    凌昊煒吸了口氣,神色不耐。「小彬,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呃……」小彬搔了搔頭,早知道小童這麼膽小,他說什麼都不會無聊到去嚇她為樂。「就小童嘛,她說她想去暗房參觀,我想她一向很好騙,所以就騙她暗房裡黑漆漆的,可能會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存在,誰知道她——」小彬吞吞吐吐地說道。

    「胡鬧!」凌昊煒喝斥了聲,三個大男人差點沒就地跳起來。他霍地拎起童禹恩的領子,將她拉往暗房。

    「不要啦!我不要進去——」童禹恩死命抵抗,卻敵不過凌昊煒有力的臂肌,讓他一路拖往暗房。

    「閉嘴!」凌昊煒推開暗房,打開燈,瞬時整個暗房充斥著明亮的光線。「你看,哪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那是小彬騙你的,膽小鬼!」他一把將童禹恩推進暗房內,強迫她睜開眼看清楚。

    「啊——」童禹恩張大了嘴,尖叫聲才逸出喉嚨,立刻被凌昊煒的大掌摀住嘴巴,剩下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睛對著明亮的房間。

    她戒慎恐懼地掃射過屋裡的每一個角落,除了零散的沖洗器材外,就是一些已沖洗好的照片吊掛在牆上的壁鉤,哪還有什麼「鬼」影子?

    「看清楚了沒?」他問。

    童禹恩兩手拉一下凌昊煒摀住自己嘴巴的大手,神情全然放鬆。「真的耶,小彬果然是騙我的。」

    「好了,沒事了,你們三個準備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就行了。」凌昊煒揮了揮手,遣走熬了整夜又會惹麻煩的助手。

    「你,把照片整理整理,下午我再教你卷片、換片等基本功夫。」他轉身想離開暗房,遲鈍地發現自己的手還被童禹恩緊緊地拉住,他急速抽回大手,神情有絲困窘。「別像個小孩子似的,整天拉著別人的手不放!」

    童禹恩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小嘴嘟得老高。「討厭!讓人家拉一下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少一塊肉——」

    第三章

    將晾千的照片逐一收下,細心地用裁切刀將邊線切好,算一算竟有一百多張樣張,等小季跟成哥他們把有瑕疵的部分先抽掉,剩下的再由女主角挑選喜歡的來放大、編排,最後集結成冊,便成了小小本的個人寫真。

    認真地看著照片裡的女孩,童禹恩忍不住拿了面鏡子照起自己的臉蛋。

    她明明記得那個女孩長得似乎不怎麼起眼,頂多跟白己一樣平凡嘍,為什麼透過鏡頭,整個人似乎都亮了起來?會不會是化妝師的功力太好了呢?

    她對著鏡面眨眨靈動的大眼。唉!這張臉惟一可以看的地方就是這雙烏黑的大眼睛。鼻子嘛,不夠挺,嘴巴的唇型又不夠漂亮,能長成「醬子」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看來任憑化妝師的技術再好,這張臉恐怕也沒救了——

    就在童禹恩發愣的同時,她突然覺得自己皮膚表層不斷泛起搔癢的感覺;她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皮膚變黑,但卻無法止住那股令人難忍的搔癢感,忍不住用手去抓了一下,卻又癢得更為難受,只得扭動軀,藉以減輕整個背上的麻癢。

    正好走到她身邊的凌昊煒,才一接近她,就看到她那副扭動且不甚美觀的姿態間道:「你在做什麼?」怎麼全身像起亂似的扭動個不停?

    「凌大哥……」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我的手和背癢得不得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哎呀!就是很癢嘛!」

    「很癢?」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凌昊煒心裡大約有了個底。「有沒有帶健保卡?」

    「有啊,幹麼?」她邊說還邊扭動,看起來真的很難受。

    「八成是昨天曝曬過度,皮膚燙傷了。」他以過來人的經驗分析道。「我帶你去看醫生。」

    「燙傷?曬太陽也會燙傷嗎?」她的醫學常識可不包括這一點吶!

    「反正先去看醫生就是了。」凌昊煒二話不說,拎著她走出工作室,順道鎖上工作室的大門。

    坐在凌昊煒的轎車裡,童禹恩還是不由自主地扭來扭去,像條水蛇一樣。

    「很不舒服?」凌昊煒以餘光膘了她一眼,即使覺得好笑,也不敢隨便笑出聲。

    有句話說得好,當有人覺得好笑時,一定有人正在遭受苦難或感到痛苦;以前他還不覺得這句話有何意義,今天他總算是領教到了。

    「嗯,難受得要命!」童禹恩水汪汪的大眼掛著兩顆水珠;不能抓又不能拍,除了亂扭,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止癢呢!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莽撞行事。」凌昊煒哼了聲。

    「人家第一次嘛,怎麼知道規矩那麼多?』』她委屈地嘟著嘴,高舉手臂輕拍肩膀的發癢肌膚。

    「你這是怪我沒教你?」他的眼睛沒有離開路況,只是嘴皮子動了動。

    「不,我怎麼敢呢?」再怎麼怪也怪不到他,畢竟自己不是跟他一起出景。

    「哦?」還說不怪他,明明語多抱怨。

    接下來的十分鐘,車內都安靜無聲,直到凌昊煒將車停了下來,帶她走進一家看似破舊的診所。

    童禹恩任由上了年紀的老醫生檢查她的皮膚,不到五分鐘,她的診療時間便結束了;然後她跟著護士小姐前往注射室,屁屁挨了兩針,痛死了!

    她使勁地揉著小屁股,臉色難看地走回診療室;凌昊煒正跟老醫生在聊天。

    「小姐,你很不小心哦,曬太陽曬成燙傷,真是不簡單。」老醫生扯開慈祥的笑,說的話卻是玩笑味十足。

    「嘿嘿……我怎麼知道曬太陽還會燙傷。」童禹恩乾笑兩聲。

    「好點了嗎?」凌昊煒手上已拿妥她的藥包。

    「別急,沒那麼快好,起碼得花三天左右。」老醫生拍了拍凌昊煒的肩。

    凌昊煒尷尬地輕咳兩聲,沒有多說話。

    「嘎……還要三天嘍?」童禹恩的小臉垮了下來,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樣子。

    「回去記得按時吃藥,藥膏每天擦個三、四次,很快就會好了。」老醫生哈哈笑了幾聲,牽動雪白的鬍子。

    「哦!」童禹恩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聲。

    「好了,我們先走了。」凌昊煒站了起來,丟給老醫生一句話,便又領著童禹恩開車回工作室。

    「凌大哥,今天小季他們不再進來了嗎?」回到工作室之後,童禹恩邊扭邊問。

    「他們昨晚熬了整夜,可能不進來了。」凌昊煒看了她一眼。「幹麼?又癢了?」

    「嗯。」童禹思苦著臉,索性原地輕跳起來。

    「你在做什麼?」凌昊煒皺起眉,莫名其妙地問道。

    「跳一跳看能不能少癢一點……」童禹恩誠實地回答。

    凌昊煒翻了翻白眼,將手上的藥包丟給她。「先去吃藥,吃完到辦公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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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一顆藥丸,童禹恩一連吞了五、六口,才將看似小小的藥包吞完。

    從小她就不太會吞藥丸,也許是喉管比較細吧,反正要她吞藥丸很困難就是了,連媽媽都受不了她的龜毛,每次吃藥都得讓老媽喊老半天,才如數吞下所有藥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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