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葉霓
「家裡要辦喜事了呢。」葛欣雅笑看著葛欣玫，「她呀，不知哪時候跟劉尉這麼親密了，連我這個姊姊都瞞著。」
「哦！他們很親密？」李烽怒火中燒。
「姊夫，難道你看不出來我們很相愛嗎？」葛欣玫倚在劉尉的肩上，還刻意將他的手臂摟得緊緊的。
李烽咬著牙，差點對她咆哮出聲，但他心底有另外一個聲音勸他要保持冷靜，否則他今天一定會出拳把劉尉湊出去。
「我和欣雅的爸爸是這麼想，既然劉尉和欣玫的婚事也決定了，就乾脆將你和欣雅的婚事一起辦了，你可有什麼意見？」葛母率先開口。
「你們問我的意見呀！我……」他瞇起眸，目光始終凝聚在葛欣玫的臉上，只見她緊皺雙眉盯著他，像是擔心他會亂說話。突然，他逸出一抹笑容，無所謂的聳聳肩，「我會有什麼意見呢？」
「那就太好了，明天我會找機會和你爸詳談。」葛維鑫也開口了，「這下兩樁喜事一起辦，一定有得忙了。」
「我會請我爺爺擇吉曰登門提親的。」劉尉喜悅不已。
「好，這下可熱鬧極了。」葛母也開心地說。
「對了，劉尉，今天你一早就趕到墾丁接我，回來也沒得休息，早點回去休息吧。」葛欣玫對著劉尉溫柔地一笑。其實她是希望能盡早回房間獨處，呼吸自由的空氣，好喘口氣。
「也是，妳也早點休息，那我先回去了。」劉尉站起身，向葛維鑫夫婦道別。
「我送你。」不想再面對李烽責備的眼神，葛欣玫一找到機會就想開溜。
當劉尉和葛欣玫離開後，葛母競開起玩笑，「瞧這小兩口還真甜蜜。欣雅，妳和李烽還真該跟他們多學學。」
「媽，妳怎麼這麼說！」葛欣雅垂下臉心頭亂成一團。
「爸、媽，我剛回來，也累了，先回去了。」場面頓時尷尬得讓李烽有些待不下去。
「我送你。」葛欣雅說。
「不必學欣玫，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他牽強一笑後，這才轉身離去。
直到外頭，正好遇見送走劉尉的葛欣玫，李烽立刻上前攔住她。
「妳真善變耶，想不到妳可以違背心思到這種地步！」
「我……我只是找到自己的幸福，姊夫，你不祝福我嗎？」她強迫自己漾出這輩子最牽強的微笑。
「妳還要演到什麼時候？」他逼近她，目光湛深似海，「這就是妳的幸福？那昨晚在我懷裡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女人又是誰？」
「她……她已經死了。」葛欣玫轉開臉。
「是嗎？」他逸出冷笑，「不，死的人是我，妳懂嗎？葛欣玫，我是被妳活生生殺死的。」
「我沒有。」她直搖頭。
「妳心裡明白妳有沒有。」
「我姊姊是個好人。」葛欣玫緊握著拳頭。
「我不是為了娶個好人而活。」他微瞇的眼底閃現對她滿滿的失望，「我是為了娶我愛的女人而努力，真不明白妳心底到底有沒有愛！」
「我當然有愛，就是因為有愛，所以不願意傷害其它人。」她很激動地說。
「在妳心底我就不是人了？」他冷眼注視著她。
「不……對你……我只能說對不起。」葛欣玫垂下臉。
「不需要。」李烽一口回絕了，「不過我可以告訴妳，妳我的故事不是只靠妳一人去編排，我也是主角之一，該怎麼演、怎麼進行，我自己心裡有數。」說完，他便雙手插在褲袋裡，一步步走向他停在大門外的車子。
「李烽，你等等。」她追了上去，「你想怎麼做？千萬別亂來。」
「妳怎麼做的時候，有通知我或是跟我商量嗎？」他用力爬梳頭髮，笑臉背後透著一股捉摸不定的深沉。
「你不能將所有的錯都推到我身上，我承受的壓力比你大，你知不知道？我姊姊是我最愛的人呀！」她對著他顫抖地說。
「所以，這次我不會要妳配合我，妳可以去演妳的戲，而我只想做我自己的主角，就看老天肯站在誰的那一邊。」他的語氣中競有一股絕不妥協的氣勢，讓她整個人都暈眩了。
「我……」
「別說了，妳知道我的個性，我向來是說到做到，不像妳，只會一變再變，再見了。」他勾唇一笑，坐進車中，呼嘯而去。
葛欣玫想說的話語僵在嘴角，一股壓力在她的胸口流竄，讓她恨不得想大聲吶喊，吶喊出自己的委屈。
垂下頭，她用力抹了抹臉後，才緩緩步進客廳，繼續揪著心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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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雅，我可以跟妳談談嗎？」李烽在即將下班時找上葛欣雅。
「當然可以。」她微笑地點點頭，「是關於公事嗎？現在就可以了。」
「不是，是私事，關於妳、我與欣玫的事。」他已決定孤注一擲，即便傷害了葛欣雅，他也寧可自己承擔罪名。
「哦。」她瞇起眸，「好，我東西收一收，出去談好了。」李烽點點頭，「我在外頭等妳。」待葛欣雅從辦公室出來後，他們一同來到停車場，她坐進李烽的車，直接來到離公司不遠的茶坊。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他們在包廂坐定。
「想喝什麼？」李烽問道。
葛欣雅看了看MENU。「茉莉香片好了。」
「兩壺香片，兩盤點心。」李烽交代服務生，直到對方離開，他才又開口，「有件事我一定要請妳原諒，就算生氣，也針對我一人，行嗎？」
「到底什麼事？你愈說我愈心亂了。」葛欣雅仔細觀察著他臉上那錯縱複雜的線條，好像內心正不斷揪扯著。
「我……我不能和妳結婚。」他閉上眼直接說出口，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什麼？」葛欣雅只是意外，卻不難過，因為她也想這麼對他提出，只是她提不起勇氣，沒想到卻是他先開口。
「我早在跟妳訂婚之前，已心有所屬。」為了不傷害她們姊妹感情，他沒說出葛欣玫的名字。
「真的？」葛欣雅看著他那認真的表情，忍不住重重吐了口氣，「其實……其實這句話也是我想跟你說的。」
「天！」李烽看著她，「真的假的？妳該不會是想降低我的罪惡感吧？」
「當然不是，其實那個人你也認識。」葛欣雅害羞的垂下臉。
這時，服務生端著茶和點心走進包廂，將東西放在桌上後就欠身退出。
李烽一邊為她倒茶，一邊說：「哦，那麼讓我猜猜看好了。」
「你怎麼可能猜得到？」她搖搖頭。
「江岷。」他瞇起眸，笑了。
「啊！」葛欣雅倒抽一口氣，「你……你怎麼知道？」
「真被我猜中了！」李烽搖搖頭，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當初我一直以為只是江岷單方面喜歡妳，沒想到妳也一樣，這下就好辦了。」
「怎麼說？」
「其實我心中的那個女孩妳也認識。」望著她好奇的眼神，李烽繼續說：「她就是欣玫。」
「啊！」她搗著嘴，「天！可是……可是她不是要嫁給劉尉？」
「因為她不想傷害妳，為了讓我死心，才挑個她不愛的人嫁。」李烽緊皺起眉。
「原來如此！」葛欣雅早就覺得奇怪了，「說真的，我也一直認為她不愛劉尉，突然要嫁給他讓我一直無法接受，這傻丫頭，怎麼可以出賣自己的幸福。」
「她就是這樣，平常看她爽朗又積極、又恰又不講理，可是一遇上和家人幸福相矛盾的事，她就會變得膽怯，因為她太愛她的家人了。」他閉上眼，揉著眉心，
「可昨晚我跟她吵了一架，真不知道她會多麼恨我。」
「你放心，她既然愛你，怎麼會怪你呢？至於我的家人，我會向他們解釋的。」葛欣雅也開心地喝茶吃點心，突然，她頓了下，「可是目前唯一棘手的就是劉尉了，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
「如果妳肯幫我，他由我來搞定，我會對他還有我的父母說清楚。」李烽蹙起眉。
「嗯，那我得趕緊回去告訴欣玫這個好消息。」她喝下最後一口茶，「謝謝你的茶，今天我的心情太棒了。」
「別告訴她。妳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幫我好好『教訓』那個只知道躲起來的鴕鳥。」他露出一抹饒富興味的笑。
「這個……為了鴕鳥的幸福，我幫了。」葛欣雅也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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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烽專程前往劉公館，拜訪劉老與劉尉。
進入富麗堂皇的大廳，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劉老以七十歲的年紀仍可在商場上呼風喚雨。
「李烽，沒想到你會特地約見我們，有何貴事？」劉老仍是一副精明幹練的模樣。
「我是為了欣玫而來。」李烽坐在沙發上，無僵地與他們對視。
「欣玫怎麼了？」劉尉急躁的開口。
「我和欣玫相愛，她愛的人根本不是你，所以希望你能退讓。」李烽看向劉尉，毫無遮攔地將心底話全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