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秀人
「各位……」
當社長開始致詞，她的胃卻迅速地泛疼——
一定是剛才空腹喝酒的關係！
此時此刻，果怡忍不住暗地咒罵剛才端酒給她的那位服務生，這樣的情況簡直是害慘了她嘛！她真的有股想要暈倒的衝動，可是社長才剛交代過，她現在可是采圖出版社的代表，萬不能在大批媒體前丟臉。
無論如何，這胃痛她都得忍！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社長終於結束他的發言，向昂站在她身旁，早一步發現她的不對勁，於是沒理由地匆忙結束了訪談，請會場上所有人逕自享受今晚的會場安排。
他和社長寒暄幾句之後，便拉著果怡來到會場的角落，盡量避開了現場媒體的追蹤。
「你怎麼了？胃不舒服嗎？」他劈頭就問。
「你怎麼知道……」
她極力地咬牙忍耐，唇瓣都已經逐漸失血泛白，可是她仍然沒有吭聲半句，足見她的忍耐度。
「我送你去醫院！」他心裡雖然著急，但是卻又冷靜地處理。
「不用了，今晚是重要的宴會，我不能離場……」她已經覺得自己的身體有點搖搖欲墜了。
「什麼叫不能離場？你的健康要緊！」
「不！出版社的面子要緊！今晚真的很重要……是你宣佈和采圖合作的……日子——」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昏倒在他懷裡！
向昂攙扶著她虛軟的身子，避開人群從會場的後門離開，之後便將她橫抱直奔停車場，打算送她就醫。
像她這麼不要命的工作，總有一天會失去健康！
而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
當果怡從迷的狀態恢復意識，一直在身旁照顧她的向昂才敢鬆一口氣。
「你終於醒了。」
她閉了閉眼，看到向昂那張好看俊挺的臉龐，出現在她面前時，頓時有些驚訝和不可置信。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笑了笑道：「這是我住的地方，我不在這裡要去哪裡？」
「嗄？！」她嚇了一大跳！當場從柔軟的床上彈坐而起，震驚地問：「這裡是你家？那、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因為你來我家。」他優雅地用手撐著削尖的下巴，看她已經清醒，應該沒事了，於是露出一臉好整以暇的表情看著她。
「我明明在參加晚宴……」她努力地回想昏厥之前的記憶。「怎麼會突然跑來你家呢？」
向昂抿唇而笑，不想讓她想破頭，決定好心告訴她。
「你在會場上突然暈倒，所以我趕緊送你去醫院，經過院方診斷後，認為是你太過疲累的緣故，所以要我帶你回家好好休養，可是你還沒醒來，我也不想要吵醒你，只好暫時帶你回到我家。」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住哪……」既然他知道，怎麼不直接帶她回她的住處呢？
向昂忽然沉默，黑澈的雙眸定定地凝視她的雙眼，像要將她整個人徹底透視一般。
「你幹嘛這樣看我？」
她想迴避他熾熱的眼神，但是卻又無能為力，因為一旦迎上他的目光，腦中的思緒，彷彿就被他吸引住似的，想要逃開也逃不了。
「我是故意帶你來我家。」他看著她，但是那雙黑澈的瞳眸，卻讓人讀取不到任何心裡的訊息。聞言，果怡瞬間感到臉紅心跳！根本不能理解，他說這句話的意思和心情。
「我想起我們的過去了，那真的是一段很純粹的戀愛，你對我沒有絲毫企圖，從來沒想過要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感覺你是認真喜歡我這個人，無關我顯赫的家世背景。」
她黯然地垂下眼，他的聲音緩緩地滑進她的心底，可是她只覺得更加揪心和難過。
「你想起我又怎麼樣呢？」她淡然地說：「我們之間都已經是過去式，現在提起過去，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嗎？而且也沒那必要提了吧？」
向昂扯出一抹苦笑道：「我知道過去的事再提也沒有用，我也知道你現在有個要好的男朋友——」
「我哪來的男朋友？」她打斷他的話，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在遑強，不想讓你覺得我還迷戀著你、還受你深深影響，所以我才會瞎辦，其實我到現在，還是無法找到一個比你更喜歡的男人來愛啊！」
她看著他，眼眶中不禁潮聚了濕熱的淚水。
她本來是抱著不服氣的心態，不甘心在這麼多年以後，讓他知道她依然迷戀著地，所以胡謅自己有男友，儘管他早就不記得她，但證言還是脫口而出——
直到現在，他對她說出了道歉的言語，所以她忍不住想向他澄清，自己還是孤家寡人，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無法忘掉過去那段感情，反正現在他已經有了新女友，也想起她這個人，她還矜持什麼呢？
向昂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由衷心疼她受了感情的折磨，而且給予她這種折磨的人，居然是可惡的他！
「不要碰我。」果怡毅然決然地擱開他的手。「我知道和你身邊女人爭風吃醋的痛苦，所以將心比心，我不希望自己也讓姚晴誤會，既然你決定和她交往，就該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劃清界線，如果你和每個女人，都維持這種曖昧不明的關係，姚晴豈不是太可憐了？」
她不忍心見到任何一個女人，和她受同樣的折磨。
愛情應該是快快樂樂的享受，不該是痛苦的折磨。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不懂？」果怡有些生氣地道：「你怎麼能不懂呢？難道你要每個愛你的女人，都無法和你有好結果嗎？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能收起，你那過於汜濫的博愛精神呢？
你沒有能力去愛每個女人，既然如此，為什麼不集中你所有的精神、力氣去愛同一個女人呢？讓她感受到徹徹底底的幸福，不要每天志下心不安地跟隨在你身旁，好嗎？」
「你說的我都明白。」向昂雙手按在她肩膀上，帶著一抹歉意的表情說：「我知道過去的我，讓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一直覺得女人是用來疼愛的，所以只要誰對我付出真心，我就會回饋她同樣的真心，只是這樣的真心，反而讓愛我的女人受到傷害。」
果怡定定地看著地，不發一語。
「我一直在反省，明白自己處理感情的態度有問題，所以現在我會慢慢改變自己，不過你總要給我機會，對吧？」
「應該是請姚晴給你機會改變吧。」她小聲地說。
「為什麼？」他問。
「你們不是已經在交往了嗎？」
他何必明知故問，只會更傷她的心罷了。
「誰說我和她在交往？」他自己怎麼不曉得有這回事？
「你將當初送我的戒指轉送給她，不就代表了一切嗎？我……我只能祝你們幸福——」
他突然低頭吻住她，長舌撬開了她的貝齒。
果怡緩緩地閉上雙眼，乖乖地躺回了床上，他的吻像是有股力量，輕而易舉地征服了她。
「我不知道戒指是她拿走的，前幾天她來找我，那時候戒指還放在桌上，我忘了收起來，後來她突然臨時有事，當她離開之後，戒指也不見了，但是我不能懷疑她。」
他從來不隨隨便便質疑一個人的人格。
「你的意思是說……那戒指不是你送給她的？」
「當然不是。」他笑。「我看著那只戒指，想著有關你和我的回憶，既然已經存在了回憶，怎麼可能又將戒指送人？」
「你把我送你的手環捐出去又怎麼說？」
「當時我被社工人員說服，認為捐出自己身上最喜歡的飾品行善，是很有意義的事，所以才會將手環指出去。」他解釋道：「你送我的手上，我真的很喜歡，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戴在手上，就是最好的證明，也可說是一種不能戒掉的習慣，所以在捐出手環後，我有好陣子是難以適應的。」
「真的嗎？」
他輕吻了她一下。「真的。」
「你……」她有些怔愣地看著他。
「本來我以為你已經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所以儘管對你有好感，也一直放在心裡，可是現在不同了，你並沒有男朋友，我可以大方追求你，對吧？」他認真地看著她。
果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他說什麼啊？
他是說他要「追求」她嗎？
向來只有女人對他採取的行動，現在他要用在她身上嗎？
果怡閉了閉眼，仍然是一臉驚訝莫名的表情。
「你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我呢？」她別開臉不看他。
千萬別高興昏頭了，他也許只是跟她開個玩笑罷了。
「你問我這個問題，或許我必須仔細想想再告訴你，可是我又不想讓你等待我的答案。」他露出好看的笑容道：「我喜歡你，是因為你勇敢、大膽，甚至包括你工作時的敬業態度，都讓我由衷欣賞。」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雙頰逐漸泛起紅潮。「事情好像在一夕之間有了重大的轉變，和我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我現在心裡亂成一團，一丁點主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