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秀人
「我不知道。」
紅蓮別過臉，又邁開了腳步。
她真的不知道，究竟自己會作下什麼決定？
第十章
紅蓮入宮見到喀爾王，滿腹思念的淚水立即奪眶而出，她曾經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親人！
「父王！」她激動地投入喀爾王懷中，再也無法抑止地哭出聲來！「父王！我好想您！我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我……」
她幾乎快說不出話來，不斷哽咽、抽搐。
「乖女兒！來來！讓父王仔細看看你，好久不見，你過得不錯吧？」喀爾王拉著紅蓮打量著，微微皺眉道：「嘖！父王怎麼覺得你瘦啦？難道是這兒的食物你吃不慣？」
紅蓮搖搖頭，破涕為笑。「沒有的事！只是太想您和母后，所以偶爾睡不著，較沒胃口。」
感謝老天，她日日夜夜思念、牽掛的親人現在就在她眼前，她真的好高興！好高興！
她緊握喀爾王的手，像握住了依靠，心底的缺洞也慢慢被填補，原來，她是如此需要親情溫暖。
「傻孩子！想我們就請你夫婿陪你回來呀！現在你可是堂堂平西王府的福晉，難道連回鄉探望的權力都沒有麼？」「福晉？」紅蓮不解地看了乾隆和德宣一眼。
雖然德宣心裡也挺疑惑，但是他很快的就從乾隆的眼神中會意，當然，他可是十分樂意配合皇上的安排！
「德宣見過父王！」他大大方方地上前參見，無視紅蓮抗議的神色，也得到乾隆的激贊！
「你就是我的女婿？」喀爾王一邊打量，可說是愈看愈滿意。「人才不錯！高俊又挺拔啊！哈哈哈！大好了！」
喀爾王向乾隆拱手道：「感謝皇上厚賜！成就了這對良緣吶！」
「這意思是說，你還滿意嘍？」
「滿意！當然滿意！皇上！您對紅蓮可真是厚愛了！對本王也的確親善！」
紅蓮看著德宣得意的神情，心中忽然覺得好委屈！彷彿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種種，都是她自個兒活該！
思及此，她的眼淚是愈掉愈凶了。
「你怎麼一直哭？見到父王應該開開心心才是啊！」喀爾王笑道。
紅蓮突然筆直跪下！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了？」喀爾王緊張起來。
「請父王帶我回去！我不想留在這裡。」她大聲說出心裡的決定。
德宣感到非常失望，他沒想到紅蓮會這麼堅決，難道在她心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麼？
「這話你可要好好說清楚，為什麼不想留在這裡？你已經嫁給德宣，是德宣的福晉！」
「不是的。」她否認道：「我和他根本沒有成親。」
「為什麼？難道婚期尚未決定？」
「不！從頭到尾就沒有婚期！」紅蓮含淚將秋圍獵捕的經過說個清楚明白，其中包括了何倩倩嫁禍一事，但是她沒有控訴德宣對她的凌辱和虧待，只是傾訴出她已精疲力盡，無法再忍耐下去。
儘管德宣已對她轉好，也表明了情意，但是她好怕！好怕一切都是短暫的！
曾經，他不也是迷戀著江雪？可是後來呢？他變了。
她和江雪不同，無法承受他未來情變的可能，所以她選擇離開，永遠不觸碰他的感情！
「皇上！原來指婚是這麼一回事！」喀爾王大感可惡！為女兒所受的委屈忿忿不平！
此時，乾隆也難以給個交代了。
「既然本王將女兒送來這裡，無法得到真心的對待，本王只好把女兒帶回去！以免彼此難堪！」喀爾王扶起紅蓮，生氣道：「走！我們現在就啟程回西藏！一刻也不待了！」
紅蓮低著頭，跟著父王的行動，德宣見狀，立即攔上前來。
「且慢！」他誠懇地向喀爾王解釋。「雖然一開始讓紅蓮受了極大的委屈，但是現在，我確確實實是用真心愛著她！你不能帶她走！因為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什麼？！」喀爾王大怒道：「該死！你竟敢這樣對我的女兒？！」
乾隆一手撫上額頭，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覺得頭痛極了！
「請您息怒！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是真心愛紅蓮！雖然我和紅蓮尚未成親，但是在我心中早已當她是我今生惟一的妻子！所以，你絕不能帶她回西藏！」
哦！這番告白很震撼人心吶！
喀爾王閉了閉眼，已經被德宣堅定的眼神收服了大半，怒氣似乎也消了不少。
其實，他很中意這個女婿！如果紅蓮心裡也喜歡他，他何不樂觀其成呢？不過既然女兒受了委屈，他也不能坐視不管，還是得找一個替女兒出口氣的方法才行！
「咳！雖然你說得這麼有誠意，但是紅蓮卻不想留下。」
「她只是還在傷心！給我時間！我一定會彌補她，讓她永遠快樂！」他看著紅蓮，輕聲問道：「相信我，好麼？」
紅蓮猶豫了！甚至動搖了心意。
他說，他已當她是今生惟一的妻子，又說要讓她永遠快樂，這些承諾叫她好不心動！
她想要的，就是他的諾言啊！
正當紅蓮已經心軟，打算點頭時，喀爾王卻出聲反對。「不行！我還是要帶紅蓮回去！豈有那麼簡單任你幾句空口無憑的話，就把紅蓮又交給你！我不是傻子！紅蓮也不蠢！」
「父王！」他情急地喊。
「住口！我不是你父王！紅蓮也不是你的妻子！」喀爾王刁難道：「如果你想從我身邊帶回紅蓮，除非與我來場比賽！」
紅蓮看著父王，替目前的情勢擔憂起來，心裡也有點後悔剛才自己大意氣用事了。
「既然你在圍場上一箭射中紅蓮，我們就比射箭術！如果你贏了，紅蓮自然跟你，我沒有第二句話！但是若我勝了，從今以後，不准你再和紅蓮牽扯不清！你意下如何？」
德宣定定地看著紅蓮，為了她，他值得用心一拼！
「有何不可。」
他爽快地答應了。
圍場上，架起一座四方高台，皇上與紅蓮坐於高位，以便觀視喀爾王與德宣的比試過程。
聞訊趕至的皇子貝勒們都得一席入座，他們全是來看好戲的！至於一些高官政要，當然也不會錯過這場比試，畢竟是有關大清皇朝和邊疆強國的友盟大事啊！誰能不關心呢？
如果這場比試下來，沒有得到好結果，恐怕將引發一場決戰！
所有人全屏氣凝神觀視。
高台的正遠方，又架設了一座箭靶，以高台和箭靶的距離，必須是臂力相當了得、目光精準的弓箭手才能獲得優勝，否則，光是張弦將箭矢射到箭靶都屬困難！要正中靶心更是不可能之事！
「好！就由我先來！」喀爾王審視過靶場四周之後，率先拿起弓箭走到已定的位置。
他目光堅定，張弓瞄準，屏息之後，倏地朝靶心發出氣勢如虹的一箭！
「好！射得好！」乾隆讚賞道。
在座立即響起一陣如雷的掌聲，以及眾人的大力喝采。
此時，紅蓮心裡更加緊張了！
她知道父王的射箭術向來精準無比，德宣只是個晚輩，想要和父王比，恐怕是項登天難事。
「換你了！」喀爾王得意地看著德宣，像是了心要給他難堪似地。
雖然他很中意這個女婿，但是為了替女兒出一口氣，他不得不挫挫他的銳氣！
德宣拿著弓箭，就定位後，卻先回首凝望紅蓮焦慮的小臉，他露出輕鬆一笑，有效地緩和她不安的情緒。
他回過頭，架起弓箭，有模有樣，英姿逼人！他瞇起眸子，細細地瞄向靶心，張弦的手指微微觸動，忽然鬆手！箭矢一射而出——
咻！
由德宣發出的箭矢不偏不倚射中喀爾王原先射中靶心的長箭末端，滋地一聲！喀爾王的箭矢被射成兩半！
「嗄？！」喀爾王大驚失色！
德宣收起弓箭，對喀爾王拱手笑道：「承讓了。」
喀爾王怔了怔，忽然大笑起來，拍拍德宣的肩膀稱讚道：「真是神射！真可謂青出於藍勝於藍啊！哈哈哈……」
德宣得到的迴響更是驚人！那轟天雷般的掌聲，幾乎要震垮這座穩固的四方高台！
乾隆與紅蓮已步下高座，來到喀爾王及德宣面前。
「如此一來，喀爾王是否該遵守約諾？」乾隆笑問道。
「當然！你們不是有句話說，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本王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謝皇上、父王成全！」德宣走近紅蓮，低聲問道：「為了你，我用上全心全意，現在，你是不是能原諒我了？答應嫁給我吧！好麼？」
她不看他，也不說話。
德宣心裡又急了起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紅蓮！我發誓這輩子都會好好對待你！不只是彌補而已！我會用全心全意愛你！求你給我機會好麼？我不能失去你啊！」
喀爾王眼看女婿一臉懇切，也忍不住替他說起話來。「女兒啊！父王已經願賭服輸，不能帶你回去了！你就好好留在德宣身邊吧！父王相信他一定會善待你！」
「沒錯！我保證不再讓你受委屈！嫁給我好麼？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他信誓旦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