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辛蕙
他以雷霆萬鈞之勢在池胥儒得意奸狡的臉上揮出一拳,再補上一腿,池胥儒無招架之力地倒地呻吟,但又立刻躍起重振旗鼓。
向華侖也被激起戰火,老早就想動手了。他忽略那個矮小的男子,衝向抱著桑朵鷹的男子而去,還不到那男子身邊,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發怔。
什麼時候出現三匹貪婪的狼,而且正朝他過來,對付人簡單,對付這幾隻狼他可沒把握,他立刻拔腿就跑。
眼見一匹狼流著口水向他飛撲過來,他正等著它撕裂他的身體,卻看到藏頤利落地打落那匹狼,並且順便解決了另外兩匹。正當向華侖吃驚藏頤不畏的神態時,那三匹狼的屍體竟憑空消失,叫他又怔愣在當場吭不出聲來。
藏頤的目光犀利地看向操縱幻術的男人——矮胖的男人。
「雖然是幻象,可是那挨痛的滋味卻逼真得很。」矮胖的男人秦同道。
藏頤豈會不明白幻術的可怕,因為他也是操縱幻術的高手,只不過在此時使用怕會洩漏他的身份。
「不服氣嗎?」秦同輕蔑道,「聽胥儒把你描繪得藝高人膽大,還特別去請我出馬,現在看來,我對你期望太高了,你不過是個過河小卒。」他虛偽地歎息。
「別跟他廢話,桑朵鷹已經在我們手上了,還怕鷹煞盟不向我們伏首稱臣嗎?現在我要討回他帶給我的不悅,我要在這裡解決掉他們。」池胥儒摸著被打腫的俊臉,憤怒地大叫。
「當然!」
就在藏頤和向華侖猜測他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寸,兩個人的周圍立刻燃起一人高的火焰,火焰的厚度有半尺,要衝出去恐怕有點困難。
況且那熾熱的感覺好真實,藏頤生性本就畏火,現在被困於熊熊烈火之中,更是無技可施了。
「熱死人了,天下竟然有這種事情?」向華侖不可思議地看著火焰恣意燃燒,明知是騙人的假象,他卻沒勇氣突破心理障礙。
「朵鷹。」藏頤恨自己不能克服幻術地緊握著拳頭,指甲掐進肉裡滲出鮮血,從手掌不斷地滴流落地。
「手足無措的滋味如何?我敢擔保死前的一刻會教你們印象深刻。」池胥儒囂張地把槍口對準藏頤的心口,「我是神槍手,從沒失手過,死在我手上你們該感到光榮。」
「他真想置我們於死地?」向華侖和他無怨無仇,沒想到今天會意外被他視為靶子練習。
「你小心點,他肯定不會手下留情。」藏頤提醒。
「永別了!」池胥儒閃爍著殺人的眸光,準確地朝藏頤的胸口開槍,「對準紅心,砰!」
藏頤在火勢堆砌的空間下身手難展,他結實地挨了一槍子,但是並沒有命中要害。
鮮血從肩胛的傷口奔流而出,他稍稍看了眼傷勢。這點小傷就想取他的性命?門都沒有。他極度冷冽的眼不瞬地盯住池胥儒略顯吃驚的臉,他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池胥儒回神後,遺憾地道:「可惜,我竟失手了。」他對秦同使了個眼色。
秦同會意地再將幻術提升,火焰的炙熱程度又更高了,藏頤對溫度遽然升高顯得相當懊惱,向華侖已經揮汗如雨了。
「級數更高,玩起來更刺激了。」池胥儒再道,再度舉起槍,「再躲也枉然了!」
那一聲槍響令人毛骨悚然,由藏頤的第二道傷口來看,的確如他所願正中紅心了。
池胥儒發狂的奸笑,「打中了!硬漢,想站著死嗎?」
藏頤的唇角汨汨流出鮮血,向華侖連忙扶住他。
「讓子彈在你心臟燃燒吧!」池胥儒將視線同情地調向向華侖,歎息地搖頭,「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要不明不白地跟藏頤下黃泉,我只能致上最高的遺憾。」
「放了他。」藏頤道。
「不,讓他去陪你吧,別客氣。」池胥儒話落,槍聲也跟著響起。
藏頤用手臂擋去了那顆本命中向華侖心臟的子彈。「你要殺的是我,放了他。」
向華侖僵直在當場,這種火爆的場面他此生是頭一遭遇到,他根本不曉得該如何去應付。藏頤突然出手相救令他愕然,但他卻開不了口說什麼。
突然秦同在池胥儒耳畔說了幾句話,池胥儒不滿足地低咒一聲。秦同的幻術不能大量使用,使用之間需隔三個小時。
「今天就放過他。但是藏頤,想要求醫的話,距離可不近哦。」池胥儒夾著邪惡的笑離去。
藏頤憤恨這該死的火焰還不熄滅,礙於他們的火攻才會導致他一籌莫展。
「藏頤,你沒事吧?」向華侖擔憂不已,但是藏頤看起來卻不像是深受重創似的。
「沒事。」
「但是,你……」他明明看到藏頤心臟部位正流著血。
「你擔心這裡嗎?」藏頤指著心口處,不在乎地冷笑,「擦傷而已。」在剛才幾乎擊中他心臟的當口,幸虧他側身閃得快,劃傷的傷口卻令大家都以為子彈已經穿膛而過。
向華侖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冷凝的臉龐,深深地佩服他的沉著和身手。
兩人身旁的溫度漸漸冷卻,火焰也漸漸熄滅了。
「火熄了。」向華侖開心地大叫。
藏頤緊盯著前方。桑朵鷹被抓了,是他沒能力保護她!如果能夠使用妖狐的本能,那麼要救回她有就如探囊取物,但是一旦洩漏身份,便意味著將與她分離。
「何必執著留與不留?她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他突然頓悟。
他要讓池胥儒及他身邊會使用幻術的男人見識到什麼叫終極幻術——如果非得逼他使用妖狐的力量時。
「就算有千軍萬馬,只要那男人施予幻術,所有的英雄好漢都被困了,還能唱什麼戲嗎?」向華侖還在驚愕中,忍不住打個寒顫,「從現在開始,我討厭有關火的一切東西。」
「火?」
師父,這就是您說的火劫嗎?以妖狐的能力,這原本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礙,但基於環境所逼,竟成了他的致命傷。每個劫數的確都輕忽不得。
「藏頤,快進屋止血吧!我會盡快聯絡桑伯父,以伯父的能力,應該是沒問題,不過……」他沉吟一聲,「會使用幻術的男人實在很難有人與他匹敵。但願朵鷹能撐到伯父派人來……喂,你上哪裡去?」
藏頤朝後門的方面而去,「屁蟲。」他呼喚。
屁蟲叼朵小花踱步而來,看見藏頤傷痕纍纍,便加快步伐。
藏頤蹲下來取下小花,冷漠的眼閃過幾分柔情,「要送朵鷹的嗎?」
屁蟲的回答只有藏頤聽得懂,向華侖只能以怪異的眼光打量他們。
「去保護朵鷹,她正需要你。」
藏頤才說完,屁蟲似乎瞭解他內心的焦慮,再慧黠地看他一眼,它便朝大門跑去。
「叫它去保護朵鷹?」向華侖搞不清楚藏頤的想法。
「向先生,你若是想多活幾年就離開這裡。我想要再待一晚,可以嗎?」
「我可不是孬種,我不會離開這裡。」
他已經對向華侖提出忠告,他不依,誰也沒轍。
藏頤朝屋裡而去,鮮紅的血不斷地往地上滴落,他朝最近的健身房而去,回頭對向華侖道:「兩個小時內不准打擾我。」
他將門關上,開始為自己治療。
若不是耗掉的真氣需要數個小時的時間補充,他會立刻將池胥儒的窩翻過來。
向華侖刻不容緩地將事情的始末向桑學任報告,桑學任雖然沒在電話裡將憤怒和焦急表現出來,但是向華侖總覺得是自己的責任,頻頻道歉。桑學任也向他透露除了會安排人手營救桑朵鷹外,這筆賬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通完國際電話,向華侖憂心地望著健身房。
「不看醫生真的可以嗎?」儘管對藏頤非常不以為然,然而就在藏頤泥菩薩過江時,還伸手替他挨了致命的一槍,這份豪氣於雲的情義,他由衷地感激。
他不能坐視不管,於是他擅闖健身房,一進門他頓時又傻愣住了。
健身房裡的溫度好低,寒氣逼得他想退出房門,更吃驚的是藏頤全身被水藍色的光暈包圍住,彷彿冰天雪地裡的一道孤獨身影。
「出去,我希望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打擾。」藏頤道。
向華侖立刻掩上門,坐到沙發顫抖地燃起一根煙。
今天是什麼日子?他身邊的人怎麼都怪怪的?難道藏頤也同樣是特異功能人士?
只要等藏頤出來,就能獲得解答了。
第八章
桑朵鷹幽然轉醒,鼻端仍有麻醉藥物的刺鼻味,惹得她連聲嗆咳。她環視四周後,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
四面都是封閉的牆,她身後的那面牆在離天花板不到二十公分處開了扇小窗戶,類似電視上看到的監牢;而正對面有道比平常的門還小三分之一的鐵門,看起來相當厚重。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間叫做囚房,她被人用卑鄙下流的手段帶來這裡。她掄起拳頭朝著鐵門扑打,但是打到拳頭都紅了,也不見鐵門凹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