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幫主千秋

第6頁 文 / 娃娃

    「別開玩笑啦,少幫主。」莫不要湊過來推推她,朝她擠眉弄眼,「鳥兒雖小,終有成長的一天,您別這麼瞧不起自己嘛。」

    「莫三叔到底在說什麼呀!」

    安慶贏甩開了莫不要,一臉沒好氣,小手扠腰。

    「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我又不會騙人的,要不,我脫給你們瞧。」

    話說完,她當真動手要去解褲頭,還是莫不死覺得不妥,連忙找了祝大嬸過來幫忙,讓她代驗了之後,這才知道大事不妙。

    更不妙的事還在後面,白雲幫幫主安達遠在回寨途中遭到伏擊,讓世仇「拉溪幫」的人用暗箭射中了,人還沒抬回來,在半路上就已經斷了氣。

    消息傳回幫裡,白雲幫上下同仇敵愾,哭紅了眼,莫不死放下其他事務,領著四個弟弟及擅武的幫眾,在最短的時間裡動員起整個白雲幫,不讓對方有機可乘。

    拉溪幫見討不到便宜,只得悵恨放棄乘機攻下白雲幫的主意。

    七七四十九日後,安達遠出殯,莫不死在所有幫眾及其他友寨的嘉賓面前,宣佈安慶贏繼任為白雲幫的新任幫主。

    在接位大典上,莫不死再度宣佈了一項驚人的消息--

    白雲幫現任幫主是女人,並從即日起更名為「安沁楹」,話語一出,眾皆嘩然。

    莫不死從不少人的眼裡看見了不認同,但他很明白,只有安沁楹才是安達遠生前唯一認了契的子嗣,不論男女,這個位子都是她的,這樣才叫做名正言順。

    從那一日開始,莫不死這副幫主,不但得扛起幫中過半事務的裁決,還得肩負起教育新幫主的重責大任。

    而安沁楹這幫主之職,卻是直到她十六歲那年獨自潛入拉溪幫,為她義父安達遠手刃親仇後,才算真正得到幫中上下的一致認同及愛戴的。

    她清楚她的幫主位子遭人眼紅,更明白她得用實力來讓人閉上嘴。

    她籌畫了一切,甚至不惜扮做婢女混進拉溪幫,再與莫家五兄弟不死、不休、不要、不纏及不走裡應外合,聯手扳倒了拉溪幫。

    安沁楹一戰成名,不但讓白雲幫重新建立起在綠林中的威望,也讓她成了個威名赫赫的女幫主,之後甚至還有人是因為慕她的名轉而投效白雲幫的。

    在名副其實成了幫主之後,安沁楹開始著手改變白雲幫。

    她想將白雲幫領上正途,他們不再打家劫舍,僅是圈地自耕,自給自足,甚至曾經和官府聯手剿平了幾名草莽大盜,在官府那邊的資料裡,白雲幫已從三不五時會犯案的黑名單裡被除名了。

    除了書讀得不夠多,除了女人味稍嫌不足,在擔任白雲幫幫主期間,她自認表現得不錯,也因此才能威風十足地去找洛伯虎,和他重續兒時情緣,並且以為他將是她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

    沒想到,那一日,一個男人七個女人在城裡大街遇上,知曉了自己並非他的唯一。

    為了她的情事,她知道寨裡的人都在暗地裡幫她想辦法,甚至莫叔叔他們還私自懸賞想為她除去情敵,好讓她能夠早日開枝散葉,子孫綿延,也好讓他們可以高呼「幫主千秋」!

    但……

    安沁楹想起了稍早前和洛伯虎的一席談話,心頭湧起淡淡傷感。

    他故意出難題刁難她,究竟是想藉機磨練她,測試她對他感情的忠貞度?或者只是個幌子,要她知難而退的幌子?

    閉上眼睛,長長歎息,她不許自己再想。

    第三章

    他醒了,卻無法動彈。

    因為趴在他身上的少女還是睡著的,如果不想弄醒她,引來「懲罰」的話,他還是少動為妙。

    他微微抬高粗厚頸項,豎直耳朵傾聽四周聲音,一切靜悄悄,天色只是透著亮,他大可以再好好睡上一場。

    但一想到睡,他就生出歎息了。

    他始終沒能習慣如此與「人」親暱共眠,尤其這小女人的八爪章魚纏人睡相,他若真要習慣,怕還得要再過一陣子。

    一陣子?!

    他瞇眸細算,這才發現自己竟與這小女人認識且共處七日了。

    怪的是這小女人明明身為一幫之主,整日忙進忙出,卻沒忘了他的存在,上農地爬梯田巡視,到寨外與山中獵戶聯絡感情,甚至是採果、摘除馬蜂窩等,她都非讓他跟隨不可。

    但老實說,女山寨頭子騎著一頭猛虎巡山?光這名目就挺嚇人兼威風了,也難怪她樂此不疲,硬壓著他當啥壓寨吉祥物了。

    因為受那乖乖丸的影響,他被迫聽話,但一日、兩日跟隨下來,她那與他往昔全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竟也勾生出了他的興趣。

    奔馳於山林、開山頭辟荒林、拔刀襄助路人,本就是他之前整日祈求上蒼,卻始終沒能實現的夢想。

    躍飛上天,奔在雲間的,不是嗎?

    他的夢想,終於實現了,不是嗎?

    雖然這種實現的方法,實在是匪夷所思得令人無法消受。

    為了怕他偷跑,她連睡覺時都將他鎖在她房裡。

    原先是她睡床,他睡地上的,卻在他來的第二天夜裡,他想趁她睡覺時偷跑,將她吵醒了之後,他連獨自睡覺的自由都被剝奪了。

    從那天晚上開始,她逼他爬上她的床,睡在她身旁,她常會在睡熟後踢飛被子,嫌撿被麻煩,索性鑽入虎毛底下取暖。

    山上的夜裡果然涼,所以她老愛磨蹭著他好取暖,而她身上穿著的,僅僅只是一件綢布肚兜,下頭再加條至膝的金縷絲線綢褲罷了。

    她雖穿了衣裳,卻比不穿還更慘,因為那整片裸露在外的裸背、頸項,甚至是胸脯上端的大好春光,纖美軟膩,白皙柔滑,渾圓飽滿,馨香淡淡,反而更增添無限遐想。

    每回被她逼「上床」後,他都會趕緊轉開視線。

    他不知道虎會不會臉紅,如果會的話,他的臉怕不知早已紅到熟爛了多少回。

    他久病在床,長這麼大還不曾有過任何親近女色的機會,沒想到甫接觸,就是如此香艷的畫面!

    這幾天他陪著她到處跑時,無時無刻都在計畫著逃亡路線,想趁她沒發現,來不及喊出那會綁住他的「乖乖咒」時,他就要逃,就要沒命地拔足狂奔。

    因為他自己尚有一堆棘手問題等待解決,有關於他的身份及其他費解問題尚待釐清,但幾日過去了,他倏然驚覺到,那種「一定得逃」的念頭,似乎正在漸漸地變淡……

    為什麼?

    他並不是真正的畜生,不是在山裡長大的獸族,不該習慣了這種被豢養的生活,也不可能真去相信她所說「只要跟著我,一輩子吃香喝辣、穿戴不盡」的笑話,他有自我意識,也有自己的生活及親人,怎麼可能去當她的吉祥物一輩子?

    那麼,到底是什麼讓他起了轉變的?

    除了咒語,究竟是什麼更可怕的東西改變了他,且擊潰了他逃走的意願?

    他將視線偏轉,利用微弱的天光,一寸寸、一絲絲、一縷縷,仔細地審視著那正趴睡在他背腹之間的小女人。

    放下一頭長髮的安沁楹,與那日被人敬稱為幫主的她,看起來很不一樣。

    不同於她在人前的大剌剌放話、行事果斷,以及一個不悅便要拿刀動拳頭的粗魯,私底下的她,其實是很孩子氣,並有著無人得以領略到的女人味的。

    所以她才會在將他當成了坐騎外,在與他私下獨處,沒人看見時喜歡笑呵呵地摟緊他的脖頸,往他耳朵呵氣、朝他肚皮搔癢、逼他張口讓她敲虎牙唱小曲、大喊一聲好聽回音、將畫糖黏在他的舌頭上、把虎鬚扎編成小辮,還有,她還會對著她的寵物大談心事,毫不隱瞞,讓他知曉了她和洛伯虎打小開始的那一段,也知道了她和他的三個月賭約。

    「吼吼呀……」

    她老愛這麼蜜黏黏地膩喊著他,喊到他都有些想吐了,卻在他還不及有任何反應前又讓她給摟緊了,小嘴直在他耳邊綿綿歎息。

    「我該上哪兒去,才能找到一個會對我動心並長得好看體面的男人呢?」

    而且……他在心中冷冷為她做下註腳--而且那傢伙遲早得認清妳不過是在利用他的感情,好讓妳藉著他去贏得別的男人的賭約工具罷了!

    天底下,會有這樣的白癡嗎?

    但隨著日復一日過去,他似乎愈來愈無法確定了。

    其實在不大聲吆喝、不拿刀動拳、不拿腳踹人時候的安沁楹,是很迷人的。

    她很高、很瘦,卻瘦得有款有型,且雖說是瘦,但那屬於女人的特徵,卻是豐滿得讓人想要假裝看不見都辦不到。

    有關於這一點,旁人或許不太清楚,因為平時的她多半穿著寬大男裝,但他卻不同,他是她的心愛寵物,早將她那被遮掩在衣服下的美好身材全都覽盡,甚至也因兩人之間的互動頻繁,曾不小心地碰觸了好多次。

    豐胸、柳腰、長腿及結實有彈性的翹臀……他看得臉紅耳赤、心跳加速,升高了的罪惡感及不適逼得他趕快將視線移開,停駐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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