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心如
她閉上眼睛,嘶咬住下唇,不許自己軟弱。
忽然間,一股溫熱覆蓋臉龐,她大驚,猛地向後退一大步。
耶律修戈擰了把熱手巾,想要為她抹去臉上的血漬,她不但拒絕還怒目相向。
「我以為當你見識過遼人的殘酷刑罰,會讓你懂得服從,顯然我錯了。」他說。
原來他是存心的,故意將她安置在俘虜群中,就是為了讓她害怕而屈服,進而順服於他的權威之下。
「你殘酷的作為的確令我深感恐懼,但是你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降服我,讓我向你低頭,那你就大錯特錯,我不但覺得你是個恐怖的魔鬼,更厭惡與不齒你的所做所為。」她正義凜然的說道,無畏他炯然猶如吞噬的目光。
他勃然大怒,睜大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似的,伸手擰住她的下巴,咬著牙,從嘴縫一字一字吐道:「我絕不允許我的女人反抗我。」
她別開頭,不在乎臉被他的手指給劃傷。
「我不是你的女人!」她厲聲疾言,「你憑什麼把我抓來這裡?我不是你的囚犯,也不是你的奴隸,更不是你的女人。」她猛地推開他,轉身奔向帳外。
耶律修戈當然沒有讓藺采蓁得逞,他在她掀開帳簾的剎那,粗暴的將她逮回去。
「就算你現在能回去,趙士安還會相信你是清白的嗎?」他冷漠的說,像是在嘲笑她的無知與悲哀。
她愣住了,忘記掙扎,忘記反抗。
她在乎的不是趙士安,而是她的家人,想他們一定十分擔憂她的安危,倘若父親知道她落入遼人的手中,遭受遼人的玷污,肯定會羞愧的上吊自殺。
他見她不說話,還以為她想通了,把她帶到方桌前坐下,從食盤中扯下一塊烤羊肉,遞到她的面前。
「吃吧,你一定餓壞了。」他柔聲說。
事實上,耶律修戈還是頭一次對女人獻慇勤,沒想到藺采蓁竟不領情,迅速把頭別開,這舉動觸怒了他,他扔掉手中的羊肉,一把攫住她後腦的髮絲向下拉扯,迫使她不得不仰起頭來,他隨即抓起桌上的酒壺,猛往她嘴裡灌燒酒。
燒辣的液體從口腔滑入喉嚨,一路延燒到胃裡,她猛嗆了好幾口,卻推不開他的粗暴,硬是被他強灌了整壺酒,灑得滿身都是酒氣。
「不知好歹就是這種下場。」他還口出惡言。
藺采蓁從不喝酒,加上空腹,馬上就起了強烈的反應,她捂著嘴不停的乾嘔,表情十分痛楚。
耶律修戈見了,心生憐惜,伸手輕輕拍撫她的背脊。
「做個聽話的女人,我會好好待你。」
他輕聲說道,隨即俯身用唇蓋住她的唇瓣,這是他第二次親吻她,不同於前一次,他溫柔的環抱她的肩膀,細膩而輕柔的舔吮,將她失去依靠的身子安置在自身溫暖的懷裡,給予她綿密而深長的親吻。
或許是胃裡的燒酒在作祟,藺采蓁沒有立即推開他,甚至逐漸融化在他柔情的攻勢下。驀地警醒過來,她奮力推開他,還甩了他一耳光。
臉上傳來火辣的刺痛感,耶律修戈用舌尖頂著肉頰,直勾勾的看著她,不知是怒火還是慾火,猛然從心底竄燒起來,他再也沒有耐心等她乖乖順服。
「如果必須用強的,希望你不會後悔。」
他指下這句話,伸手唰地一把扯破她身上的大紅綵衣,更是強迫她脫下來,然後粗暴的將她扔到床上。
她知道自己惹火了他,想要阻止他的暴行,忍著頭部傳來的暈眩感,向床的另一邊逃去,但他攫住她的腳踝,使勁一拉就把她給拖了回去,龐大的身軀隨即覆蓋在她的身上。
他強吻她的粉頸,猛力吸吮留下了斑斑吻痕,跟著伸手敞開衣襟,狂野的向下侵襲。
「不要……不要唔……」
他抓住她的雙手押制在腦門上,用嘴堵住她的呼喊,另一隻手抓住乳房又揉又搓,極盡挑逗與羞辱之能事。
她感到痛苦萬分,她知道他想征服她,只是想征服她罷了。
她極力反抗著,狠狠咬了他一口。
耶律修戈低呼一聲,隨即從她身上跳起,鮮血自他嘴角流出。
「啪!」
他狠抽她一耳光,打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今晚我要定你,如果你敢再惹惱我,明晚你就會是溫哈的女人。」他威脅喝道。
他實在是太生氣了。
從沒有女人會推拒他的懷抱,不,應該說是女人都會自動向他投懷送抱,然而她卻三番四次的反抗他,一再向他的極限挑戰。
也許是酒力發效,也許是抗拒過大,藺采蓁被耶律修戈強摑一耳光之後,整個人呈現虛脫的狀態,她昏沉沉的倒臥在床上,眼角直淌著淚水。
他低頭重新吻住她的唇,很滿意她的順服,但隨即發覺不太對勁,她的淚直擊他的心,他因此心軟了。
他輕撫她的頭。「好了,今晚就到此為止,睡吧,好好睡吧。」
他看著她漸漸沉入夢鄉,取來皮毛覆蓋在她的身上,忍不住伸手撫平她眉心的皺紋,她微顫發出了囈語,看她在睡夢中依舊感到懼怕,他才知道自己傷她有多深。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送給溫哈,也絕不會把你送給任何一個男人。」
耶律修戈握住她的手,鄭重發下誓言。
第六章
藺采蓁睡得極不安穩。
她夢見耶律修戈手持大刀,延路砍殺大宋的子民,一時間屍橫遍野、慘不忍睹,宋軍趕來大隊人馬將他團團圍住,眼看耶律修戈無路可退即將束手就擒,她卻一念之仁敞開關口,讓耶律修戈得以從容脫困。
一切看似無害,怎知耶律修戈竟惡虎返撲,張大虎口回頭將她擄掠而去,她一驚,就嚇醒了。
天將亮,藺采蓁仍然身在耶律修戈的營帳裡,發現他就睡在自己的身旁,心驚的她趕緊抽身逃離。
她忙整理自己凌亂的衣衫,想到昨夜兩人的親暱,就羞愧的漲紅了臉,幸好沒有驚動他,否則在他炯然的目光下,怕是更加難為情了。
衛兵依然把守在帳外,迫使她不敢稍有妄動,正感茫然無措之際,忽然看見耶律修戈的佩刀,她躡手躡腳將刀自架上取下,當雙手碰觸到刀柄,心忽然顫抖起來。
藺采蓁深深吸口氣,調勻湟湟不安的心,雙手緊握住刀柄,將刀鋒緩緩伸向耶律修戈……
當冰冷的刀面貼上臉頰,他馬上警醒的張開了眼睛。
「不許叫!」她馬上出言威嚇,警告他,「小心刀眼無情,我可不在乎會不會傷到你。」
他深深看住她,嘴角揚起玩味的弧形,竟起身走下床,一點都不怕被利刀所傷。
藺采蓁心驚不己,「你……你不許亂動……」
她顫抖喊道,幾乎抓不住刀柄,手一偏,刀鋒就在他頸上劃出了一道細微傷口。
刀口立即沁出鮮血,染紅耶律修戈的衣襟。
藺采蓁本無意傷人,眼見自己一時錯手傷了他,嚇得連退兩大步。
「我已經叫你不要動,為什麼還要逼我?」她駭然喊道。
耶律修戈黑黝的瞳眸緊緊瞅住了她。
「我以為你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說著,他伸手抹下頸上的血痕,望著手中的腥紅,冷冷的說:「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他眼睛直睜,像兩潭寒意逼人的冷泉,直逼得她透不過氣。
她蹙著眉,抿了抿唇。
「我只要你放我回去,我不想傷你的。」她懊惱的說道。
「放下刀。」他命令。
「不!」她一口回絕,將刀柄握得緊,直挺向他的胸膛。「除非你答應放我走,否則……」
「你以為你能傷得了我!」他搶道,舉步向前。
「不要過來!」她喝道,見他靠近自己,她全身細胞都敏感起來,激動的喊,「如果你再逼我,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你。」
她朗聲疾呼,已引起帳外的注意。
耶律修戈談起了眉頭,生氣的說:「快放下刀,不要讓衛兵發現。」
但是,來不及了。
帳外的衛兵聽聞騷動,已經衝進營帳來,發現藺采蓁膽敢持刀殺傷大將軍,隨即大聲呼喝起來,揮舞著長茅要抓拿她。
「滾出去!」
耶律修戈一聲喝令,衛兵雖有遲疑但也不敢違抗大將軍的命令,迅速退出了營帳。
藺采蓁尚未從驚嚇中恢復過來,就被耶律修戈重重甩了一耳光,刀從手中脫落,人也飛了出去,狼狽的跌落在地上。
「笨蛋!」他斥道:「刺殺大將軍是死罪,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誤?」
她傷心的落下淚來。
「如果留在這裡遭受遼人的侮辱,我寧可一死了之。」她悲憤的說道。
耶律修戈的心湖隨之波動。
她的淚再次觸動他的心,他上前將她從地上扶起,用溫暖的胸膛輕摟著她的肩膀,伸手撫去她眼中盈盈波光,柔情的對她說:「我會好好待你,沒有人可以欺負你。」
「不要!」她猛然推開他,沉聲指控,「欺負我的人就是你,你離我愈遠愈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