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心情
就是這種熟悉的味道和觸感,馥郁香甜,溫順柔軟,在星兒身上找不到的感覺。吻夠了,他才放開她,起身四望,想起昨夜在這兩個丫頭床上睡了長久以來的第一個好覺,因為有她們在,他熟悉和信賴的人,真正理解他開心他的人。看看滿面羞紅的雲霓和尷尬的紫衣,他低笑一聲,心情大好的道:「更衣。」
起著兩女服侍之際,遙翔又在紫衣唇上偷個香,戲謔這:「太久沒有跟爺調笑,變得面皮薄了?」
紫衣興奮的心臟狂跳,嬌嗔道:「瞧爺說的,好像人家以前臉皮多厚似的。」
遙翔哈哈大笑,將雲霓和紫衣同時摟在懷裡,連日來的冷漠和隔閡在他的笑聲和懷把中煙消雲散了。這副寬闊溫暖的懷抱,只要願意給女人一個棲息的位置,就可以贏得一顆毫無保留的芳心。然而即使是這樣小小的位置,都不能時時得到保證,一顆又一顆的心碎了,一顆又二顆的心補上,所以他永遠不會明白,那些芳心的寂寞和無奈,疼痛和苦澀。
遙翔上朝後,紫衣困惑的道:「爺在這兒睡了一覺,心情好像特別好呢!」
雲霓瞧著手上紅腫的指印,歎道:「爺不知道多久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紅袖和星兒一早起來不見了遙翔,急得四處找人,直到遇到紫衣回寢居取朝服,才知道遙翔在她們那裡歇了一夜,放心之餘,不免湧起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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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霓回到遙翔身邊,接手了貼身丫頭的工作,紫衣也常常到遙翔面前聊天調笑,兩人臉上的笑容漸漸燦爛,紅袖與星兒臉上的妒意卻愈來愈濃。尤其是星兒,自視可以取代雲霓的位置,卻沒想到年輕的反而是被冷落的一個,不由恨的咬牙切齒。
紅袖涼涼的道:
「我就說嘛,雲霓姐姐不簡單的。」
星兒罵道:「狐狸精。」
紅袖繼續煽風點火:
「你以為她教你泡菜推拿是為了你好?她是要惜你的手引起爺的注意,是你才這麼傻相信她是好心。」
星兒忿忿的道:「我找她去。」
紅袖拉住她:「你傻了,找她說甚麼?爺又不是你一個人的,算了!」
「不行,我嚥不下這口氣。」
紅袖眼珠一轉,道:
「你信不信我?」
「我當然信你,不信你還能信誰?」
「信我就聽我的。雲霓你是鬥不過的,須得先從紫衣下手……」她附在星兒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謀劃一番。
星兒為難道:「這樣好嗎?」
紅袖撇嘴道:「你不喜歡,就當我沒說。」
星兒猶豫片刻,挺了挺脖子道;「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就當我星兒對不起紫衣姐姐了。」
紅袖道:「其實也怪不得你,誰叫她自己不檢點呢?」
第八章
雲霓、紫衣、紅袖和星兒在書房一宇排開,看看遙翔深沉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遙翔將一把扇子放在地上,沉聲道:「你們看看,這東西是誰漏出去的?」
雲霓滿腹疑惑,紫衣白了臉色,星兒暗自偷笑,紅袖不動聲色。
紫衣跪倒,顫抖著道:「奴婢該死。」
「你還知道?」遙翔背剪雙手怒道:「御賜的東西都敢給我往外漏,居然落到市井賭坊中去了,要不是管家發現得早,被有心人見了,會捅出多大的婁子?」
紫衣一逕磕頭:「奴婢該死。」
「好了!」遙翔喝道:「說,還有其他東西沒有?」
「沒了。」紫衣倍誓旦旦的保證;「絕對沒有了。」
星兒插口道:「爺,為了保險,還是到各個屋子裡搜搜,說不定有人私藏了甚麼、日後又要出亂子。」
雲霓狠狠蹬了星兒一眼,抬頭道:「爺,星兒說的是,就讓她到我們屋裡搜搜,免得將來出了事,誰也說不清楚。」
星兒惱道:「雲霓姐姐,你這是甚麼意思了要搜當然要大家的都搜,而且由爺來搜,我們這些小丫頭怎麼敢隨便動姐姐們的東西?」
「是嗎?」雲霓哼道:「原來你還有這個分寸!」
星兒被她頂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紅袖在旁拚命拉她的衣角。
遙翔看看兩人,不悅道:「都給我閉嘴。你們幾個!跟在我身邊的日子都不短,尤其是你,」他指著紫衣,「還要我為你們操心嗎?」
四人齊聲道:「奴婢不敢。」
「不敢?你們有甚麼不敢?我平日放縱你們,不等於沒有規矩;你們做的事我不插手,不等於心裡沒底。我平皇府裡的人,決不允許包藏禍心,勾心鬥角。沒有不透風的牆,個人做了甚麼好事個人知道,天也知道。以後別再讓我見到你們吵架,紅臉也不成。」
「是。」
「紫兒留下,其他人出去。」
「是。」三人退出去。
雲霓冷冷的看看紅袖和星兒道:「爺最不喜歡耍小計謀的女人,別以為自己那點小伎倆高明,其實都在人手心裡捏看呢!」
星兒大聲道:「我們又沒有做錯事,怕甚麼?誰愛捏誰捏去!」
紅袖垂著頭不做聲。
雲霓道:「今兒可以幫你出賣別人,明兒就能幫別人出賣你。真是姐妹,就別耍心計,對誰都沒好處。」說罷轉身走了。
星兒細品她的話,抬頭瞪著眼看紅袖。紅袖急道:「你看我幹甚麼?」
星兒道:「你怕甚麼?」
「我怕甚麼?」紅袖反應激烈的道:「我哪裡怕了?」
星兒往下看一眼道:「你的腿還在抖呢!」
紅袖反射的隨著她的目光往下看;「哪裡抖?」
星兒撲時一笑道:「逗著你玩呢。」
紅袖暗暗髭了口氣,卻覺得星兒笑的古怪,心裡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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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翔伸手搭一下紫衣的胳膊,歎口氣道:「你起來。」紫衣應聲起身。遙翔接著道:「那個叫劉二的,我已經叫管家把他辭了。」
「啊?」紫衣驚呼,雙腿一救又要跪倒。遙翔扶穩她,送到籐椅上,自己坐到她對面,放緩聲音道:「你老老實實的跟爺說,若真喜歡他,爺就成全你們。」
紫衣抽搐著搖頭:「紫兒不曾喜歡過他。」
「那你又何必?」
她哭得更凶:「爺,紫兒說了,爺也未必懂,就像爺一樣,雲霓不在時,爺不是也召星兒侍寢了嗎?紫兒斗膽問一句,爺可喜歡星兒?」
他一愣,扭頭道:「這怎麼一樣?」
「在爺看來當然不一樣。爺是天!我們是泥,爺召哪個不召哪個,全憑爺喜歡,沒人多置一詞,總之是天經地義的。但是換作女人,就大大的不同了,只能認命,等待男人的寵幸。」
「你這是在怪我冷落你?。
「不、紫兒絕沒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借劉二這個莽夫,證明自己還是個女人。是紫兒糊塗,爺罰我吧!」紫衣雙膝一軟,又跪下。
遙翔沉默良久,突然問:「紫兒,你跟著我多久了?」
「十一年。」
「十一年。」他重複,又是一個女人最寶貴的十一年,銀月死的時候大概和紫衣現在一般大吧,他究竟毀了多少女人的青春和愛情?輕歎一聲,他緩緩道:「明天你收拾東西跟劉二回家去吧,他雖是個莽夫,但不是個壞人。」
「爺?」紫衣捂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你不願意。出了這種事情,我留你在府中!你也沒有立足之地,不如跟這個男人好好過完下半輩子。」
紫衣一直哭,抽泣的說不出話。
「你若不願意,爺也不能勉強你,你自己再想想,究竟怎麼樣最好,只要爺做得到的,一定幫你安排。」
遙翔揮揮手,紫衣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跪爬著出去。他跌回椅子,悠然長歎,揉了揉眉心道:「雲兒,你說紫衣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想借劉二證明自己是個女人?」
空蕩蕩的書房無人回應,他才發覺雲霓不在身邊。甚麼時候開始,他身邊的丫頭死的死,走的走,連個應聲的人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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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霓在轉彎的迴廊處等著,見紫衣出來,急忙迎上前問:「紫衣姐姐,怎麼樣了?爺怎麼說?」
紫衣趴在她身上盡情的哭,哭到聲音啞了,眼睛腫了,淚流乾了,才抬起頭道:「爺叫我跟著劉二回家。」
「啊?那怎麼行?」
「怎麼不行?」紫衣淒然而笑,「府裡沒有我的容身之處,總不能到街上流浪,我不像碧荷,我是個連老家都沒有的人。」
「可是那劉二,怎配得上你?」
「甚麼配不配的,我是甚麼?」紫衣笑的嘲弄,「通房丫頭罷了,伺候人伺候得徹底的丫頭。」
「紫衣姐姐。」雲霓聽不得她這樣貶低自己。
「別為我難過了,來,」她拉看雲霓的手坐下,「姐姐要走了,拜託你幾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