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狂徒擷花

第20頁 文 / 心嵐

    烈昊天神情凝重地介面道:「我這麼做,除了念及二娘仍是爹的未亡人外,更重要的是不想讓烈家人因此而分崩離析。芷蓉和雲鵬畢竟是無辜的,他們怎麼說也還是爹的兒女。」話說至此,谷鷹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一時之間,偌大的議事廳裡充滿靜寂與沉重的氣氛。

    片刻後,烈昊天才道:「這件事就商議至此,時候不早了,鷹叔、青峰,你們下去休息吧。」谷鷹點點頭,站起身正準備離開,卻又忽然停下腳步,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趕緊回過頭朝烈昊天問道:「大少爺,你打算將那位百花樓的尹姑娘留在堡裡多久?」

    烈昊天濃眉一挑,「怎麼,有什麼問題嗎?」谷總管向來不會過問他這方面的事,今日卻特別提起尹花儂,不禁讓人感到訝異。

    谷青峰似乎也有同感,跟著開口問道:「是啊,爹,您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情?」

    「是這樣的,大少爺你不在的這十多天內,老奴多次看兒二少爺在億蝶樓外徘徊流連,甚至偷偷地潛進園內窺視尹姑娘,那神情顯得有些不對勁。」谷總管皺著眉頭娓娓道來。

    「這可奇怪了。」谷青峰不解地挑起眉,「雲鵬一向不是好色之人,照理說應該不會做出這等有損人格之事。況且,他也知道尹姑娘是昊天帶回來的,昊天還嚴禁任何人進入憶蝶樓,他怎麼可能明知故犯?這事實在有點古怪。」烈昊只是沉著臉未置一語,思緒卻已因谷總管這一番話而翻騰不已。

    他真錯怪了她,她為何不向他解釋清楚?想起那充滿怒氣的一巴掌,他頓感胸口竄過一陣強烈的不捨,心中充滿懊惱和悔恨。

    此刻,他已無心思猜測烈雲鵬為何有此怪異的行為,倏地站起身來,話也沒說一句便轉身疾步離開議事廳,留下谷鷹和谷青峰父子倆不解地面面相覷。

    第9章()

    仲夏的晚風掠過湖面,穿過庭園,徐徐蕩進樓閣內,輕輕揚起了寢房裡的羅紗垂帳,白色的紗縵隨著輕風款款飄動。

    尹花儂窩在被子裡,睡得很不安穩,胸口有一股異樣的糾結、鬱悶,讓她不自覺地顰眉喘息;而脹痛的臉頰更令她承受不住,每每於寢寐中疼得醒過來。

    半睡半醒之間,她感覺燒痛的臉傳來一陣清涼,非常暢快舒服,減輕了她的疼痛。

    好像有人正幫她冰敷,動作極其輕柔,彷彿當她是初生嬰兒般細心地呵護著。

    一陣溫暖的鼻息由上而下徐徐拂向她的面容,接著是潤澤的瑰唇……有人在吻她!

    尹花儂花容失色地驚醒,猛然睜開眼,嘴邊的驚呼卻怎麼也發不出來,因為她的唇正被人緊密地吻住,舌與舌糾纏得難分難捨。

    定晴一看,原來是烈昊天。哼,在他打了她一巴掌之後,居然還好意思來蚤擾她!

    她下意識地撫向臉頰,接著用力別過臉、翻過身面向裡邊,不想理會他。

    「還疼嗎?對不起。」他低聲道,恨自己不該誤會她。

    尹花儂絲毫不領情,沒好氣地道:「打了人再來說對不起,哼!我為什麼要原諒你?這筆帳我會一輩子記得。」烈昊天神色頓時黯然,有片刻的失神。

    「要怎麼做才能彌補我的過錯?」他確實做了不可原諒的事,天曉得他有多後悔!然而,乍見她和另一個男人親密的靠在一起,對他而言是多?大的衝擊,他無法忍受其他男人碰她!

    「不必了。我只是個身份卑賤的妓女,怎敢讓尊貴的烈堡主低聲下氣地求我,還奢望彌補?」她將這幾天來的怨氣全都發洩出來。

    「說穿了,你就是不肯原諒我。」他悒鬱地道,但旋即抬起頭來,黑眸閃過一抹熾熱的光芒,猿臂一伸,將她緊緊擁進懷裡。

    熟悉而溫熱的大掌滑入肚兜內,覆上她平坦的小腹緩緩摩挲;灼熱的唇輕啄她的嫣頰,一路蜿蜒至雪白的頸窩……烈昊天企圖用濃情打消她的恨意,他的吻不再像過往那般強橫掠奪,取而代之的是柔情緩緩,直吻進她的心靈深處,蠶食鯨吞她全部的靈魂,一步一步軟化她的知覺和意識。

    尹花儂禁不住全身輕顫,他……怎麼可以這麼狡猾,憑什麼在做錯事之後,輕易的要求原諒為何且還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哼!她偏不原諒他,永遠都不!

    她假裝無動於衷地躺著,然而,當他的手游移而上,她驀地驚喘出聲……

    烈昊天得意地輕笑了聲,大掌猛然一使勁,扯落她身上嫩藕色的肚兜,熱燙的唇沿著頸項、鎖骨來到她的酥胸,吸吮玫瑰色的蓓蕾。

    尹花儂嬌軀一陣痙攣,忍不住低呼出聲。她幾乎就要投降了,但她告訴自己,這只是他另一種形式的征服,他根本就不愛她,只拿她當另一個女人的代替品,而這卻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她喘息了聲,急忙拉住他的手,睜大水靈的杏眸望著他,「要我原諒你也可以,除非……你放了我。」她決定放棄他了,這樣的男人她要不起也不能要,因為她永遠得不到他的心和他的愛。

    這句話對烈昊天造成了極大的震撼,他的眼裡迅速燃起兩簇野火,危險而陰森地望向她。

    「我不會放你走的。」他全身緊繃地道。

    「為什麼?是為了那三十萬兩嗎?」她索性伸手至床褥下掏出那三十萬兩銀票往床上一扔,「這些錢我不要了,全還給你,從今爾後我和你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瓜葛!」

    烈昊天陰鷙地瞇起雙眼,沈聲道:「沒用的,我還是不會放了你。」

    「為什麼?」她憤怒地掄起雙拳槌打他的胸膛。

    「因為我還沒嘗夠!」他被逼急了,口不擇言地道。接著低頭吻住她的唇使勁吸吮,彷彿想將她一口吞噬。

    「看著我。」烈昊天挾著盛怒和一股莫名的焦躁恐慌攫住她的唇,迫使她打開嘴,讓他狡猾的舌得以悠遊其間,竭盡所能地侵擾她的每一分感官知覺。

    「我不會讓你走的……」他喘息著,喃喃地道。

    「這一生一世你休想走出烈家堡,我要你永遠陪在我身旁。」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一聽到她說要離開,心裡便慌得緊。這十多日以來和她相隔兩地,他只想趕快將一切事情處理完畢,早日返回烈家堡,因為這兒有個教他日日夜夜魂牽夢縈的人兒。

    他曾不只一次自問,究竟這算不算愛?還是這只是因蝶兒而生的一種移情作用?

    然而,他找不到答案。他對她的慾望像是無法澆熄似的,根本沒有饜足的一天。他是如此無法自拔地迷戀著她,她的身體、她的一顰一笑、津靈狡黠……深深在他心底烙了印,那形像甚至比蝶兒更鮮明!

    記得當初,他是為了弔唁蝶兒而買下她的,也始終以為她對他而言,永遠只會是個代替品,他是不可能愛上她的,他不允許自己愛上蝶兒之外的女人。

    孰料如今他卻深陷情淖,他發覺自己不僅要她的人、她的心,還要她整個靈魂歸屬於他。

    而她呢?她是否也動了情?那張美麗嬌俏的容顏,總是輕易對別人燦笑吟吟,散發著無限風情,就連她的出身來歷,她也只對青峰提起,著實讓他又忌又妒。

    她打破了他四年來強裝的自在輕狂、無慾寡情,讓他深沉不動的心完全慌了、亂了!他的冷淡無情只是脆弱的?裝,如今卻已因她而潰決。

    因此,他絕不讓她走!他既已沉淪,她也別想脫身。

    「做我的女人,與我一輩子長相廝守;從今天起你眼裡看的、心裡想的都只能是我,除了我,你誰也不許愛!」他嘶啞地低語。

    「為什麼?」尹花儂喘息道。

    「當初你買的只是我的身體,要的只是我的順從,可沒說我得愛上你。」他要她愛他,卻只當她是個代替品,這既不公平又殘忍;可恨的是,她的心卻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淪陷。

    「我改變主意了。」他攫住她的下顎,沈肅著臉道,灼熱的鼻息挾著烈火直噴向她的芙頰。

    「我不僅買下你的身體,你這一生,還有你的心、你的靈魂我全都買下!答不答應都由不得你,這是命令。」尹花儂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疑惑地望著他。她不懂他為何執意對她索求這些,她對他而言,不是只有代替品嗎?哼!這個男人未免也太霸道狂妄,只會要求而不肯付出,簡直可惡透頂,她偏不稱他的心、如他的意!

    「喂!別太得寸進尺喔!」她伸出食指猛戳著他裸露的胸膛,忿忿地道:「充其量我只是個代替品,你要我是為了拿我來填補你亡妻遺留的空缺,以解相思之情,你沒有資格對我要求這麼多。」她決定不再自哀自憐,想想看,她尹花儂是何等人物,不僅是江南首屈一指的花國名魁,還是義父最引以為傲的得意弟子!靈黠聰慧如她,怎能甘心屈就於一個「代替者」的身份?這實在太有辱她的尊嚴了,她絕對要挺身力抗到底,若抗爭不成,那就……逃跑!她可不想落至傷心斷腸、淒風苦雨的慘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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