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謝珊
捶了他一把,佯裝發怒卻又含嬌帶羞,輕斥道:「又買花!昨天才一大束,今天這些要擺哪裡啊?」她看著踏板上的花。
「洗澡用啊!寒流來了泡溫泉不正好?也換我過過當『唐明皇』的癮。」
「想得美哦,你!」
兩人這廂一徑兒打情罵俏,渾然不覺另一旁沉默著牽動機車的羽茵早已愀然變色,炫然欲泣。
有必要當著我的面親熱給我看嗎?你們真如此自私殘忍?毫不顧念我的感受?
她戴上安全帽,拉下面罩,掩去一臉的悲憤。
「咦?你要走啦?」聽到機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慕郁晨才突然想到羽茵的存在。
「嗯,回家陪侄子玩,你們也去好好玩一玩吧。」悶悶的聲音隔著全罩式安全帽傳出來,不待回答,油門一摧,即刻混入街上的車陣中。
「她好像怪怪的。喂,我們是不是太過分了?」慕郁晨轉頭問段兆陽。
「別想那麼多,她不是說她不介意嗎?你就別多心了,走吧,回家嘍!」段兆陽催促著她。
「嗯。」甜甜一笑,兩輛機車一前一後,朝著溫柔鄉而去。
「你想不想試試看?」望著身旁猛搖的頭顱,慕郁晨不放棄的繼續遊說:「很舒服的,加入適當的精油可以安撫神經,放鬆情緒,而且還能護膚呢。」
兩人正並坐在客廳裡,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拆解著花瓣。慕郁晨還不斷的在介紹精油浸浴的芳香療法,試圖說服段兆陽也享受看看。
「才不要,一個大男人洗花瓣澡,那畫面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再說,一洗完全身花脂味,讓人一聞就覺得娘娘腔,臉都丟光了。」他極力抗拒。
「你少土了!你不知道人家油壓用的也是精油嗎?而且也不全是很女性的種類,精油也有檀香、檜木、尤加利樹、麝香這些很男性的味道啊。好不好嘛!試一次看看,真的,感覺很棒,我不會騙你的。」她半哄半誘,不斷勸服。
段兆陽靈機一動,問道:「你也會油壓嗎?」眸光閃閃,不懷好意。
「嗯,懂些皮毛。有個同學的妹妹讀復健科的,教過我一些。」低頭專心扯花瓣的慕郁晨錯過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詭詐。
「那,這樣吧,我幫你整理花,花瓣澡你洗,但洗好後要幫我油壓。」他開出交換條件。
「唔。」既然他不肯泡泡看,精油油壓的效果也不錯,就讓他試試這個吧。「好,就這樣。」慕郁晨爽快的答應。
結果,就在段兆陽利落快速的動作下,一缸氤氳著迷水氣、漂蕩著艷艷花瓣的溫泉池很快的準備好,慕郁晨又點上幾盞她精心收集的燭台,一個引人神魂俱醉的夢幻奇境完美的呈現眼前。
見到輕解羅衫、只圍條大浴巾的慕郁晨自房中走出來,段兆陽渾身一僵,只覺身上有某個部位正快速的充血腫脹,週身的血液似沸騰般穿梭過他的血管,整個人像著火般,正在火炬中心熊熊的燃燒,幾乎想改回要求同浴,就算沾滿了娘娘腔的花香也不在乎了。
「等一下,郁晨。」他開口叫住她。
「哦?」走到浴室門口的慕郁晨聞言半回身,圓睜的鳳眼似疑似期盼,高高攏起的雲髻下現出線條皎好、瑩白如玉的頸背肩胛,延伸至裸露的雙臂前胸,滑膩細緻、柔白賽雪的豐腴前胸至起伏處被浴巾緊緊的束勒纏裹,雖掩住了春光,卻掩不住引人的遐思。
「過來這邊。」他緩步靠近,暗啞低沉的嗓音有著無限的魅惑。慕郁晨被入定般止步不前,霎時腦中一片空白,只聞到不斷逼近的危險氣息。
段兆陽三兩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健臂一舒,輕易地攬進了纖纖柳腰,隔著柔軟的毛巾布面,他敏感地感受到懷裡的輕顫,這使他再也忍不住的低頭狂索花瓣般柔美的櫻唇。
「唔——嗯——」未及克制的嚶嚀逸出交纏的唇舌,慕郁晨只覺全身在一霎間虛脫般攤軟無力,雙手不由自主的繞上段兆陽的肩頸。
略嫌粗糙但溫暖的大掌輕輕撫上裸露的背肌,柔嫩滑膩的觸感吸引他流連忘返,在晶瑩無瑕的玉膚上挑起一波波顫慄的小疙瘩,似火燎原般迅速漫延全身,慕郁晨更往他懷裡貼近,汲取他身上陽剛的溫暖。
彷彿受到了鼓勵,段兆陽熾熱狂猛的舌尖更深入的探索,像荒漠中尋著了甘泉的飢渴旅人,欲罷不能的攫取清泉的甜蜜。
電極在兩人身上互相傳遞感染,迴繞週身,下腹處似有熱流不斷泉湧,更使她欲振乏力,雙腿鬆軟不能支撐,她早已是整個人掛在段兆陽身上。
浴巾在不知不覺中鬆脫,盈乳欲出,酡紅的雙頰如醉後醺然,星眸微閉,斜襯幾綹滑下的髮絲,已是一片意亂神迷。
段兆陽身下的脹痛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卻被自己硬生生的煞住,狠酷的抽離。
「快進去,水要冷了。」他半靠牆,低頭喘息不已,不敢再看她一眼,怕只這一眼,就要毀了他辛辛苦苦極力的自我控制。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忍得這麼辛苦。
甫自雲端神魂歸來的慕郁晨,水艷艷的瞳眸仍處於一片茫然,心下卻漸漸的清楚明朗起來,她瞭然的抓緊胸前的浴巾,飛快的閃身入內,碰一聲的合上了門。
他實在、實在很想破門而入。段兆陽握緊雙拳,不停的做著深呼吸,勉力控制自我的衝動。
天啊!好痛苦。這更是非人的折磨。
他倏地闖進慕郁晨的房間,在浴室的潑水聲響起的一剎那,投身埋入她軟棉的床榻,借由她枕被傳來的馨香,試圖平緩自己的躁動。
慕郁晨浸泡在芳香怡人、冷熱適中的浴缸中,亦正努力的放鬆緊繃的神經。肌膚雖容易恢復舒坦,但腦海盤旋不去的意念,卻仍是教她面紅耳赤。
兩人發展到親密關係,似乎已是無法遏止的趨勢。她並非未經人事,太清楚一對兩情相悅的戀人獨處一室,長久下來會有什麼結果。
只是……會不會太快了?
雖然認識已有幾個月的時間,長期的相處也有一定的相互瞭解,但真正的表白吐露情意,卻也才是兩天前的事啊。
茫然混亂的思緒,矛盾的取捨兩難,讓原本對她一直有良好抒解情緒作用的溫泉花浴,今日卻失去了往常的效果。
惦念著外頭的段兆陽,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她已經起身裡上浴巾,推門而出。
客廳裡空蕩蕩的,只餘音樂在迴響。正奇怪著,忽見自己敞開的房門內似有人影,探頭一看,段兆陽好端端的趴臥在她床上,狀似假寐中。
她好笑的推推他。「喂,不是要做油壓?先去洗個澡啦。」
段兆陽從半夢半醒間轉過身來,先是聞到一股甜美清雋的香味撲鼻而來,繼又看到肩頸仍微沾水珠的半裸嬌軀,不由分說的大手一攬,兩具滾燙的身軀即翻倒在窄小的單人床墊上,交疊相擁。
「哇!救——救命!有——有色狼——」慕郁晨笑鬧嬌呼著,笑著欲推開他沉沉壓上的胸膛。
「色狼?你說我是色狼?」段兆陽陡然瞇起眼,故作狠厲的臉色。「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色狼。」說著低下頭,在她肩胛、脖子、前胸一陣吻咬。
「不不要,啊!不要!我——我怕癢啊!」慕郁晨笑得喘不過氣來,不停的閃躲,渾身一陣顫慄。
嘻鬧間,浴巾散了開來,未著寸褸的瑩白胴體展露在段兆陽著了火的瞳底。
一瞬間,時間整個停頓住了,所有的氣味、聲色,空氣中濃濃繾綣的氛圍,甚至客廳傳來的柔柔音樂,全被定格在交鎖對視的眸光中;俊朗深情,專在執著的、雋刻般的臉龐對上酡紅嬌羞卻無悔的俏顏,千言萬語只化為沉默的眼波交流。這一刻,在靜止的時光中,深情成了永恆的盟約,勝過千句萬句的保證和承諾。
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段兆陽低下了頭,打破了定住的魔咒,卻將它延伸為綿密的魔網,緊緊的纏裹住兩人。戲耍的吮咬變成了眷戀的吻舔,騷弄著胳肢窩的修長指尖轉成了溫柔的愛撫,在滑膩柔嫩的肌膚上,點上了另一波撩人的野火。
尖叫笑鬧的喧嘩被細碎挑逗的呻吟所取代,聲聲入耳,纏綿而醉人。玉臂勾住了段兆陽的頸項,扭轉的嬌軀在他身下騷動不安,做著無言的邀約;披散開的長髮,散落在凹陷的枕被上,如一張魔魅的蛛網,等著迷魂的心智投置其間。
焚身高漲的慾火掙扎著要求解放,段兆陽快速的解除身上的束縛,長腿一伸,蹬上了洞開的房門,隔絕房外的冷空氣,轉身投入綺紅瑰麗的溫柔鄉。
一連數天,段兆陽都宿在慕郁晨家中,軟玉溫香,美人在抱,享盡了兩人世界的旖旎風光,同進同出。在公司雖刻意低調隱瞞,但終歸無法躲過眾人窺視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