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曉昀

    可，現實會這麼簡單嗎？命運有時候是很擾人的，不管人願不願意，該來的就是會來——

    第九章

    第二天中午，舞空依約前來，蝶影和舞空開開心心的聊天、喝茶。下午，她們一起進宮去看昀。

    當她們來到昀的寢宮時，蝶影發現無間和魅眼也在那裡，而且，她也看見了魅眼那兩道一青一黃的目光。這是她第二次看到他張開眼睛，他的目光依然美得令人眩目，有如晨暉，讓蝶影的心無法遏抑的狂跳。她以為魅眼從不在人前張開眼的，她以為魅眼根本就不想看見這個世界，可是……竟然有例外……他在無間殿下和昀王妃的面前，竟然願意張開眼睛……而在她面前卻……這麼說來，他只把她當成一般的人！

    「蝶影！」舞空推了她一下。「你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走了？」而且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蝶影回神。

    「我很好啊！」她堆起笑，朝昀走去。兩年不見，昀出落得更迷人了，尤其她甜美的笑靨如詩如畫，讓人不愛她都難。

    「蝶影！」昀開心的抱住她。「你回來了真好。」

    「昀……」她的熱情讓蝶影驚訝，她以為昀是沉靜有禮的，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

    原來先前的昀是因篇受制於雷神咒，才刻意和人保持距離，現在雷神咒已經解除了，她便展現出她的真性情。

    「真的嘛！你一回來，魅眼就笑了，而且不再陰陽怪氣的不理人。」昀淘氣的說著，令身後的魅眼發出了不自在的咳嗽聲。「我好像說太多話了，對不對？」昀可愛的吐吐小舌。

    蝶影看了看魅眼。他又把眼睛給閉上了，為什麼！方纔的他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她一來，他就要閉上眼睛？蝶影感到難受。懷裡的昀是那麼香又那麼軟，連身為女孩的她都忍不住又憐又愛，這樣嬌滴滴的女孩，跟她的確是不一樣的。

    蝶影想著，昀是這麼可愛又美麗，任誰都要對她好。雖然她告訴自己別胡思亂想，別拿自己和昀比，可是……她的心就是平靜不了，她的思緒就是要胡亂飛

    「你在想什麼？」魅眼低沉的聲音驚醒了她。

    「我？」蝶影忽然驚覺自己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呃……」怎麼會這樣呢？

    「今天一整天你都心不在焉，你是怎麼了？」魅眼直覺她有問題。她並不像舞空那麼多嘴，也不像涑柳那麼愛說話，可是她絕不是一語不發的，更不可能在昀跟她說話時，連答都不答。她肯定有心事！

    「沒有啊！」蝶影若無其事的說，她挽著魅眼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我沒事，真的沒事……」

    沒事嗎？簡直是欲蓋彌彰。「你最好真的沒事。」魅眼說著，一把抱起了蝶影，一瞬間，他們回到了他的大房子裡。「魅眼！」為什麼要這樣嘛！她比較喜歡跟他一起散步回來啊！

    魅眼直截了當的問：「讓我們把話說明白，你直的沒事嗎？」

    「我……」他的直接反而讓蝶影吞吞吐吐了。「我想……我好像……好像配不上你……」他們之間相差太多了，簡直是天與地，完全連不到一塊兒。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配不配得上，到現在她還在講這種無聊的話！

    「我說真的。」她本來就這麼想，加上今天見了昀，看見了那一幕……她以為像他這麼出色的人，應該找一個像昀一樣的女孩才是。「你根本不是我能獨佔得了的。」

    「我允許你獨佔。」魅眼攬住了她。「我說過，我不接受拒絕，我們的事已經定了，我絕不讓你三心二意。」

    「魅眼……」蝶影哭了，頭一次她對這樣的自己感到失望。如果她不是這麼平凡就好了。「我不懂……」

    「你是不懂。」魅眼吻住她的唇，那鹹鹹的淚水讓他的心都擰了。「除了你，我誰也不要。」如果不是這樣，以他的驕傲自大，又怎麼會為她苦等？

    「你不後悔？」

    「我不曾有過這樣的想法。」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可是……」蝶影猶豫著。

    「我不許你再說這些話。永遠都不許。」魅眼說著，他的手解開了她的衣襟。隨著衣裳落地，他親吻著她纖細的頸子，他的手不停的下移，來到了她的私密，引燃了她只有他知道的熱情——

    「魅眼……」蝶影沉浸在他的柔情裡，但她的期待卻自始至終的落空——他連看也沒看她一眼。「為什麼？」

    「嗯？」魅眼停下了動作，親吻上她的唇。她的身子是那麼甜美，她的聲音是那麼好聽，她的表情又是怎麼樣的呢？如果……他能夠看她一眼就好了。

    「為什麼……」蝶影呢喃著，她嬌弱的聲音被慾望折磨得更加誘人。「為什麼你不願意睜開眼睛呢？」雖然刻意不提自己的心意，但她還是問了，因為他是她最愛的人。

    她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劍刺入了魅眼心中，刺中了他最沉痛的傷口。「我以為……這世界沒有太多值得看的。」這是真話，這世上是沒什麼值得他瞧的，就只有一個她是他想見卻不能見的。

    不值得他看嗎？她一點也不值得他看？蝶影抱住了魅眼，她將自己的身子貼了上去。「魅眼，我要你。」她細細的說著，用她最美妙的聲音。

    「蝶影……」她少見的熱情讓他又驚又喜，魅眼加速了律動，帶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攀升——

    與他結合的滋味是那麼美妙，蝶影覺得自己好像再也不能思考。然而，隨著快感的消逝，沉沉苦楚卻再一次湧了上來，讓她的心裝滿了感傷，化也化不了——

    「新娘都是這樣嗎？」舞空坐在欄杆上，一雙腳正不規矩的上下擺動著。「我覺得你變了，變得好靜……」這樣的蝶影更讓她不習慣。

    「我很好啊，真的很好。」蝶影懶懶的說。

    「是嗎？可是我覺得你越是這麼說就越是有問題耶！」哪有人一直強調自己很好的。

    舞空的細心讓蝶影驚訝了。「舞空……」

    「你和魅眼吵架了，是嗎？我覺得連魅眼也怪怪的。」舞空搖頭。「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魅眼也會失意。」

    什麼吵架，如果真可以吵架就好了……然而她根本就連說都說不出口！「我沒什麼好說的。」

    「真的？」舞空皺眉。「有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說著，她突然從欄杆上飛了下來。「是不是因為魅眼的脾氣不好？你也知道，他就是那樣的，所以，別想太多了。」

    聞言，蝶影突然想哭。「不是……真的不是嘛……」

    「蝶影……」舞空拍拍她的背。

    蝶影嗚咽的說著：「魅眼他……他根本不看我……為什麼他可以看無間，看昀，就是不看我呢？」

    此時，舞空終於明白了。「這就是你不對了。」

    「舞空……」舞空的話令她錯愕。

    「你好像還不明白，」舞空歎氣。「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魅眼會這樣做是為你好啊！」

    為她好？蝶影不懂。這種事跟為她好有什麼相關？但舞空接下來的話真的令她驚訝了。

    「魅眼是火妖啊！他是天生就可以用意志力控制火焰的人，就像你可以用意志力鑄劍一樣……只要他願意，他就能夠讓所有的東西燃燒。然而，這也是他最悲哀的一點，因為他的力量太強大了，就算他什麼也不做，普通人還是無法承受他的目光。」舞空轉向蝶影，在她的眼中看見了不信和哀傷。「你知道嗎？你是無法直視他的，因為，他會傷了你。除了本身擁有強大法力的人以外，直視他的人不是瘋，就是死……」就像無間和昀，對他們來說，魅眼的目光並不會對他們造成傷害。

    「是嗎？」蝶影哭了，一顆顆的眼淚從她頰上掉了下來。她現在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她竟然這樣懷疑他的真心……原來他只是為了保護她啊，「我怎麼這樣自私呢？」而且心胸狹小又見不了大場面……為什麼她就只會亂想，而不跟他好好談呢！現在想來，他那句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值得他看的話，反而令她心酸了……原來他一直是不能，而非不願啊……

    「好了，現在你知道了，這樣不就好了嗎！」舞空微笑。

    蝶影點點頭。是的，待會兒見了魅眼，她一定要跟他道歉的，一定……

    就在這時候，一群人向她們走來，舞空看見了領頭的人，她的臉色大變。「不好了！」她抓起蝶影就想跑。

    「舞空……」蝶影不懂的想發問。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領頭的人早已要人把她們圍了起來。

    「舞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不聽我的話。」領頭的美人不是別人，正是舞空的親姐姐葳倩。

    舞空將蝶影藏在身後。「姐姐是什麼意思啊？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