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意外的偷歡

第15頁 文 / 程澄

    「晝他當然值得!倪小姐。請容我不客氣地說,妳正是因為太容易得到他,才不懂得珍惜。你們這些名門閨秀總是對身邊的東西過於看輕,到失去了才會後悔。」

    太容易得到他嗎?她以為她得到什麼了?封晝的心恐怕永遠都沒有一個女人能完全擁有吧!

    雖然他們的婚約會落到這樣名存實亡的地步,雙方都得負一半責任,但事實上也是她從一開始就拒絕給他任何機會,不是嗎?上帝給了他太過完美的家世和外型,造就了他一顆高傲的心,將女人的芳心暗許視作理所當然,身邊永遠都有香花甜草纏繞不休,這是她拒絕他的理由。

    她憑什麼委屈自己,為了獲得他得一一打敗對手?

    骨子裡她也是一個驕傲的人,絕不會容忍讓自己置身在這種殘酷幼稚的戰爭中。

    回想起來,她和封勰會一步步走到今天,雖然和他的交集說起來有些荒唐,他的糾纏任性也的確會氣死人,但她會含笑接受,大概就是因為封勰能帶給她封晝不能給的安定感吧?

    被他摟在懷裡,任他在她耳邊訴說那些讓她又氣又想笑的話語時,她可以肯定他是她的唯一,完全不用擔心他的心會分給別人,封勰在笑鬧的背後帶給她的是一種寧靜的溫柔,和獨一無二的安全感。

    而女人的心,在情愛上想追求的莫過於此吧!

    「倪小姐,妳明白我對他的感情嗎?不!我想妳不明白的,妳永遠也不可能像我這樣愛他!」

    倪億君平靜的眼裡沒有湧現一絲情緒,「是,我承認。」

    她深知自己和封晝從前就沒有產生感情,今後也不會再有。

    「那麼我請妳把他讓給我。」

    讓?何來讓呢?封晝從來都不曾屬於她,就像她也從來不曾屬於他。

    倪億君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很抱歉,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難道眼前的這位女子以為一直都是她在佔著封晝嗎?以為她的退出就能讓她完全擁有他嗎?錯了,封晝這個男人,是誰都留不住的。

    「只要妳放手,他一定會在我身邊的。」對方的美目中閃出異樣的光芒。她陷得太深,也擁有不顧一切的決心。

    「既然如此,若是他真心在乎妳,就不會讓妳獨力克服這些。封晝想給妳幸福,自然會解除跟我的婚約,給妳一個名分的。」倪億君冷淡地挑明事實。

    別怪她無情,只是這樁事從頭到尾就跟她沒有半點關係,她跟封晝從一開始就約定不干涉對方的。無論有多少女人想拴住他的心,儘管各憑本事明爭暗鬥,何苦來煩擾她這個空架子的未婚妻呢?

    「那是不可能……」女子突然變得很頹喪,美目中頓失光澤,一字字艱難地道:「妳在他心裡是很重要的。」

    這話讓倪億君幾乎怔住,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但她隨即釋然,糾纏在感情中的女人總是多疑又多刺,她是封晝的未婚妻,首當其衝是她們的炮口瞄準的目標。

    可惜,她的份量根本沒有她們想的那樣重,有名無實的未婚妻身份對她們根本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我求求妳,我真的不能沒有他,請妳把他讓給我吧。妳根本就不愛他,不是嗎?」她不等倪億君有所回應,又接著說:「倪小姐,我們這樣談話下來,妳果然如外界傳說的那樣優雅冷靜,這就表示晝在妳的心裡根本不重要!」

    倪億君望了一眼老望向她們這桌的菲利浦叔叔,對他安撫似的一笑,卻在心裡訝然,現在她居然已不為封晝和她之間的婚約偽裝了,自然流露出心底的冷淡。是啊!她現在越來越沒有精神去演這齣戲了。

    「我跟封晝的婚約是我們之間的事,至於妳對封晝作何打算是你們之間的事。我想妳應該很清楚,事情主導權應該是在他身上,妳何苦要跑來我這裡糾纏呢?」

    夠了!她的耐心不是用來耗費在這種事情上的。

    這個該死的封晝,他不是一向都能擺平他的女人嗎?怎麼現在會跑出一個來打攪她平靜的午餐?

    「倪小姐,妳若是有了真心想愛的人,就能夠體會我此刻的心情了。」美艷女子繼續想動之以情。

    但顯然她並不瞭解倪億君,這輩子能挑起她柔情的除了家人,現在大概只多了封勰。性情清冷的她不會無端大發善心。

    「我想妳大概搞錯了,就算我會為妳對他的感情感動,但並不代表我就會無償地成全妳。我是一個商人,做事從來只顧及自己的利益,旁人休想讓我有一絲鬆動。我這麼說,妳應該很明白了?」不得已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冷酷,對方想也知道多說無益吧?

    「那麼對不起,打擾到妳,我先走了。」聞言,美艷女子優雅地站起身。

    嬌美的背影緩緩離開自己的視線,倪億君不由得輕歎一口氣。

    愛雖然勉強不來,但心卻仍會選擇執著,特別是女人總是很難釋懷的。

    一想到這裡,她對上天讓她遇到了封勰心生感激,任他闖入她的世界,硬是攪亂了一池春水,在他半強迫半誘哄的火力下繳了芳心,也才使她免於淪為跟她們一樣的命運。

    遇上封晝已是今生的夢魘,若是再愛上他,那無疑是滑入地獄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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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過後,倪億君伸了個懶腰,便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軟大床上。

    白天的紛攘人事,實在令她頭痛得很。

    哇,真是好命苦!才剛回來又要飄洋過海,億億,我不幹了!

    想到昨天上午封勰向她訴苦,那張俊顏彷彿成了一顆大苦瓜,笑意頓時漫上浴後清新嫩白的俏臉。

    嘖,都是他活該,硬纏著她在法國多逗留了三天,害得兩人的工作都累積了一堆,所以他一回到台灣就得火速飛到紐約親自參與一樁談判。只要去兩天的工夫,他卻像兩人要分開很久的樣子,臨行前故意黏著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教她根本不忍心推開他。

    她輕歎一聲,封勰現在越來越纏人了,也讓她的頭越來越痛,不是因為他,而是來自於她和封晝的那份婚約。

    再這樣下去,只怕她和封勰的事遲早都要曝光的。

    雖然倪老夫人曾經冷酷地說,只要不鬧上檯面,不讓封家人知道,私底下她跟旁人逢場作戲,她老人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她看重的只是形式上的聯姻,晚輩的感情問題她並不想過問。

    可事到如今,她跟封勰的關係又豈能用逢場作戲來形容?那會玷污了這份感情。

    不想再否認,她的心已經淪陷進去了,不可能再像祖母說的那樣,玩完就算。她和封晝的婚約已經出現裂縫,她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只是這一切,該如何讓它們浮上檯面而不至於引起軒然大波呢?

    電話鈴聲響起,打斷了倪億君的沉思,話筒裡傳來的低沉嗓音更是陡然刺進了她的心房。

    (她來找過妳,求妳放手?)

    是封晝!他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按捺下滿心的疑惑,她已習慣對他防備的心下意識地豎起尖刺,「看來你的鐵絲網出現了漏洞,有人跑出來打攪我了呢!」倪億君刻意的嘲弄。

    (哦?)電話那頭顯得詫異,但清冷的嗓音不悅地說:(這麼說我用不著抱歉,反正嚇不到妳。)

    倪億君聽出他有些怒意,一時也想不通他在生氣個什麼勁兒。被煩擾的人可是她,難不成是她現在的雲淡風輕教他看不順眼?她忍不住苦笑,這結果是他的花心自找的,別想嫁禍到她頭上來。

    「放心,這種事情再過八百年也嚇不到我。」她繼續冷嘲熱諷。

    本以為那人會反過來嘲笑,孰料他卻突然放軟語氣:(妳會放手嗎?)

    他彷彿壓抑著什麼,卻在倪億君來不及回應前,又突然轉到了另一個話題:(對了,伯母說妳最近經常晚上不回家,就睡在自己的小別墅裡?)

    這就是封晝!他的心事一向都放得很深,像散落在海底的針,很難找得全。

    這也是她一開始就把他拒之於心門外的原因之一,深沉如大海的男人她是沒有精力去愛的,那樣只會讓自己辛苦得想直接跳海。

    一聽到話題猛然跳到令她心慌的範疇內,倪億君心虛地止不住頭皮發麻,「是啊,你知道的,公司正忙,我開車技術又不好,每天來去很麻煩的。而且深夜我怕會吵到我爸,他向來就不好入睡。」

    (是嗎?)封晝在電話那頭輕笑,(我不知道妳這麼努力。)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嘛!」她強自鎮定地說著。

    (別累壞了身體,妳其實也用不著這麼拚命。看似嬌弱的外表下卻蘊含了一顆倔強不服輸的心。我不知該讚賞妳呢,還是該替伯父伯母心疼妳。)

    心疼?好詭異的用語!

    「你……」倪億君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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