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舒潔
「我恨你—我恨你—」她不停地低喃著,最後終於不勝酒力的昏睡了過去。
葉煜見狀,輕手輕腳地抱她上床就寢,絲毫見不到他方纔的怨恨模樣,反而像是擁著稀世珍寶般。
其實葉煜愛的人是她,他只是無法忍受最初傾心的人竟不是他愛得至深的戀秋,所以才誤以為自己心中那把火是因娶錯人而焚燒著—
一點也沒注意到已誤解了自身的真心,一意地認為只要讓戀秋難過,那娶錯人的心情就能稍稍撫平,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正在淌血,為他傷害了最愛而低聲哭泣。
一早就因頭痛醒過來的戀秋,驚覺已和自己攤牌的葉煜竟還枕在身旁,霎時她感到好悲哀,輕聲的下了床,拿出行李開始打包自己的東西。
就在她把一切整理就緒,要走出房門時—
「你拿著行李要去哪裡?」不知何時已醒來的葉煜沉聲問道。
「你醒啦!」戀秋嚇了一大跳,手上的行李應聲跌落。
「你拿行李要去哪裡?」他不答再問。
「我—我想—」一思及他昨夜斬釘截鐵的話,她苦笑道,「我想我離開對彼此都比較好,離婚協議書我也簽好,放在化妝台上了。」
「我說過你可以走嗎?」葉煜眉峰不悅地高揚。
戀秋正眼凝視他:「我可以不走嗎?」
葉煜冷瞟她一眼:「只要我未簽字的一天,你就是我葉煜的妻子,而我不准我的妻子離開我家。」
「妻子?」她冷笑了聲,「你、我都知道我是不是。」說完,拿起行李就要離去。
他真的以為在他昨天那樣明白表示後,她還會留下來嗎?連個替身都不是的她又留下來做什麼呢?
「不准你走。」他跳下床,搶走她的行李。
她生是他葉煜的妻、死也是他葉家的魂,不論生死她都不准離開他葉家、不准離開他葉煜。
「我不懂你還要我留下來做什麼?」戀秋雲淡風輕地問,但眼中的那抹堅持卻不容人忽視。
對呀!他都不愛她了,連個替身都不讓她當了,還要留她做什麼?雖說如此,但葉煜還是不許她走,「我要你留下來—贖罪,為你和你父親所做的事贖罪。」
贖罪?她何罪之有?一顆心被騙了、一身也給了人,連最後的尊嚴都賠了出去,她有何罪?
而她也相信父親對於葉煜娶錯人之事,一丁點也不知情,因為他連姊姊那一天有沒有回來都不知道,豈會故意陷害他娶錯人?
贖罪?他言重了。
其實平心而論,父親、她、葉煜三人都沒罪,有罪的是老天的捉弄、有錯的是他所言不清、自己的癡心—
「話我早已說得很清楚,我和我爸也是受害者,信不信由你,今日我是決意要走。」
「你—」他深深的望進她眸中深處,看見了她的決心與—心死。
「我說了,不准你走,要不你父親的公司肯定保不住。」
「你下流。」聞言,她不屑的罵道。
「我是下流。」他的臉一沉,「但還是比不上你和你爸的下賤。」
戀秋氣得渾身顫抖:「你別逼人太甚。」
「決定權在你。」他無謂的說,但也明白她能走的路只有一條。
「為什麼不讓我走?既然都不愛我了,為什麼還要留我在身邊?」戀秋忍不住的咆哮。「看我痛苦你很快樂是不是?」
「你說呢?」他神色複雜的反問道。
「變態。」她啐了一口,便要下樓去。
雖見她未拿行李,但—「你要去哪?」她恨恨地說道:「除了下去煮午飯我還能去哪?」
第六章
剛出差回來的葉煜沒想到會見到這種場面。
「你們在做什麼?」葉煜車子未熄,即怒沖沖地跳下車,走向站在家門口的兩人。
「那—我先走了。」見來者不善,送花的男子快速地騎著停在一旁的小綿羊離去。
「你怎麼那麼早回來?」戀秋一臉疑惑地看著快步奔來的丈夫,不是跟她說要出差三天嗎?怎麼才第二天就回來了?
「我怎麼那麼早就回來?」葉煜毫不憐香惜玉地使勁抓住她的皓腕,「我要不那麼早回來豈會看到你出軌的這一幕。」還未到達家門時,遠遠的他就瞧見她與人在那裡拉扯著,簡直是氣炸他了。
雖說他不愛她了,但他也不許她給自己戴綠帽,是他的女人就不許做出對不起他的事,即使是他不要的女人。
「你誤會建達了啦!」見花束跌落在地板上,她下意識的掙脫他的箝制,「他只是把我所購買的花送來而已。」
未料她會有反抗的舉動,一時竟讓她的手掙開,「建達!你叫的還真好聽。」他憤怒的眼眸像要噴出火似的。
她輕拍著花束上的灰塵:「不叫他建達要叫什麼?」
葉煜的眼緊盯著她輕撫著花朵的手:「他沒有姓嗎?難道說他沒爹沒娘?所以沒姓!?」
「你小聲點。」戀秋受不了他的大嗓門,「他是有姓氏,但是以我和他的交情,如果叫他李先生那不就有點奇怪?」真是搞不懂他,今天怎麼火氣那麼大?
「交情?你和他有什麼交情?」他的雙眼危險地瞇起。
「你今天真奇怪,不和你說了,我要進去做飯了。」受不了他的神經質,戀秋轉身離去。
購花者與送花者除了顧客與老闆的熟稔度,還能有什麼交情?瞧他說得是風又是雨。
「我真奇怪?」他扯著她的發,「明明就是你做賊心虛。」
「葉煜你幹什麼?放開我。」未料及他會有這一招,戀秋整個人往後仰,「放開我啦!」
「怎麼?你平常不是很喜歡我的觸碰嗎?」葉煜緊緊抓著她的下巴,「怎麼今天不喜歡了?」
「你究竟是怎麼了?」她扭動著身軀。
葉煜不答,抱起她便往門內走去。
「砰!」葉煜踢開自己的房門,把呂戀秋拋到床上。
「煜,你怎麼了?」她害怕的看著他。
不是她多疑,而是他今天真的很怪異。不,也許應該說是從他自以為被騙了之後,行為就變得很奇怪。
他扯下戀秋手上的花束,往地上重重一丟,繼而大腳使勁一踩:「你是喜歡花還是送花的那個人?」
「你不要胡說,我和建達只是好朋友而已。」她辯稱。
「我胡說?」葉煜生氣的抓著她的肩膀大力搖晃著,「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敢狡辯?」
「你真的誤會了。」他的力道抓痛了她,但她還是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誤會?」早已被嫉妒沖昏頭的葉煜,氣不過的捆了她一巴掌。「我只不過二夜沒和你睡而已,你就和別人調情,那麼我之前到外國出差時,你不就和他上旅館了?」
「你—」被打得側過臉龐的戀秋,淚水終於落下。
她不懂今天的煜是怎麼了,為什麼每說一句話都帶著刺、不給人留顏面,雖不成是公司出了什麼事嗎?
見她掉淚,葉煜的心不斷的揪緊、揪得他好疼、好疼,但一思及她與岳父的「用心良苦」,心疼又全轉為怒火。
「怎麼不說話?」見她沒有任何動作,葉煜更是不滿地大吼著,「你承認了是不是?」
被他的吼叫給驚嚇住的戀秋連忙開口:「我和他真的沒有任何瓜葛,你不要亂想。」
早已聽不進她的任何話,葉煜怒氣騰騰地將她推倒在床上,粗暴的將她身上的衣服扯開,大掌一使力,羅裳應聲撕成半,「有沒有我看就知道了。」
「住手!你不要這樣。」看著身上的衣服全被他撕裂,戀秋懼怕地驚叫。她白晰的雙手拚命地往身上遮掩著,可是卻敵不過他的力氣,身上的衣服還是被他扯得稀巴爛。
「你—」戀秋霎時慘白了眼,恨他竟把兩人的恩愛看得一文不值、怨他這般令人不齒地羞辱她。
「怎麼?惱羞成怒呀?」他嘲弄地看到她雙眼間的二簇火焰,「你有資格不高興嗎?也不想想自己是我用錢買回來的,還敢不高興!」
因他一句用錢買回來的,戀秋的心防「砰」地一聲全垮,淚水再也忍不住撲簌簌流下。
「不要這樣,你真的誤會我了,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戀秋淚水四濺,痛心地哭喊。
這不是她所熟悉、深愛的葉煜!她愛戀的老公絕不會像對妓女般對她!不會—嗎?她不再確定了。
從那一夜開始,他的愛更加淡了、逝了、沒了……
葉煜神色複雜地注視著她,末了竟轉變成一抹—怨恨。
「誤會?我從來沒有誤會過你。」他扯掉她僅存的遮蔽物,粗魯地折磨著她。
「求求你!煜,別這樣對我。」她害怕的哭喊著。
此時的葉煜聽不進她的求饒,心中的怒火不斷地高昇,一心只想要她難過、只想要報復她與岳父的欺瞞,那妻子被調換的恥辱滿滿的傾倒在他向來寬廣的心胸。
不小心睡過頭的戀秋,憶及今日是婆婆返家的時間,急忙地下樓為婆婆煮一桌飯菜為她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