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舒潔
「真的?」他懷疑地問道,畢竟有哪個新娘子不希望婚禮是風風光光的?雖說他也著實為她辦了一個堪稱世紀末的超級婚禮,但是他還是很擔心她會為了他母親與小妹無法到場祝賀而感到遺憾。
「真的。」她含笑點頭,「我不會生氣的,畢竟她們又不是你,我又何必為了她們沒來而和你生氣,讓我們兩個都不快樂。」
「戀秋—」他好感動!自己竟然有幸娶到那麼深明大義的老婆。
就在二人暗地裡傳情的當口,一道不識趣的聲音傳來。
「新郎、新娘準備上禮堂羅!」
就這樣二人前後來到教堂前。
「呂戀秋小姐,你願意嫁給葉煜先生嗎?不論他生老病死,都願意照顧他、陪在他左右嗎?」捧著一本厚厚聖經的神父,神色莊嚴地問著站在眼前的美麗新娘。
「我願意。」穿著白紗,有著新嫁娘般嬌羞的戀秋答道。
神父轉問著一臉得意的新郎:「葉煜先生,你願意娶呂戀秋小姐嗎?不論她生老病死,都願意陪伴著她、照顧著她嗎?」
「我願意。」他神色自若的答道。
「那麼請你們套上結婚戒指。」神父暗示一旁的小花童,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戒指給兩人戴上。
「我會永遠愛你,不離不棄。」葉煜深情地為她戴上戒指。
戀秋也拿起另一隻戒指為他套上:「我也是,我也會永遠愛你。」
二人在完成定情之吻後,觀禮的人群立即拿出事先備好的小拉炮,漫天拉扯著,一面擁著二人上禮車。
就在上禮車之前呂戀秋停了一下,表示要把手上暗喻下一個新娘子的捧花丟給拚命靠近的未婚女性們。
她隨手就把捧花給丟了出去,想接捧花的女人爭先恐後地推擠著,最後捧花竟落入立在一邊不動的女子身上。
「哎—被別人接走了。」歎息聲此起彼落地響起。
丟完捧花坐進禮車的呂戀秋問道:「煜,接到捧花的那個女人是誰啊?長得好漂亮哦—」
「她是我的生死之交—莫仇的女友花映璃。」他簡單地告知。
「花映璃—」她若有所思的低喃,「人美就算了,沒想到名字也那麼美,不過她接到捧花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一般人不都是欣喜若狂的嗎?」
他輕描淡寫地說:「那是人家的事,我們別管太多。」他愛憐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而且你別忘了,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她又想起結婚前那奇妙的一夜,臉旋即火辣辣的燒紅。
見狀,他靠近她耳邊小聲問道:「是不是在想什麼色色的事情?要不然怎麼臉紅了?」
「我哪有?」她急忙辯解,「我是因為太熱所以才會……」
葉煜用手堵住她的嘴,「別說,我明白。」語畢,還暖昧的眨眨眼。
「你—」她嘟起紅唇,不依地說道。「不跟你好了啦!」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晚上要和我玩親親哦!」他不正經地逗弄著新婚小妻子。
「不理你了。」她嫩過臉不理會他。
於是二人就這樣嬉鬧的過完了火熱的新婚之夜。
「嗯。」呂戀秋下意識地伸出五指,遮掩從未拉攏的窗簾透露進來的刺眼陽光,就在她起身要拉緊窗簾時—
她愛戀地看著依然緊閉著雙眼的夫婿,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內心泛起陣陣的滿足感……
不知過了多久,見他似有醒意,戀秋躡手躡腳地起身,欲幫老公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一下樓梯,她便聞到陣陣濃郁的咖啡味,心裡直納悶,究竟是誰在樓下煮咖啡,不可能是管家王媽呀!
早在三天前葉煜就告知她,管家王媽請假去照顧懷孕的媳婦了,還詢問她要不要再另請僕役,而她則在當場就叫他別費事了,表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人就幫忙做家事的心,那麼現在究竟是誰在樓下呢?
難道是—昨天趕不回來的婆婆及小姑?
就在她這麼想之時,竟真的看到有一名婦人坐在客廳看新聞,而那一名婦人果真是她那向來只有從報章雜誌報導看到的葉林桂—也就是她的婆婆。
她立在樓梯口,輕聲地喊了聲:「媽。」
葉林桂輕瞟了她一眼後,隨即又看著電視,但是嘴裡卻不饒人,意有所指、尖酸刻薄地說道。「哎!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好命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聽到這麼不客氣的字眼,呂戀秋也明白婆婆是在責怪她,她不敢回嘴,小聲說道。「媽,我去做早餐。」
「做早餐?我看是做午餐才對吧!」葉林桂又口出尖語。
「媽,對不起,因為昨天睡得比較晚,所以才會那麼晚起。」她連忙解釋。平時她在家裡也沒有睡到像今天那麼晚,實在是因為昨天忙了一整天,所以才會睡到十點多。
「你是在暗示我,昨天沒參加你的婚禮,在怪罪我是不是?」葉林桂氣得拿手上的遙控器大力敲擊著眼前的桌子。
「碰!」
桌子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原本就生性羞怯的戀秋嚇了一大跳,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見狀,葉林桂更是討厭她了,因為她向來不喜歡沒有魄力的人,更不用說這名儒弱至極的女人,還是她的兒媳婦。
早在葉煜打長途電話告知她,他將要娶全台都知道公司營運已岌岌可危的呂氏企業總裁呂發財的女兒呂戀秋時,她就堅持反對甚至威脅他,只要他不顧她的反對,娶了呂戀秋,她就和他斷絕母子關係。
沒想到她一向孝順的兒子,竟還是不理會她,執意要娶那個快破產的企業家女兒,氣得她老臉不知要往哪擱,卻又不捨把話說得那麼絕,從此母子倆恩斷義絕。
說來想去都是眼前這個賤女人不好,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功夫讓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兒子變了性。她不怪兒子,因為真正禍首是這個叫呂戀秋的女人。
「哭什麼哭?」不搭理她的淚水,葉母沒好氣地罵道,「該哭的應該是我們葉家吧!娶到你這個賠錢貨就算了,怎麼連一點禮貌也沒有,連嫁人第一天也不懂得給我這個做婆婆的奉茶,除了哭你還會做什麼?」
「奉茶?」她止住淚水,傻傻地重複道,末了像突然領悟,立即奔進廚房倒了一杯白開水端出來給婆婆。
「媽,請喝茶。」她恭敬地把水端給婆婆。
「看了就有氣。」她邊念邊接過戀秋手上的白開水,突然她以高八度音罵道,「天啊!你不甘願奉茶也就算了,竟然倒白開水給我,你究竟懂不懂禮儀啊?」
「我—我—」被她這麼一問,戀秋更是嚇得直打哆嗦。
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婆婆不是說要她奉茶嗎?那為什麼還要生氣?茶不就是白開水嗎?那為什麼婆婆卻好似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般地直瞪著她瞧?
從小就喪母的戀秋一點也不懂得奉茶的意義,再加上父親對她這個即將出嫁的女兒也不曾教導過做人媳婦該有的禮儀,以至於她什麼都不懂。
「你這笨蛋。」早就計劃要給這個初過門的媳婦:一點下馬威,免得她日後爬上她這個做婆婆的頭頂,再者她也要順道為煜兒未經她允許,就給呂家老頭周轉的金額出口氣。
一個順手也是蓄意,葉林桂便把手上的開水往她身上潑:「不情願就別倒。」
戀秋即使被婆婆手上的白開水淋得全身濕透,她也不敢說什麼,直認為是自己做錯了,所以婆婆才會那麼生氣。
「媽,對不起,我馬上去沖茶來。」她連忙道歉。
就在她小心翼翼的把剛沖泡好的茶端出來給婆婆時—
葉母接過她端來的茶,輕啜了口,便又大叫一聲,且照舊把熱茶水往她身上潑,不管滾燙的熱茶可能因而燙傷她:「這麼熱怎麼喝?你是存心燙死我這個老太婆是不是?」
「哎唷!」戀秋因身體被灼熱的茶給燙到,忍不住痛得叫了聲。
「叫什麼叫?」葉母不理會她漸漸泛紅的手臂、身子,冷然不屑地說道,「自己泡的茶也怕熱?」
「對—對不起—媽—對不起—我不知道茶那麼燙。」她雖感到身體的不適,也知道自己現在最該做的便是去沖冷水,但又不敢離開動了氣的葉母,深恐惹得她更加不快。「我—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就那麼過分了,那麼等哪天你真心想整我,那我豈不是無處可逃,只能任你糟蹋?」
「媽,我不敢。」她立即表明立場。
「哼。」她撇過臉不理她。
雖然葉母未再說些什麼,但戀秋也不敢離去,只能待在她身邊等著她的吩咐。
葉母本想再整她一會,但思及為了這個女人而和自己翻臉的兒子還在屋內,只好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不怕沒時間整她。
「你去換套衣服吧!免得我兒子醒了後,你在他身側嚼舌根說我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