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小陶
再這樣下去,讓她心裡有了不該存在的期待,她甚至偷偷的認為,爾冬其實對她也是有感覺的!
「你真是不懂得惜福啊,他可是爾冬·朱利安諾呢!」別說是便當,只要是爾冬給的,就算是毒藥,她們都願意吃!「你可知道,除了公事外,我們想跟他說話都很難,他總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我知道他是朱利安諾。」她繼續低頭吃著美味的便當。「可是我和他早就認識了!」
她不像海芙一樣,這麼容易迷戀大人物,明星演員她早就看到麻痺,再多一個攝影大師,也不會有什麼特別感覺。
她對爾冬惟一有的感覺,就足他是個好男人,她喜歡他的沉穩,讓人有安心的感覺,也喜歡他對自己的照顧,彷彿他是在乎她的,讓沁儀心房充斥著一絲絲的甜止息。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她們根本不讓沁儀有說話的機會,在那邊瞎猜。「難道你們是舊情人?還是你們怕戀情一旦曝光,會影響他的前途?」
「我們……才不是那種關係!」沁儀聽得臉都紅了。「我我我……才沒有喜歡他,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她激動得嚷起來。
「騙人!他那麼帥,又有才華,你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心動?」爾冬可是攝影界頂尖的英俊攝影師。「那……我喜不喜歡他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們無關,你們別亂傳八卦,影響他的工作情緒!」
「爾冬過來了,你親口告訴他吧!」
她猛然回首,發現爾冬突然走近,一想到剛才自己的大吼大叫,很可能全部被他聽見,她就羞得想找涸地洞鑽。
「你們在聊些什麼?」爾冬一臉冷峻,淡淡的問。
他嘴裡這樣問,假裝什麼都沒聽見,可實際上已把剛才的對話聽進七八分。再不過來制止她們的談論,恐怕日後的麻煩會一發不可收拾。
只是,聽見她老是急著跟他撇清關係,他就很不快,心裡十分不悅!
見他連平日的淡笑都斂起了,滿臉的低氣壓,沁儀不自覺地緊咬著下唇,不安地偷覷他每個動作。
「沒事!」
他怎麼了?臉色這麼沉重。
「朱利安諾先生,你來得正好,沁儀說你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完全沒有男女間的感情,真的是這樣嗎?」
這麼直接的問題,讓沁儀嚇得差點掉落手中的叉子,她耳朵拉得高高的,聚精會神地留意爾冬的一字一句。
雖然她是當事人,但她卻始終摸不清爾冬的想法,真想聽聽他怎樣說,看看他的心意是不是跟她一樣。
「這問題很重要嗎?」他狀似無聊地摩挲著下巴。
「嗯!大家都很想知道!」
她也很想知道!孫沁儀暗忖。
他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後,便冷冷地回答:「我們只不過是認識而已,說真的,連好朋友都說不上,怎麼可能扯到男女感情?」
此話一出,四周瀰漫著一股窒息的氣氛。
「真的?」頓時幾個女人合力喊叫,差點沒鼓掌歡呼向他的澄清致意。
他是說真的?應該……是真的吧?就連他那雙眼睛,也透著不摻一絲情緒的剛冷氣息,怎可能是說笑?
只是,她從沒想過他會否認得這麼乾脆,不留情面,當眾撇清他們的關係,這叫她情何以堪?
她強忍下眼眶的濕潤感,撇撇嘴角,扯出一個不在意的笑容說:「對,我根本不喜歡他,你們則亂猜。」
爾冬銳利地睨著她,深邃的眼閃過一抹火焰。
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陣子對她那麼慇勤,是受我朋友所托,交代我在義大利要好好照顧她,否則我哪有閒情逸致去管別人的閒事?」冷冽的聲音從他的齒縫中竄出,狠狠的打進她的心。
「那你只是在應付我嗎?」她怨怒地瞥向他,難以接受這就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那麼好的原因!
她不似那些模特兒漂亮可愛,也不夠婀娜多姿,他看不上她無所謂,但最少也要尊重她吧?還是她在他心中根本微不足道?
他回頭瞥見她臉上的神色,頓了一下,不以為然地輕道:「你要這樣說,我也不反對。」
「隨便你!我才不用你照顧!」她蹙著柳眉,撇開臉,索性不看這個意人生氣傷心的傢伙!
爾冬也不再看她,轉過身子,見攝影棚內的人正向他招手,他一聲不響就大步邁向棚內,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
沁儀無力地繼續吃著午餐,可是一見到手上的便當,就氣得反胄,差點把剛剛吃得都吐出來!
他剛才的話簡直就在暗示,這幾天都是她不要臉的主動黏上他,他才勉為其難地敷衍她!
他以為他是誰?名攝影師又怎樣?才貌雙全的多金男人又怎樣?就可以眼睛長在頭頂上,目中無人地隨意貶低別人嗎?
她怒瞪他那該死的背影,把手上只吃了幾口的便當,毫不留情地狠狠丟進垃圾桶裡。
既然他對她只是盡一個朋友請記的責任,那她也不再需要他虛偽的應酬。
反正她已經習慣一個人了,無論怎樣都不用他管,不用他來可憐她!
第三章
一輛車窗上貼著黑色隔熱紙的名貴轎車,正停在一條寂靜的街道上。
轎車裡的人,怡然地擦著手上的長槍,然後冷笑著搖了搖頭,便把剛擦拭定的長槍收回盒子裡。
男人此刻的角度,正好便於觀察古羅馬競技場的正門。採用特殊玻璃的車窗,讓外界無法窺見車內的動靜,但車內的人卻能對車窗外的情況瞭如指掌。
目標觀察人物——孫沁儀,獨自從競技場的門口走出來,像個普通遊客一樣四處拍照,沒什麼特別之處。
一個小小的普通女人,稱不上美艷絕倫,怎能配得上「他」?她連當暖床的工具也不夠資格。
「他」並不是普通人,他是未來帶領集團團結一致、重新控制義大利,甚至成為全世界犯罪組織活動的領導者。
自從老一輩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後,黨內已四分五裂。惟獨那些打從出生,身上就流著純淨黑手黨血統的人,才有資格一統這龐大的犯罪組織,重振黨內雄風,恢復從前的風光。
沒錯,他們是黑手黨,這個以義裔為主,用集權獨裁的方式進行管理,以宗教作為精神依托、絕對服從家族大家長的風格,紀律嚴明的犯罪組織。
雖然黑手黨已成為美國第一大幫派,範圍橫跨南北美洲及東西兩岸,從舊金山到紐約、芝加哥至墨西哥、古巴、哥倫比亞……勢力龐大,已佔全球百分之一千,可是他們卻需要一個血統純正的領袖來帶領他們——那個如皇子一樣的「他」。
眾人等「他」重回到義大利,已經等待了十二年。這十二年內,他們一直希望他心甘情願回歸黑手黨,等他接受自己是黑手黨領導人的事實。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肯點頭,不但非常厭惡,甚至還嚴重警告他們別打擾他的生活,也別出現在他眼前。
因為怕激怒他,他們都謹遵「指示」,絕不輕易在他的面前出現,只會在暗中留意、保護他。
連他身邊的女人,他們也會仔細的調查。以「他」的身份,「他」喜歡玩誰都可以,反正女人是男人玩樂、發洩的工具,只要對他不具危險性就行了。
但是若動真心的話,就得另當別論。
車內的老者差點以為,「他」——爾冬,對這個台灣女人動了真心,因為爾冬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麼好過,但原來是他看走眼。
爾冬怎可能對這種不起眼的小女人動心?配得上他、能成為他妻子的,只能同樣是義大利籍的女人。
既然孫沁儀只不過是爾冬朋友所托的一個「責任」,那也沒什麼好注意了。
「回去吧。」他閒閒地對前頭的司機發號施令。
「是的,路修法先生。」
「對不起對不起!拉斐爾已經趕來了,麻煩你們再耐心等一下好嗎?」阮姐戰戰兢兢的,向這幾天臉色不善的攝影師賠不是,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他,就會延誤寫真集的拍攝進度。
爾冬俊美的面孔上,露出冷峻無比的表情。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繼續手上未曾停頓的工作。再過半小時,在相紙塗上特製油墨,吹乾後,照片使能完成了,只是不曉得那個小女人捨不捨得和那個小歌星回來!
那兩個人究竟去哪裡了?為什麼會一起遲到?昨晚是不是跑去哪了?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他倆有好幾天沒有說話了。他既沒主動去跟她解釋自己的苦衷,她也賭氣的避開任何跟他接觸的機會。
不知為何,他心裡不明的氣惱越積越沉鬱,赫然發現自己,已丟不下這個令他掛心的女人!
見爾冬微皺濃眉,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助手約克,馬上跟阮姐說:「說對不起是沒用的,還是請你們快點找回拉斐爾吧!」
「一定一定!」面對爾冬的低氣壓,阮姐不敢有所怠慢,便急急跑回工作人員那邊,詢問找人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