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呂星
士紳站了起來,「那你跟我走吧!」
「要去哪?」
士紳兩手插人口袋,趾高氣揚他說:「去我的車上啊!
要不然待會兒被市長看到,你我都吃不完兜著走。」
白正清於是起身,跟著他進到他的車內。
而進到屋內的藍藍,在市長夫人的極力撮合下,步上舞池與龍駿共舞。
說真的,要不是他們倆個性不和,單憑外表,其實是滿登對的,而龍駿與雪紛的戀情在大移面前尚未曝光,所以市長夫人一直認為,他們是很有可能復合的。
雪紛小想片刻,伸伸懶腰,步出們外,眼光銳利的她,馬上就看到龍駿與藍藍在舞池上飛舞,動作是那樣熟練,默契是如此的契合。
她走向舞池,馬上被一章多金少爺團團圍住,要求與他們共舞,她想起藍藍教她的婉拒秘岌,第一招—視多金少爺如糞土,於是她含顎優雅地撓過他們。
不料,這群少爺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容易對付,他們像血吸蟲一樣馬上又跟了上來,於是,她趕緊使出第二招—引發內哄。
她停下腳步,望了一下眼前一隻隻戴著金項鏈的哈巴狗,她笑得極為嬌媚含蓄,然後緩緩地道:「各位先生,多蒙你們的厚愛,但是你們人數這麼多,我一時之間也無法陪那麼多人,要不然等你們商量好先後次序,我再與各位共舞,好嗎?」
這招果然奏效,那麼多金少爺為了先後次序爭得面紅耳赤,雪紛則乘機趕緊離開,步向舞池,在市長夫人的旁邊坐下。
市長夫人有禮地對她點點頭,「你的琴藝真是令人讚賞。」
「哪裡,你誇獎了。」雪紛亦微笑地點頭。
市長夫人望著舞池上的龍駿與藍藍,似陶醉在他們的舞姿裡,「你認識藍藍嗎?」
「當然,她教我化妝。」
「藍藍遠個女孩真是惹人憐愛,就是個性倔了一點,」市長夫人邊看著他們跳舞邊說道。
「會嗎?藍姊一向善解人意,個性滿好的啊。」
「你有所不知。」市長夫人歎了口氣,接著說。「唉!不過,看他們跳舞真是令人羨慕,他們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什麼?跟龍駿在一起的不是她嗎?怎麼會變成藍姊,市長夫人為何要這麼說呢?雪紛的心情霎時沉重了下來;她望著舞池中的他們,心裡居然莫名地燃起妒火。她想間市長夫人這是怎麼一回事,見市長夫人的神色似透著一種期待,她正欲開口時,市長卻走了過來。
「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白小姐跳支舞呢?」他有禮地伸出手。
雪紛望著市長夫人。
「去吧!傻孩子,我不會吃醋的。」市長夫人和藹地笑著。
雪紛搭著市長的手,與他步向舞池。
她心神不定地舞著,沒有半點興奮的表情,這與龍駿、藍藍形成強烈的對比,她用餘光看著他們,他們越是笑得開懷,她的內心越是擔優,市長夫人的一席話計她陷入疑惑的深淵。
「你怎麼啦?有心事啊?」市長斜著一對質疑的雙眼。
「沒、沒有。」她趕緊回了神。
「沒想到你居然彈得一手好鋼琴。」
「哪裡。」她淡淡的臉蛋強擠出一抹微笑。
「今天開心嗎?」
該死的,市長今日的話怎麼特別多?她實在沒有心思因應他那些應酬性的話題,她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現在的她,惟一想知道的,就是趕緊弄清楚龍駿與藍姊的關係,她越是疑惑,平日的蛛絲馬跡越是令她胡思亂想,例如,藍姊為何總是看著壁上那幅畫,到底那幅畫代表什麼意義?而每次進到他房間,藍姊總是心神不寧,莫非他在隱藏著什麼?還有,照理說,她與藍姊的感情算是不錯,為何每次上完化妝課,藍姊總是急著離開呢?一個個無法解開的謎底,像雲霧般包圍著她。
或許女性的聯想力天生就特別豐富,總有辦法在推敲事情的時候,將平日一些無足輕重的問題,抽絲剝繭地理出來,然後使事情更趨複雜,整個思緒糾成一回,悶在心裡,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有礙健康。
不過,雪紛或許會胡思亂想,但要她悶在心裡,可是一刻也憋不住,她望著牆壁上那幅畫,愈看越可疑,於是用她那惹人憐愛的眼神看著市長。「市長,我們別跳舞了,你陪我喝酒,好嗎?」
「好啊!難得你有這種興致。」
兩人互相行了個禮,雪紛挽著他的手,一起步向客廳。
才一坐下,一群馬屁名流就圍了上來,直稱讚他們倆的舞技,如何如何的精湛。
過了好一會兒才打發他們走。
雪紛與市長坐在沙發上;她為他盛上一杯酒,「市長,我敬你。」她高舉著酒杯。
「好、好、好!」他啜了一口。
「市長,看你學識如此淵博,不知對於畫是否有所研究?」
「研究我不敢講,但普通的鑒賞能力我還有。」市長頗自滿地道。
她措著畫,「那麼你覺得牆壁上這幅畫畫得如何
市長斜晚了一眼牆上的畫,突然朗聲大笑,「你真奸詐,想騙我批評藍藍的大作,我可不會上當。你是不是想試探我是不是醉了啊?」
她猶豫了一下,「看來你真是沒醉,想不到市長酒量這麼好啊!」
「那當然,誰教我是市長呢?」他得意地向雪紛敬了一杯。
「你剛才說,這幅畫是藍姊畫的,但是,怎麼會掛在這裡呢?」她放下了酒柯。
「原來龍駿沒告訴你啊?」他搔了搔手臂。
雪紛微笑地搖著頭。
「這幅畫啊!可是藍藍送給龍駿的。好幾年前她們因工作而認識,且很快地就墜人情網。」
什麼?原來龍駿與藍姊真有這麼一段,雪紛的心情因明白真相,而更顯沮喪。
市長繼續說道:「那時所有的人都很看好他們,我的夫人還主動說要免費當他們的媒婆呢,當然,那時就連我,丫也覺得他們是天生的一對。」他又啜了一口酒。
雪紛為他再斟上一點酒。
「後來,藍藍住進這間屋子,而這幅畫,」他指著牆上那巾萄畫,「就是藍藍住在這裡時所畫的,釘上牆壁那天我也有在場,因為那天不但是這幅畫釘上牆壁的日子,而且也是龍駿向藍藍求婚的重要日子。」
「什麼?龍駿向藍姊求婚?」雪紛著實許異,臉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陣青白。
「是的,但是藍藍並沒有答應他。」
「為什麼?」
他聳聳肩,「從那天以後,他們的感情也因此而產生極大的波濤,或許是藍藍還沒有心理準備,也或許是他們的緣分已盡,總之,他們開始為一些事情吵得天翻地覆,據我所知,有一次他們還為買不同香皂的氣味,而爭得喋喋不休,你想想看,就連這麼小的事情,他們都可以爭得死去活來,這教他們如何能一起生活下去呢?」市長深深地歎了口氣。
雪紛好奇地問:「龍駿是因為藍藍拒絕他的求婚,才態度轉變的嗎?」
「或許有些關聯吧!這個問題我也問過龍駿,他說藍藍讓他很沒安全感,有些事情常令他不知所措。」他再啜了口酒。
「你要知道,一個男人要是沒了安全感,就像無根的雜草,不但少了自信,還有可能因此而灰心喪志。」
雪紛皺著眉頭,心有同感地看著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終於在一次爭吵中,他們選擇了分手,雖然在我們的心中多少有些遺憾,但是沒想到分手後的他們,卻反而成只好朋友,只是在他門彼此的心目中,將感情的界線畫分得相當清楚。身為朋友的我們看見他們重修舊好,著實也為他們高興。但可笑的是,龍駿居然從此對女人提不起什麼勁,而專注在他的事業上,不斷地研究經營,他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聽到這裡,雪紛不禁暗自竊喜,因為她是惟一能讓龍駿提起勤的人,但她又搶心著,他們兩人會不會死灰復燃,想到這裡,她的心情馬上從沸臆凝結成冰。
她乾咳了兩聲,「那麼他們可不可能再成為男女朋友呢?」
「依我的觀察嘛!」他搓了搓下巴,「不可能。」
「誰說不可能?」市長夫人一屁股坐在市長的旁邊,「依我看啊!他們很快就會再陷人愛情的漩渦裡。」
「老婆,你少胡扯,這怎麼可能嘛!」市長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你們剛才沒看到,他們在舞池上不知道表現得多麼出色,龍駿的柔情,搭配藍藍似水的身段,簡直就是天衣無縫,而且我可以看得出來,在他們的眼神中,不斷地流露出向對方表達愛意的電波,那種畫面,實在教人感動得想要流淚。」
轟!轟!轟!三顆十足十的核子彈在雪紛體內炸開,在她純情的世界裡,燃起一波波致命的火花,再加上市長夫人的添油加醋,這教纖弱的她如何能承受得了?
她全身僵硬,背部冒出惶恐的冷汗,她轉了轉頭,試圖尋找龍駿的身影,但是在偌大的屋子裡不但看不見他的鬼影,就連藍藍也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