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呂星
我的志願不大——
我寧願是那壁燈,可以適時給他溫暖。
或他手上那杯酒,可以任性地享受他的溺愛。
當我坐在他身旁時,我是多麼的滿足,笑容變大了,連酒膽也變大了,一杯杯陳年XO就像泉水般的甘甜直入我口,是他給了我勇氣。
開心的我,彈著傳達愛意的琴音,不料,母親的面容卻浮現腦海。
在母親面前我永遠脆弱,因為至今我仍無法割捨,就像無助的孩童,隨風飄蕩。
還好,龍駿的安撫讓我尋得棲息的港灣。
我拋下了描,放心地睡去。
然而,他卻一直在我身旁守候,這次我是真的感動了。
但是,城堡中的白馬王子,並非如我之輩可隨意盼得。
我知道,有一天我將離開此地,雖然拚命地擾拒對他的愛,可是,真情是最固執的頑石,想摧毀它並不容易。
如果說,一輩子只能選擇一位情人,那麼我還是會選擇他。
因為,我愛龍駿。
龍駿看完,整個人呆呆地杵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原來,雪紛一直暗戀著他,他幾乎開心得跳起來。
他拿著車鑰匙,奪門而出,決定誓死要追回雪紛。
第六章
夜晚時分,龍駿駕著轎車,快速奔馳在趕往中壢的路上。
看了日記以後的他,深深地受雪紛那直接的愛意所感動,或許平日的他有些許霸道,但面對感情時,他卻無法自拔的脆弱,尤其是面對像她這樣令他一直無法掌控自己情感的女子,他內心長久的疑惑終於雲消霧散,而在情感路上受過傷的他,亦變得勇敢且無法克制的激動。
他將油門再加緊猛催,車窗外的景物快速地畫過,昔日與雪紛共築的生活點滴均一古腦地浮現、她的俏皮,柔弱、懵懂,及多愁善感無一不令他更加地想念她,原來,有她的日子是這樣的快樂,原來平日對她的嚴厲教導均屬多餘,原來他所愛的其實是她的本性。
此時,他的內心漾起海嘯般的波濤,一種極需見到雪紛的慾望牢牢地控制住他的意志,他對她的愛意宛如火山般地爆發,驅使他奔向她的身旁。
終於,他來到檳榔街,將車停在幼齒檳榔攤前,他衝下車,一位未曾謀面的女子告訴他,明月今日公休,他趕緊再驅車前往雪紛的住所。
他告訴自己,不管雪紛待會兒如何抗拒,他都要將她帶回,以彌補他對於她的傷害。他將車停好,一古腦地往樓上衝。他用力地敲門,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就像他內心的渴望,渴望破門而入,擁她入懷。
明月終於被接二連三的敲門聲吵醒,她揉著惺忪的雙眼,不慌不忙地開門。
龍駿一見門開,即銜人房內左顧右盼,卻尋不到雪紛的影於,他反身問道:「雪紛呢?」
「雪紛?她不是在你那裡嗎?」明月搔著頭伸伸懶腰道。
「她沒來找你嗎?」他懷疑地問。
她打了一個哈欠,「她有說要來找我嗎?」
「那麼雪紛會跑去哪裡呢?」他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自言自語。
明月看他一副慌張的樣子,不禁擔心地問:「雪紛她怎麼了?」
「我們吵架了。」
「為什麼?」她坐在床上,好奇地問,「你們吵什麼啊?」
他歎了一口氣,「唉!都怪我不好,我不應該騙她的,現在我很後悔。」
「你騙她?」她站了起來,氣呼呼地道:「喂!姓陳的,你給老娘說清楚,你騙她什麼?」她雙手環抱胸前,斜睨地看著他,一副隨時準備扁他的架式。
龍駿有點心虛他說:「我騙她要栽培她當模特兒,其實是……」
「我就知道,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她氣得捏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齒地問:「你快說,為什麼要騙她?〞
「喂!痛。痛啊」
她放開手,命令他,「快說。」
他撫著耳朵,緩緩他說,「這一切都是因為打賭而起,士紳與我打賭,若能訓練雪紛成為上流社會的女子,就算我贏,如果訓練不成就算他贏,沒想到雪紛知道以後就跑走了。」
「廢話,她當然會跑走,你也不想想看,雪紛她是個人,你這樣做教她心裡如何想,我真是……」她舉起手想送他一巴掌,但看他頗難過的樣子,好像很懊惱,於是又收回了手。
「明月,你知道雪紛會跑去哪裡嗎?」
「她跑去哪裡也跟你無關,難不成你還要她為你賭贏這場賭局嗎?」明月抖著腳點著煙說。
「不,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他猶豫地止住嘴。
「只是什麼?我看你這次是永不得翻身了,雪紛她一向最討厭人家賭博,而你……」她指著他的鼻子,「居然賭到她的身上去了,依照她的脾氣,我看就算你有十條命也死不夠。」她看了一下他,「沒想到你居然毫髮未傷,雪紛這次可算是反常了,莫非她……」
明月最瞭解雪紛,她椎敲了一下事情的矛盾處,已大概可探得雪紛的想法,於是,她疑惑地間:「姓陳的,我問你,既然你已沒有要雪紛幫你贏得這場賭局,為何還要到處找她,是不是還別有居心?你給老娘老老實實他說!」她蹺起右腳踩在椅子上,凶神惡煞地看著他。
「因為——」龍駿猛地抬起頭說:「我喜歡上她了。」
「什麼?」明月驚許地杵在原地,沒想到他的回答是如此的乾脆,這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大笑了起來,「你說你喜歡雪紛?她知道嗎?」
他搖搖頭。
這真是大有趣了,她咧嘴大笑,過了好一會兒才靜下來,「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告訴你雪紛的下落嗎?哼!
誰知道你說的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高傲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其實她也不知道雪紛的下落,只是故意捉弄他罷了!
他站了起來,「明月,我說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他的眼神透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誠懇。
她轉過身去,搖了搖頭,無奈他說:「對不起,龍駿,我也不知道雪紛跑去哪裡。」
他著急他說:「明月,雪紛她一向跟你最好,你一定知道她去哪裡,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吧!」
「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又沒來找我……」她突然似想到了什麼,「啊!對了,她會不會回恆春的老家呢?」
「恆春?你是說,她回恆春老家?」
明月聳聳肩,攤著雙手,「大概吧!除了那裡以外,我也想不起來,她還可能跑去哪裡。」
龍駿抓著她的雙肩,激動他說:「你知道雪紛的老家在恆春的哪裡嗎?」
「當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她就住在我家隔壁。」
「那麼請你告訴我地址,我得馬上去找她。」他從西裝外套拿出筆和紙給明月。
她看了他一眼,然後不慌不忙地寫下地址,「拿去吧!」
她突然又將手收回,「等一下,地址我可以給你,但是你得保證,以後一定要好好地對待雪紛。」
「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地對待她,你把地址給我吧!」他望著她手上的紙條。
「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你敢騙我,那麼我可不饒你。」
她將紙條遞給了他。
龍駿接過紙條,仔細地看著,「那麼我該走了,謝謝你,明月。」
「不用謝了,你快去找雪紛吧!」明月推著他出門。
他興奮地拿著紙條離開明月家,開著車往恆春駛去。
過了一會兒,明月家的大門又砰砰作響。
「搞什麼啊!地址不是已經給你了嗎?」她拉開門一看,是雪紛。
雪紛雙眼哭得紅腫,卻表現得一副開心的樣子。
明月趕緊將雪紛拉人房內,拿著毛巾幫雪紛將被雨淋濕的頭髮擦於,並大剌剌地說;「你跟龍駿在搞什麼鬼啊?一個纏著我跟我要人,一個又失魂落魄地出現在我這裡,你們到底……」
「你說龍駿來找過你?」她激動地扯住明月正在幫她擦頭的手。
「對啊!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裝堅強,你們的事龍駿都告訴我了。」她盯著雪紛不捨他說。
雪紛低頭擦著自己的頭髮。「他來幹麼?」
「他來找你啊!」
「我我?」她停下動作,「他還敢來找我,明月,你有沒有一腳踢他出去?」
「我也想啊!不過看他急著找你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將他趕出門。」明月邊說邊幫她泡著熱茶。
「你知道嗎?他說要訓練我當模特兒的事,原來是騙我的,你說他可不可惡?」雪紛氣得將毛巾丟到地上。
明月將毛巾撿起,竊竊地笑了一下,「看來你是真的很恨他,不過你可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真相?我告訴你,真相就是他騙我,雖然他有按月付薪水給我,但是,凡是騙我的人,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的,尤其是傷害到我自尊的人。」
「是嗎?」她將茶端給雪紛,「我問睨,龍駿他平時對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