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三吻定情

第8頁 文 / 季月

    對了!別忘了要告訴安特洛,她同意開刀取出膠囊。要告訴安特洛……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季白雪恍惚地提醒自己。

    清晨才剛過了四點,天色仍未露出曙光,整個城市也還在安睡之中,但是安特洛王子的行宮已有登門的訪客了。

    「殿下!」在書房等待的溫瑟見安特洛推門而入,連忙起身致意。

    「怎麼樣?」安特洛急急問道。

    溫瑟見安特洛沒讓他久等,而且頭髮微亂,衣衫也沒有平常來得整齊,便知道安特洛是一聽到他來,便即刻跑來和他會晤,連修飾服裝儀容的從容優雅都來不及維護,可知安特洛對這件事有多關切。

    「我判斷,他們掌握了那個中國女孩,因為他們和懷特斯醫生聯絡上,並要他在今晚做好準備。」

    「他們準備今晚動手?」安特洛撫著下巴,沉思了一下。「你想,有沒有方法把懷特斯弄倒,換成我們的醫生?」

    「弄倒懷特斯不難,不過,要騙過疑心病重的班尼,可就沒那麼容易。」溫瑟看著王子。「殿下,在台灣的那一招只能用一次。」

    「我知道,所以才看看能不能用其他方法。」他轉向溫瑟,臉上滿是凝重的托付。「要想個辦法,確保那個女孩的安全,她對我們國家的事一無所知,連累她到這個地步已經很說不過去了,所以不能讓他們傷害她。」

    「是!殿下。」溫瑟側頭想了想。「可是,到目前為止,試過了所有辦法,除了開刀以外,別無他法了。」

    「我曾答應她不開刀,溫瑟。」安特洛定定看著下屬。「想想看,一位畫一樣的女孩,和我們國家的事毫無關聯,卻無端端的要挨這麼一刀,於心何忍?」

    「一位畫一樣的女孩?」溫瑟微笑地回味著安特洛適才的用詞。「殿下,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殿下用畫來形容一位女性。」

    「是嗎?」安特洛也笑了,腦海裡不覺浮現一幅中國仕女畫,而那仕女竟有著季白雪清靈秀麗的輪廓。

    「總之,」他沒讓腦中那幅畫顯像清楚便硬生生搖散它了。「我們行動要快!先派人在懷特斯的診所附近觀察。」

    「是!殿下,那麼我先告辭。」

    溫瑟簡潔地行個禮,銜命離去。

    夜色低垂,街燈幽暗,懷特斯診所剛掛上休息的牌子,裡面的燈光也熄了,不!其實還亮著一盞昏黃的小燈。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旅行車無聲無息地停在診所面前,車門悄悄地打開,車內的兩人輕手輕腳地打開後車廂,將一隻約一人高的帆布袋搬出來,打算將這袋東西送進診所。

    街邊的暗處瑟縮著兩個黑影,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趁他們把帆布袋拖出之際,那兩個黑影迅捷地往他們腦後一敲,在他們昏迷倒地以前,這兩個黑影已抱住帆布袋,往街頭的暗巷鑽去。

    「事情進行得真順利。」其中一個黑影帶著興奮的語氣道。

    「太順利了,該不會是騙局?」

    他們對望了一眼,立即放下帆布袋,打開一看,裡面竟是毛毯裹住的緊急修車工具,包括千斤頂,此時,一陣車聲隱隱傳來。

    兩人恨恨地咒罵了一聲,不約而同地轉身朝適才的現場跑去,只見那部旅行車已揚長而去,他們來不及叫罵,連忙聯絡同伴追趕,卻發現有部車漸漸駛近,又連忙躲進暗處。

    駛近的車停靠一旁,躲在暗處的兩人見走出車來的人是班尼,更確定適才的騙局,可見班尼已預料會有這樣的劫持發生,不禁感到駭然。

    然而,當班尼暴跳如雷狠狠往地上踢腳時,他們才訝異發現原來地上躺著的人,竟是先前那兩個被他們擊昏的人,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上面臨時派了支援,沒有通知他們?

    看到班尼重新坐回車上,加速往前疾駛時,他們也聯絡同伴,急起直追。

    「什麼?騙局?」安特洛的臉色微微一變。「那麼小雪她?」

    「小雪?」溫瑟一臉的不解。

    「我是說季小姐。」安特洛輕描淡寫地帶過這沒來由的一絲尷尬,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穆。「這麼說來,班尼對我們的行動掌握得比我們所知道的還徹底,唉!這可危險了。」

    「不過,聽說班尼似乎很生氣,而且他也在追那部車;原先我們的人還以為我們臨時給了秘密支援。」

    「這是怎麼回事?」安特洛微蹙眉心。「聽起來一團糟。」

    「可不是!」溫瑟也眉頭糾結。「報告回來說,那部旅行車似乎開得亂七八糟,而且時時逆向行駛,幾度和對面的車相撞。」

    「逆向行駛?」安特洛心中一動。「難道……她會嗎?」

    「殿下?」溫瑟發現王子神色有異,無法理解。

    「溫瑟!」安特洛深思的眼神乍然一亮。「開那部車的,也許是……」

    「是什麼?殿下。」

    「我們去支援他們吧!」安特洛霍地站起身。「知道嗎?台灣的行駛方向和我們這裡是完全相反的,走吧!」

    第四章

    天哪!這路究竟要怎麼走?季白雪心急地打著排檔。

    嘎——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自排檔桿傳上來,季白雪驚得差點鬆開手,這已經是第五次,也許是第六、第七次了,她也搞不清楚了。

    在台灣向來只開過自動排檔車的季白雪,首回碰到這種需要用手排檔的車,又是在這種緊急情況,每次那檔排不進去,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音就會連連傳出,都教她心驚膽戰。加上車道和台灣相反,幾回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車子。

    後面一道刺眼的遠光燈全反射在她的後視鏡上,季白雪忍著刺目的難受,頭也不敢回地直往前開,第六感告訴她,後面那部車子是衝著她來的,想起那冰冷殘酷的聲音,她就毛骨悚然,不由得將腳下的油門踩到底。

    後面的車追得這麼緊,緊得季白雪都沒有心思去回想那些將帆布袋劫去的人,是不是安特洛王子的手下?

    在她被裝進帆布袋以前,他們對她注射了麻醉劑,卻沒料到她會中途醒來。當她發現帆布袋的拉鏈沒有上鎖,便悄悄鑽出帆布袋,將車上的毛毯和所有隨車工具全拋進袋內。

    當開車的兩人被擊昏時,季白雪更是緊貼靠在車廂的暗處,不敢出聲,幾秒鐘後,見四下無人,她趕緊將車開走,駕車的技術雖然生澀,但總算派得上用場,一路上見路就行。

    咦?她從後視鏡中發現追來的不只是一輛車,她暗叫不妙。這下子可糟了!一輛,她都難以擺脫了,還好幾輛呢。她這下子真希望自己張了翅膀。

    心慌意亂的季白雪不由得將放在油門的腳踩得更緊,就在這時,兩道迎面而來的車燈直直投射在季白雪的臉上,頃刻間,她完全失去對方向的辨識,緊握住方向盤的手本能地往右打去。

    當下,這突來的轉彎,讓原先速度夠快的車身滑出道路,季白雪心中的警鈴大作,下意識地急踩住煞車,一陣刺耳的煞車聲伴隨著輪胎摩擦的焦臭味,立時飄進季白雪的鼻端。

    一切發生得快極了!

    夜是這麼黑,原本追在班尼的Volvo車後面的車早已被一部BMW追過,並成為後援。班尼也明白後面的BMW有意要超越他,直追前面那部瘋狂的旅行車,那是安特洛王子的親信溫瑟所開的座車。

    這下子,他更不能讓溫瑟領先。

    「要是讓後面的車超過,回去要你好看。」班尼對駕駛的部下急吼。

    雖然沒有目睹一切經過,但班尼一見到兩個手下昏死街頭,車又了無蹤影的情形,便猜到是安特洛王子所為;不過,連人帶車劫走,不像是安特洛王子的作風。

    而且開那部車的司機像是喝醉酒一樣地跌跌撞撞,幾次走到對面車道上,還差點和來車相撞,這不由得引起班尼的懷疑,安特洛王子絕對不會讓如此蹩腳的駕車手擔當這樣的重任。

    那麼究竟會是誰在開那部車?難道是……他心念猛地一動,該死!原來那個中國妞早就醒了。

    班尼才剛想通,忽見後方的BMW企圖強勢地超越他,他方向盤一打,硬生生地將車駛至道路中間,只要BMW露出超車之意,Volvo便硬擋在面前。

    「可恨的班尼!」溫瑟咬牙地低喊。「他知道我們也在追那部車。」

    「聯絡後面的車,隨時應變支援。」

    「是!殿下。」溫瑟看著前方,擔心地問。「看前面那輛旅行車開得像酒醉駕車,殿下,您確定那是季小姐沒錯?」

    「嗯!」安特洛目不轉睛地凝視前方說。「看那車行駛得跌跌絆絆的樣子,有可能是她沒開過車。」知道她沒事,他暗鬆了一口氣,但瞥見外面伸手不見五指的幽黑,驀地他心一緊,一股被擰住般的刺痛感襲來。

    同時,一陣極刺耳的煞車聲尖銳地劃破這靜謐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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