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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香彌

    「小姐,妳要去哪?」見她要出去,蘇珊趕緊跟上。

    荷麗杏目一瞪,厲聲警告,「不許跟來,否則我把妳扔到海裡去。」

    蘇珊害怕盛怒中的小姐真會把她扔進海裡去,不敢再上前,只能暗自叫苦。她一定曾經在不知不覺中得罪過管家吧,所以才會被派來伺候這位壞脾氣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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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後,海象開始變得惡劣,風急浪高,濃密的烏雲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降臨。

    船上也已經發佈了強烈暴風雨的消息,警告所有的乘客不要到甲板去,以免被巨浪捲進海裡。

    荷麗卻來到第十三層的甲板,烈烈疾吹的海風,刮得人肌膚生痛,她瑟縮的環抱著自己的雙臂,眺看著波濤洶湧的海面。

    她知道不少人羨慕她出身名門貴族,要什麼有什麼,認識她的人也都在暗地裡批評她惡劣的脾氣,然而他們又豈會知道她滿腹的憎恨和委屈。

    大家都只看到父親偽善的一面,他們根本不知曉他的薄情寡義,只有她知道他是如何無情的對待她的母親,讓母親最後甚至心碎的嘔血而死。

    她永遠記得那一夜,母親吐出最後一口血時,仍殷殷期盼著能見到父親最後一面,而他卻流連在情婦那裡捨不得離開,讓母親含著遺憾而逝。

    而他在今天迎娶了那情婦,那女人那幸福的笑臉刺痛了她的心,她無法忘懷母親死前那枯槁憔悴的容顏,還有她殷殷期盼著父親的眼神,每一思及此,她的心就好痛。

    狂風呼嘯,拂亂她及肩的髮絲,在風中她幾乎要站不住腳了,雙手用力的抓牢欄杆,卻不想離開。

    想到此刻父親和他的情婦已經完成婚禮,熊熊烈焰在她胸口燃燒,憶起母親臨終時還要她原諒父親的遺言,她更恨了。

    她不原諒,絕不原諒他!好,他敢迎娶情婦進門,她就要他們永遠不得安寧。

    天邊轟隆隆響起驚人的雷鳴,一道道令人發毛的紫色閃電劃過天際,天空已被烏雲所吞噬,海風冷厲的狂飆,粗暴的豪雨宛如一顆顆尖銳的石子,灑了下來。

    她身上駝色的衣褲瞬間便被雨水淋得濕透,但大雨澆不熄她胸臆間的嗔怨,她朝著大海怒吼,在風雨中發誓。

    「我絕不原諒你們,只要我還活著,你們就休想有安寧的一天。」

    「妳很吵,閉嘴。」低沉的男聲穿透呼號的風聲,飄至她的耳畔。

    她吃驚的回頭,沒料到在這種風狂雨疾的天候,還有其他的人來到甲板上,她瞇眸梭巡著聲音的主人。

    只見一名男子佇立在角落,他身著月白色的長風衣,面向墨色的海洋,束在腦後的長髮隨風翻揚,從容優雅的身影似乎一點也不受此刻的大風大雨所影響。

    她立刻認出他是誰。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敢說我吵?」

    「好吧,既然這麼說令妳不高興,我換種方式說,」俊顏上讀不出任何情緒,胡曜面向著怒濤洶湧的海洋,沒回頭看她一眼,冷冷淡淡的嗓音並沒有特別提高分貝,卻能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妳的聲音難聽得像夜叉,破壞了風雨的旋律,打擾了我聽風觀雨的興致,所以請妳閉嘴,」

    聞言,她氣得瞪圓杏眸。這是什麼鬼話,風雨也有旋律?還說她的聲音難聽得像夜叉。

    「你的聲音才難聽得像鬼叫!這甲板誰都可以來,我想怎麼大吼大叫是我的自由,你若不想聽,不會滾遠一點!」該死的臭男人,他到底有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他只不過是她的伴遊,也敢這樣跟她說話。

    看著愈來愈急的風雨,胡曜的音調還是一派的淡然。「我勸妳最好快點離開這裡,以免待會不小心被狂風吹落海裡。」

    「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不離開?」她質問,又一陣狂風吹來,她的腳步踉艙了下,努力的抓住欄杆才穩住身子。

    「這樣的風雨奈何不了我。」佇立風雨中,全身都濕漉漉的,他仍是氣定神閒,不為所動。

    她都快站不穩了,他還真敢說,然而在這麼強烈的風雨下,看他雙手悠哉的環

    抱在胸前,一派輕鬆自若的模樣,似乎真的一點也不受影響。

    她不願意示弱,仰起下巴說道:「那我也不怕。」雖然肌膚被如石子般粗大的雨打得很痛,但休想她會先離開。

    胡曜終於側過臉瞧她,「風浪愈來愈大,妳若被捲進海裡,別奢望有人會去救妳。」語氣中帶有警告的意味。

    「你少咒我,我才不會掉進海裡。」即使已經看過這張臉很多次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他俊美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隨便妳吧,生命是妳的,妳自己不愛惜,我也沒必要替妳緊張。」看穿她的逞強,他懶得再搭理她,視線轉回浪潮起伏的海面。

    數公尺高的浪濤一個高過一個,浪花打上了甲板。翻騰的大海,宛如發怒的狂夫,要吞噬所有海上的東西。

    荷麗有點心驚,想進船艙了,可想到自己才脫口而出的大話,又下願示弱的逃回去,只好勉強撐住身子,抵抗一波波愈來愈強烈的風雨和浪濤。

    轟隆隆,又一記雷打了下來,她嚇到了,很想離開這裡,可是看他那樣子似乎還不打算走,只得硬著頭皮繼續留下來。

    「啊--」在巨浪中行進的郵輪劇烈一震,她的手無法再握緊欄杆,硬生生被震了開來,她的身子猛地摔了出去,隨即滾向另一邊的地板。

    船在一波波的浪潮中劇烈晃動著,她的身子就如酒瓶一樣,也在地板上滾過來滾過去。

    荷麗滾得頭昏眼花,好想吐,她沒有辦法站起來,好後悔剛才為什麼不進船艙裡,硬是要跟這個該死的男人鬥氣。

    但此刻再如何的懊惱也來不及了,她只求郵輪趕快穩定下來,讓她好爬起來,她不敢再逞強,一定立刻回船艙去。

    「郵輪似乎撞到暗礁了。」胡曜低語,斂起秀魅的丹鳳眼,在風雨的肆虐下,他的身形仍穩如泰山,絲毫不受影響。

    暴風雨此刻全面發威,猛烈的風雨讓晃動的船身擺盪得厲害,連船艙裡的人都無法站穩腳步,尖叫聲此起彼落。

    荷麗好不容易撐起身子,一個巨浪襲來,她又重重的摔回地上,滾到他的腳邊,她駭得伸手牢牢的抱住他的小腿,她的驚呼聲淹沒在風雨中。

    緊接著而來的驚濤駭浪讓她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硬生生的吞下好幾口腥鹹的海水,她沒辦法開口說話,只能死命的抱緊他的腿,明白一旦鬆手,她一定會被巨浪給打進海裡,求生的本能讓她死都不肯鬆手。

    然而她終究還是禁不起一波波洶湧而至的浪潮,意識漸漸的昏沉,手指也漸漸的鬆開,在一波又襲來的巨浪中,被捲進奔騰的怒海中……

    「麻煩的女人。」歎息一聲,胡曜也跟著躍進海面。他不夠冷血,無法見死不救。

    在暴風豪雨下,豪華的郵輪船身漸漸的傾斜,船上亂成了一團,哭喊驚叫充斥其中,最後在船長的指揮下,眾人棄船搭上一艘艘的救生艇,漂浮在巨浪翻騰的海面,等候救援。

    奈何這場暴風雨委實太強烈了,一艘艘的救生艇,無法等到救援,紛紛傾覆於翻騰的怒濤裡……

    第七章

    被那宛如兩道冰刀的眸光冷冷的睨視著,胡柔瑟瑟的顫抖,她一點都不懷疑胡曜可能一掌朝她劈來,因此,平素的伶牙俐齒此刻竟變得結結巴巴。

    「當、當時我有叫她下來,可是、可是……她不聽,一直往上爬,才會摔下來。」短裙下,兩條修長的腿不聽使喚的抖著。

    凜冽的眸光移到床上躺著的那張昏迷不醒的蒼白小臉,胡曜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海豚紅腫不堪的腳踝,低沉的嗓音很輕很輕的問:「她腳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如果不是醫生為她做診治時發現到,他根本沒有想到她的腳踝竟腫成這樣,這才明白為何這幾個晚上睡覺時,她眉心會擰得那麼緊。

    「我、我……」胡柔很想撇清關係,可是在那凍人的目光下,她竟然無法說出任何的話來。

    「如果不是悅兒及時在最後一秒接住她,妳想她這一摔會怎麼樣?」胡曜沉聲再問。

    那過於低沉的嗓音令胡柔頭皮發麻,她求救的望向立於一旁的悅兒。

    看得出她嚇壞了,猶豫了一下,悅兒出面緩頰,「曜長老,一切等海豚清醒過來再說吧,先讓胡柔離開好不好,留她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胡曜冷冷的開口,「這只海豚是我帶回來的,她弄成這樣,整整昏迷了兩天,我不能調查原因嗎?」

    「呃,當然可以。」悅兒朝胡柔投去一記無能為力的眼神。儘管曜長老並沒有吼罵斥責,她卻很清楚此刻的他非常的震怒。

    如果海豚醒來,也許他的怒氣會稍減一些,偏偏她絲毫甦醒的跡象都沒有。海豚從樹上摔落時,胡柔及時接住了她,她並沒有受傷,可卻一直陷入昏迷中,醫生所做的推測是,從高處跌下,致使她腦部受到衝擊,才會一時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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