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江曉嵐
「說真的,如果沒有雪瑤的話,你的確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但是很抱歉,我已經有太太了。」譚力衡抓起她,把她往門口推。「你還是快走吧!我的下屬隨時都會來,要是讓他們看到你又哭又鬧的模樣,不只讓他們笑掉大牙,他們還會在心裡恥笑你。」
「力衡……」林文琦硬是被他推出門。
「晚安了!林小姐。」譚力衡用力的關上門。
林文琦恨恨的回到自己的房間,不對狠心無情的譚力衡生氣,反而怨恨起素未謀面的傅雪瑤,她心裡想,要是沒有傅雪瑤,譚力衡就會跟她結婚,傅雪瑤是擋在她幸福大道上的一塊大石頭,她必須想辦法將大石頭搬走。
第九章
傅雪瑤耐不住相思,親自到機場接機。
坐在公司開來接送的賓士轎車上,一上車,譚力衡先是摟著她一陣熱吻,直到她小臉漲得紅通通的才放開她。
「先生……」傅雪瑤軟軟的倚在他胸前。「雪瑤好想你。」
「我也是。」他發現,將她緊緊的擁在胸前,竟然能帶給他心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想起昨晚拿著電話自慰,傅雷瑤將紅紅的臉蛋鑽進他胸口。「我好想趕快回到家。」
「呵……」譚力衡低笑一聲,然後按了車門邊的一個按鈕,頓時,在駕駛座跟後座間升起一面黑色的玻璃。
傅雪瑤訝異的看著司機的後腦勺慢慢被遮住,一下子黑色玻璃就將兩個空間隔開,驚訝之餘,沒發現到譚力衡的手正悄悄伸進她腿間。
「我可以先給你一點安慰。」譚力衡盡情撫摸著她。
「嗯……先、先生,現在在車上啊!」傅雪瑤微微抵抗著,先生愛她的時候,她總會激狂的叫出聲,她怕坐在前座的司機會聽到她的呻吟,那她不羞死了!
「別怕,這是隔音玻璃,而且車窗經過特別處理,別人從外面是看不到我們在裡面相愛的。」
「可是……」她還是害怕,畢竟在車上……
「雪瑤,我快想死你了!」譚力衡也發覺到自己對她的迷戀越來越深,常常無緣無故想起她,只想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把她拴在身邊。
傅雪瑤臉紅的望著他,先生的話讓她痙攣,也讓她感動。
「別拒絕我!」火燒的慾望快折煞他了!「雪瑤,我要你!」
「啊……」她的靈魂快飛上天去。
早晨的太陽窗簾縫稀疏地灑進來,兩人昨晚在小別後又是一陣激情火熱的纏綿,一直到半夜才在傅雪瑤嬌弱的求饒下睡去。
「雪瑤,起床了!」譚力衡早已梳洗乾淨,他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她的臉頰。
「唔……」傅雪瑤睡意甚濃,咕噥一聲,把頭轉向另外一邊。
「小妖精,再不起床的話,先生就要跟你來個早安之『愛』嘍!」譚力衡伏在她耳邊輕笑道。
「啊?!」傅雪瑤聞言馬上就睜開眼睛,她昨天是想先生想瘋了才異想天開的跟他挑戰,沒想到先生的精力像永遠都用不完似的,在她已經氣衰力竭時,他卻還像個衝勁十足的勇士,她昨晚累死了,還沒休息夠。
看她惶恐的坐起身,譚力衡笑著吻了吻她泛紅的雪頰,真奇怪,他的愛意就像泉水不停地冒出來,他覺得傅雪瑤越看越可愛、越看越令人愛不釋手。
「快起床刷牙洗臉。」譚力衡把晨褸披在她肩上,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先生肚子餓了嗎?」傅雪瑤穿上晨褸後下床,看向牆上的鐘,已經八點多了。「我去煮早餐給你吃。」
「我不餓,快去梳洗,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我要帶你去見一個很特別的人。」譚力衡推著她進浴室。
「很特別的人?是誰啊?」傅雪瑤疑惑的看著他。
「秘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譚力衡彎著唇笑道。
原來譚力衡所說的很特別的人是他過世的母親。
傅雪瑤跟在譚力衡身後,來到一處優美寧靜的墓園。
譚力衡將鮮花水果放在母親的墓前,點火燃香後,也拿了三炷香給她。
傅雪瑤接了過來,內心火熱如焚的膜拜。跟先生結婚七年,今天卻是先生第一次帶她來祭拜他母親,她感動得不禁流下眼淚,這代表先生真真正正的把她當妻子看待呵!
「傻瓜,無緣無故哭什麼?」譚力衡瞥見她的眼淚,失笑的揉亂她的頭髮。
「先生是第一次帶我來見……婆婆。」既然她已經是先生名實相副的妻子,那麼先生的母親她是應該叫婆婆了。
「這有什麼好哭的。」望著出口殺母親的墓他都沒哭了,怎麼這小妮子倒哭了起來。
「這當然有什麼,」傅雪瑤伸長手圈住他的腰。「因為先生願意接納我,願意讓我走入你的世界啊!」
「這很值得感動嗎?」她也太容易感動了吧!
「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想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從前先生雖然對我很好,卻從不跟我說你心裡面的想法,但是,現在你卻讓我跟你一起面對你心裡面的最愛與最痛,這還不夠令我感動嗎?」傅雪瑤仰著頭,淚眼婆娑的看他。
「你怎麼知道我媽是我心裡的最愛與最痛?」
傅雪瑤囁嚅的說:「是……項大哥跟我說的,他說……你媽是……自殺死的。」
譚力衡的眉毛聳動了一下,然後反手抱住她。「日復一日的等待丈夫歸來,但是卻夜夜失望、獨守空閨,終於有一天在給了惟一的兒子一個晚安吻後,她把房門上鎖,再也不等待,吞了兩罐安眠藥自殺,隔天早上她再也不能醒過來叫她的孩子起床準備上學,孩子跟管家去敲她的房門,敲了好久,到最後覺得事態不對,才撞門而入……我看到我媽躺在床上,她睡得很安詳,但是眼角的淚水還沒幹。」
傅雪瑤在他懷裡聲聲啜泣,難怪先生變得冷漠,一個小孩子親眼目睹母親自殺的遺容,怎能不在他心裡造成莫大的陰影,她好替好替先生心疼。
「所以我才會這麼痛恨譚大鵬。」譚力衡撫著她震顫的背脊。這也是他當初會想要娶她的理由,不過這是不是歪打正著,傅雪瑤居然成為能溫暖他心的人,她讓他冰冷的心再度復活過來。
「先生,把恨放下好嗎?把恨放下你的心才能真的自由,人世間本來就有很多痛苦跟無奈,這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就算你報復成功了又怎麼樣,你能挽救回來什麼嗎?你能變得比較快樂嗎?不會的,你只是讓自己多添了一條罪惡,我不要先生老是這麼困住自己。」傅雪瑤用手緊緊包住他的雙手。
「可是,雪瑤,原諒就能讓我的心真正自由嗎?原諒就能讓我忘記我媽為譚大鵬自殺的痛嗎?」譚力衡問著她,其實他想告訴她的是,這種喪母之痛是一輩子都磨滅不去的!
先生問得她無言以對,但她還是認為先生能學會寬恕比較好,突然傅雪瑤又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又歎什麼氣?」譚力衡拉著她坐在墓園旁精心設計的石椅上。
「我忽然想到我死去的媽媽。」傅雪瑤淚眼迷濛,她母親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她現在放在什麼地方?」
「先生給我錢以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媽媽的骨灰放在一間大廟的靈骨塔。」
「等一下也帶我去見見我的岳母,我要牽著你的手,跟她說,謝謝她生了一個這麼好的小妻子給我,還要叫她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你一輩子。」譚力衡牽著她的手,許下他的諾言。
「先生……」傅雪瑤看了他一眼,然後輕輕的將頭靠在他肩上。
「子鴻,有空嗎?出來喝一杯。」譚力衡撥了一通電話去項子鴻的律師事務所。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喝一杯,我問你,你回國快半個月了,為什麼還沒有帶雪瑤過來辦離婚手續?」
「出來再跟你說。」譚力衡認為當面說會說得比較清楚。
「我現在就要答案!」項子鴻變得很固執,他說話的聲音潛藏著按捺的怒氣。
譚力衡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思考該怎麼跟好友說他不離婚的決定。
「你不想放過雪瑤對不對?你是不是要這樣跟我說,你要她當你一輩子的奴隸?」項子鴻話裡充滿著濃濃的火藥味。
「不是奴隸,是妻子!」譚力衡迅速的反駁。
「妻子?」項子鴻突然笑得很尖銳。「我不會聽錯吧?你不是親口跟我說傅雪瑤只是你用來氣譚大鵬的工具嗎?你不是跟我說她對你沒有任何意義嗎?曾幾何時,你把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工具當妻子了?」
「在你攤牌的那一晚,雪瑤口口聲聲說愛我,那是她第一次說愛我,沒想到我就抵抗不了,子鴻,也許雪瑤早就活在我心底的某一處角落了,但我總是自以為是的忽略掉她,人很容易習慣別人對自己的好,總要等有一天那個對自己好的人不在身邊,才驚覺自己付出了愛也失去了愛,而我很慶幸,我不必等失去後才瞭解到她對我的好……我是愛她的,我愛雪瑤。」譚力衡語氣深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