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浪子說不!

第11頁 文 / 江曉嵐

    「拜託你有點常識好不好?她要真是咱們的妹妹,老娘不會猛把她送進你家。」倪轍拍拍額頭。

    「呼!還好。」倪鏡鬆了一口氣。「那究竟是怎麼個修法?」

    「老娘為綺羅死去的父親蓋了一座墓園。」倪轍根據金南調查來的資料說。

    「那又怎樣?倪瀲灩為了男人什麼錢都肯花。」倪鏡不屑一顧的說。

    「那男人跟她以前的男人不一樣。」倪照搖搖頭。

    「有什麼不一樣?」

    「我和照都問過我們的老爸,包括你老的,我們兩個也去問過了,綺羅的爸爸是老娘的初戀情人,四十五歲就因為肝硬化去世。」倪雋說道。

    「聽我爸說,老娘十七歲跟俞慕槐學攝影,兩個人沒有發生過關係,純粹是柏拉圖式的愛情。」倪照把從三個父親那聽來的話重整後告訴他。「所以你大可放心,綺羅不可能和我們有血緣關係。」

    「倪瀲灩蕩得很,怎麼可能沒跟綺羅她老爸發生關係。」他才不相信老娘會守身如玉咧!

    「是真的,不信你去問你爸。」老大這樣說老娘,倪轍真想一腳踹他去撞牆。

    「問我爸!」

    「我們剛開始也沒去在意這個問題,是你老爸自己說出來的,他是老娘第一個男人。」

    「不會吧!」聽倪雋這樣一說,倪鏡嚇了一跳。

    「拜託,你不要把老娘想得這麼賤好不好?」倪轍大呼。

    「你是老娘的第一個孩子,而且你老爸也這麼說,所以以前是我們誤會老娘了。」倪雋在多方求證下,終於明白以前自己的幼稚和老娘的傷心。

    「誤會?」倪鏡不覺得這是個誤會。「就算我老爸是倪瀲灩的第一個男人,那你們的爸爸呢?這又怎麼說,我爸那麼愛她,她還是離開了我爸,我爸因為她情願終身不娶,而她卻連續跟三個男人生孩子,她的浪蕩是有目共睹,我不覺得這是誤會。」

    「我們的父親是心甘情願的,他們情願當犧牲品,不能怪老娘。」倪照平靜的說,當他遇上愛情後,他也明白,愛令人深陷無法自拔,有些時候只要能擁有對方,即使是妥協、是備受煎熬,戀人也寧願自虐,這就是愛情令人盲目、叫人迷亂的地方。

    「他們都愛老娘,愛到即使知道她心中早已有了別人,他們也願意當他的代替品,只要能擁有她,要他們做什麼他們都願意。」倪雋說,愛情就是這麼奇妙,讓人欲癡欲狂,什麼瘋狂事都做得出來。

    「我們的爸爸是自願待在老娘身邊的,老娘沒有騙過他們,在相識之初,老娘早已將心事全盤托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俞慕槐的存在,但是卻又都毫不在乎,而且是情不自禁的向她掏出他們的心。

    「他們自認為能改變老娘,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以為自己最後終能取代俞慕槐在老娘心中的地位,他們賭了,不是老娘叫他們賭的,是他們自己願意當個愛情賭徒,但是他們輸了,這能怪老娘嗎?

    「如果因此而責怪她,這對她並不公平,她怎麼制止別人愛她,就像她不能制止自己對俞慕槐的愛。」倪轍毫不偏頗的分析。

    「不能怪她?」倪鏡嗤之以鼻的說。「在她花枝招展的招蜂引蝶之後,流幾滴眼淚向男人訴說心事,在那之前,男人早已放了整顆心,哪裡還抽得了身?

    「這一切只是倪瀲灩玩弄男人的手段,讓他們陷得更深、更離不開她,然後她便盡情的玩弄,直到她厭倦了這場愛情遊戲為止,她便拋棄眼前的傻蛋,尋找下一個蠢男人。

    「為什麼我們的爸爸在離開她之後,都無法再愛上別人?而她卻可以一個接著一個的談戀愛、生孩子?這就是倪瀲灩,藉著俞慕款來得取男人的同情,讓他們自以為是拯救者,最後發現自己無法救贖她時,他們早已用盡力氣,無力再愛,然後自願代她下地獄。」

    「老娘只是個人,她沒有那個神力改變人心,就像她沒有能力把俞慕槐從她心裡拔除一樣,爸爸們愛她,她有什麼辦法?她既無力改變,所以只好離開他們,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就因為她太清楚自己的感情歸屬,知道自己忘不了那早已長眠的男人,所以她才離開我們的爸爸。

    「她希望他們離開她後,能遇到心裡只有他們,獨屬於他們的女子,但是她估計錯了,爸爸們對她的感情就像她對俞慕款的,是不可能改變的,他們情願孤獨也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這能怪老娘嗎?她以為這樣能令他們幸福,但是她的美好已吸引他們全副心魂,除了她,他們無法再看到別的女人。」倪照凝視著倪鏡的眼睛道。

    「如果你真要怪老娘,你只能責她的癡、她的傻,如果你真要同情誰,你也只能同情他們的癡傻,把過錯全推到老娘身上不僅不公平,而且是很苛刻、很殘酷的指控。」倪雋如是說。

    「在和老爸他們談過以後,才知道我們以前錯得有多離譜,我們一味的傷害老娘,但她甚至在我們面前沒掉過半滴眼淚,為了我們這群執拗不馴的孩子,她在背後不知流了多少淚。

    「而就因為她知道愛情的美好,她替我們找到能相守一生的伴侶,她是愛我們的,世界上任河感情都是自私的,包括愛情,當我們愛一個人時,我們希望佔有對方,我們要對方臣服,自願獻上自己的靈魂,但親情不是這樣的,只有親情是真正無私、無悔的奉獻,且不奢求回報。

    「鏡,我們有這樣一個善良的母親更該好好珍惜,一旦我們被迫失去她時才來流淚、後悔,都已經來不及。」

    倪轍想起逝去的父親,即使他在世時自己已竭盡所能照顧他,但是直到失去他的那一天,才發覺自己無論怎麼做都無法回報父親對他的愛。

    現在他想再看看父親、再聽聽父親的聲音都已不可能,而他也開始害怕倪瀲灩會突然離開他,他後悔從前一切的忤逆,想好好愛他的母親,那麼第一件事就是要她快樂,而現在唯一讓她不快樂的就是老大,他願意盡最大的努力來冰釋老大對母親的誤會,讓老娘能真的開心,不再有煩惱。

    「天啊!你們中倪瀲灩的毒太深了,你們該不會說她那種女人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母親吧!」倪鏡抱頭大叫。

    「在我們心裡,她的確是。」倪照道。

    「好!如果你們這麼以為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上看到他們三個堅決肯定的模樣,倪鏡心知他們已無藥可救,就跟他們可憐寂寞的父親一樣。「她是你們敬愛的母親,不是我的。」他固執的說。

    「你為什麼這麼冥頑不靈?」倪轍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

    「算了,轍,如果他非要等到失去那一天才痛心疾首、悔不當初,那誰也沒辦法。」倪雋也對他這老大心灰意冷。

    「他不愛倪瀲繞沒關係,她還有我們,但是你不能去愛翠川綺羅。」倪照臉色黯了下來。

    「翠川綺羅?」倪鏡詫異的說。「她姓翠川,綺羅真的是日本人?」

    「她的母親翠川琉璃子,在俞慕槐去日本留學時,就跟他同居了。」倪雋根據調查來的資料道。

    倪轍緊接著說:「俞慕槐完成學業,沒多久就回來台灣,但是他的攝影作品一直無法引人注目,只能靠著替小雜誌社拍些照片和教教學生最基礎的攝影技巧為生,就在他二十六歲時,他碰到了才十七歲的老娘。」

    「那時老娘是高二的學生,在學校的社團活動選擇攝影,從此遇上將糾纏她一輩子的男人。」倪照說。

    「愛情在他們彼此心裡燎燒,什麼也阻擋不了,師生界限、年齡差距、道德觀念……這些東西在碰上愛情時,變得脆弱、不堪一擊、很快就化為烏有,但是在他們愛情最燦爛的那一刻,俞慕槐消失不見了。」倪轍述說。

    「原來倪瀲灩也有被拋棄的時候。」倪鏡沉聲笑道。

    「你少在那邊幸災樂禍!」倪照瞪了他一眼。

    「就是在那時候,突然失去愛人的老娘變得墮落,她賭氣的交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其實,她只是想從中尋找另一個俞慕槐而已,然後,她陸續遇到了我們的父親。」倪雋緊接著說。

    「她愛上了我們爸爸身上像俞慕款的特質,就因為他們有某部分類似他,她無法自制的被吸引,迷失在俞慕槐迷霧的愛情裡,可當她看到他們為她愈來愈沉淪,她也愈來愈害伯、愧疚,她覺得這並不公平,自己好像在騙人、欺負人,她明明就是忘不了俞慕槐,為什麼要假裝忘記?為什麼要去欺騙別人的感情?」倪轍根據父親們當初和倪瀲灩分手的理由敘述道。

    「所以,她離開我們的爸爸,要他們去尋找一個只專心待他們的女人。」

    倪照不苟同的推論。「但是,我倒認為老娘並不是不愛我們的爸爸,就是因為愛上了,才會覺得害怕、愧疚,她心疼他們的沉淪,為什麼心疼?因為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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