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江曉嵐
「我真的不知道是誰。」她搖搖頭。「我很感激你肯為我脫罪,但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其實我也是癡人說夢。」他喪氣的垂下頭。「畢竟是你偷走伊波拉的,光是這一點,長老會就不會放過你。」
「你不要這麼難過,我……我是罪有應得,天使神偷行竊無數,這次是報應,我認了。」司徒青青捧著他的臉,凝視著他的黑眸。
「你認什麼?我杜頡剛從來不認命,我相信自己可以戰勝一切。」杜頡剛抓著她的肩膀,眼神狂亂但堅決。
「這是我闖出來的禍,你為什麼一定要攬在自己身上呢?」司徒青青浴然欲泣的望著他。「我很感謝你對我這麼好,這次你金翼防範不周,才會讓我有機可趁,我想長老會也不會放過你的,你先想想怎麼救你自己吧!」
「你明明比我們先到機場,為什麼不走?」杜頡剛逼視著她一雙盈盈淚眸。
「我……」因為你!她在心裡吶喊。
「因為我對不對?」他撫摸她的粉頰,輕語呢喃。「這是我惟一可以想到的理由。你跟我一樣,都無法抗拒彼此,我為什麼一定要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因為我的心上有你。」
「你的眼睛好可怕,我完完全全被你看透了……」司徒青青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肩上。他是這麼該死的聰明,但是為什麼看不出秦素素的別有居心呢?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厲害,秦素素比他更厲害?
「素素說得沒錯,一看到你,我哪還能問出什麼東西。」杜頡剛將她緊緊的擁在懷中。「他們怪我被你迷得暈頭轉向,才會讓你有可趁之機。他們說對了,當我看到你,我就已經忘了自己是金翼的首腦,忘了我是誰。」
「我是個孤兒,從小除了師父和師姐、師妹,沒有人像你這樣把我放在心上,值得了!雖然……我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但是……」她淚流滿腮,沾濕了他的肩膀。「我知道不可能了……你把我交給長老會吧!這樣將功抵罪,你就不會受到太大的懲罰。」
「你在胡說什麼?我若是要把你交給長老會,又何必把你帶來這裡,還要紫救你?」杜頡剛推開她,看著她低低的嘶吼。
「我不是胡說八道,我告訴你吧,我沒有把伊波拉交給太平會,他們拿走的只是一個裝有感冒藥水試管的無菌隔離箱。我偷走它之後,越想越後悔,要是我真的把伊波拉帶走,那你就死定了,我……我不能讓你死,所以暗中掉了包,把它暫時交給我師妹。」
「那伊波拉還在台灣了!」杜頡剛欣喜若狂。
「這麼可怕的病毒武器,我真不曉得該不該研發,但是太平會跟神翼是死敵,你說得對,要是你沒有伊波拉,神翼會被太平會剿滅。而且我知道,如果不把伊波拉還給你,你便會因為失職而死……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不能讓你死,不管你將會研發出多可怕的武器,我只曉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我也要你活著!所以,你把我和伊波拉病毒交給長老會吧,這樣你就沒事了。」
「我說過了,如果要把你交給長老會,我何必救你,因為你注定是死路一條,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金!」房門被一個女子匆匆推開。
「紫,發生什麼事了?」紫一向冷靜,很少這麼慌張,可見一定有事情發生。
又是一個絕塵無瑕的女子,司徒青青望著她想。杜頡剛稱她紫,那她就是七大騎士之一了。
「快走!」上官蘭若憂心忡忡的說。「我剛剛接到長老會傳來的消息,長老會下達命令給其他六大騎士,若看到你跟千面天使格殺勿論。我這裡你是不能藏了,因為黑跟藍料想千面天使中彈,你為了救她一定會帶她來找我,他們已經趕往這裡,你們快走吧!」
「長老會這麼快就知道了……」杜頡剛攔腰將司徒青青從床上抱起。
「金翼現在是由素素暫時接管,你千萬不要找金翼的人幫忙。」上官蘭若叮囑道。
「素素醒了?她沒事吧?」杜頡剛關切的問。
還關心秦素素,她才是最可怕的敵人啊!司徒青青在心裡歎息。
「她沒事。」上官蘭若推著他。「我派了一輛車送你去基隆的一個碼頭,那裡有艘遊艇等著。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何去何從你也不要告訴我,因為……我不能違抗長老會,希望你諒解,當你一踏出這裡,我也要……也要跟著他們追殺你了。」
「我明白,謝謝你,紫,你幫我夠多了!」杜頡剛點點頭。
「快走吧!不要說那麼多了,她傷了素素,若讓藍跟黑撞見,你們絕逃不掉。」
「紫,今日一切我銘記在心,我走了!」
「嗯……」上官蘭若含淚送走他們。
第九章
火速趕至基隆八斗子的一個小碼頭,杜頡剛抱著司徒青青下車。
這時天色已暗,除了幾艘漁船上的照明燈,四周均被漆黑的夜色籠罩。
一人從白色的遊艇上走下來,疾步走向他們。
「金翼騎士,我是紫翼的人,請快上船。」來人主動表明身份,又急忙催促著。
「好。」杜頡剛抱著她,跟在那人身後。
「杜頡剛,等等!」司徒青青大聲叫道。
「你不要再說了。」他絲毫不為所動。
「你真的要帶著我亡命天涯?」她緊蹙著細眉問道。
「對,我已經決定了。」他說什麼也沒辦法撇下她。
她聽了是很感動,但是,要是她跟著他,只會為他帶來殺身之禍。「但是我不要!拜託你放下我好不好?我不想……一輩子跟著你躲躲藏藏,我寧願死了乾脆。」
「我說過,我若是要你死,就不會救你。」杜頡剛抱著她上船。
「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司徒青青極力掙扎,雙足亂踢,牽動了腳傷。「杜頡剛,你少在我面前扮什麼情聖了!我……我還不知道你在打算什麼嗎?」
「我打算什麼?」他臉部的線條變得冷硬。
「因為伊波拉現在還在我手裡,所以你故意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想要我心甘情願把它交給你……」
「我勸你少費氣力,激將法對我不管用。」杜頡剛轉過頭吩咐那人開船,完全不理會她的指控。
「我……你少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我要是……要是愛你的話,就不會偷走伊波拉了!」司徒青青握起粉拳,不斷往他身上打去。
「我自作多情?」杜頡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如果只是我一相情願,你早就該搭飛機逍遙海外,逃到太平會的保護下,不會讓黑有機會射你這一槍,也不會在紫那裡聲淚俱下的要我將你和伊波拉交給長老會。」
「反正我不想跟你走,杜頡剛,你聽我的話,你要是這樣帶著我,不只是神翼的人不放過你,我想連太平會為了伊波拉也會對你窮追不捨,你堂堂一個金翼騎士,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小偷顛沛流離。」眼看遊艇慢慢駛離碼頭,司徒青青更是慌亂的抓著他的衣襟道。
「你身上還有傷,別說那麼多話,閉上眼睡個覺好好休息。」他完全不為所動,扶著她進船艙。
「天吶!你是牛還是千年大頑石,為什麼人家怎麼說都不聽呢!」她狀似放棄。「好!你要浪跡天涯是嗎?我不管你了!說得我都口乾舌燥,去倒杯水給我喝。」
見她索性坐在艙門口的階梯,像個鬧脾氣的孩子,杜頡剛憐愛的笑了笑。「你先進來坐著。」
「不要,我走不動了。」她搖搖頭,噘起尚未完全恢復血色的唇瓣。她想趁他去倒水時,跑到船邊威脅他別帶她走,必要時,她不惜咬牙跳下水。
「先進來乖乖坐著,你別想趁我倒水給你喝的時候,做出什麼傻瓜舉動。」杜頡剛一眼看穿她的意圖。
天啊!這男人真的這麼厲害,以後當他老婆的人可辛苦了,什麼都瞞不過他,不過依現在的情況看來,那個辛苦的人很有可能是她,但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可以跟他共結連理,那的確是她所渴望的,只可惜他們在太平會跟神翼騎士集團的追捕下,可能已沒有多少時日可活。
見她神情一下喜一下憂,這下杜頡剛倒真的猜不出她在想什麼了。
「你在想什麼?」他蹲在她面前輕聲問道。
「我在想是哪個可憐的傢伙倒霉當你老婆,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你的眼睛,一輩子受你牽制。」司徒青青笑道,這是她劫後重生第一個真心笑容。
「想知道是哪個可憐的傢伙嗎?」杜頡剛向她勾勾手指。「把臉湊過來,我告訴你。」
她知道他想吻她,但她還是乖乖的把臉湊過去,因為她也渴望他的親吻。
杜頡剛捧著她的臉,吻她的額頭、眼睛、鼻尖,然後無限愛戀的吻落在她唇上。
司徒青青伸手環著他,感受著這個和上回完全不一樣的親吻,上次是狂熱的索求,而這次是柔情似水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