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我的壓寨大將軍

第2頁 文 / 向吟

    「那經過孤風嶺又有什麼關係?我倒想會會這個令人推崇的曲堡主,再說天色早就暗了,不直接經過孤風嶺,繞道而行會耽擱不少的時間,我決定還是沿著這條官道走。你就別忌諱那麼多,曲堡主應該是個很明理的人。」風滌塵輕夾馬身,不顧中年漢子的反對,騎著高大的黑色駿馬即往孤風嶺前去。

    「將……」中年漢子勸不動風滌塵,緩緩地搖頭,心想道,希望他們可別碰著那個女魔頭才好!曲堡主是這麼令人敬重的豪傑,怎麼會有這樣的妹妹?

    曲水樓任性古怪的所作所為,早已令當地人不齒,連久未相見的人碰面,見面的第一句招呼話就是,「嘿!你被曲水樓抓去當壓寨相公啦?」

    中年漢子望了望天上點點的星光,算算都已經接近亥時了,將軍說得沒錯,如果繞過山頭趕路到最近的村莊,勢必過了丑時,沒有店家會在三更半夜還開店收客人過夜。

    風滌塵的坐騎愈走愈遠,中年漢子急急忙忙地趕上他。

    這麼晚了,曲水樓那個女魔頭大概也不會在官道上出現。瞧風將軍長得如此俊俏,他還真有點擔心呢!她最喜歡像風滌塵這一型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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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們該回堡裡去了。」管浩天不知第幾次提醒曲水樓。他真陪了她等了兩個時辰,不過卻無聊到抓蚊子解悶,天啊!一刀殺了他他都覺得比較快活。

    「哎呀!兩個時辰又還沒到,你催什麼魂啊?沒耐性。」曲水樓自己其實也快受不了了,可是又很不甘心就這麼回堡裡去。想到她好不容易瞞過向樓跑了出來,在這個地方枯等了一天,還被蚊子咬個半死,結果卻空手而歸,她就覺得不服氣。

    管浩天確定老早就過了兩個時辰,他站起原本坐在草地上的挺拔身軀,信手拍去腿上的草屑,「小姐,兩個時辰已過,恕我無禮了。」他隨即出招欲擒住曲水樓。

    曲水樓被他的動作嚇了一大跳,閃過管浩天伸過來的手臂,旋身跳上十餘尺高的樹梢,她左手搭著細弱的樹枝,右手指著他,「喂!你怎麼出招都不事先通知啊?嚇我一跳,兩個時辰還沒到嘛!我就不相信再等一會兒會怎麼樣。」

    管浩天作勢要跳上同一截樹枝,曲水樓連忙阻止他,「喂——這樹可禁不起你的重量,會被你壓垮的。你可不想帶著我的屍體跟向樓交差吧?這個高度我可會摔死。」

    「算了吧,小姐,這點高度以你的輕功是摔不死你的,你快下來,我們回堡裡去吧,像現在這個時辰是不會有人經過了;況且你愈晚回去,大當家會愈生氣。」管浩天祭出曲向樓這張寶牌來恐嚇曲水樓。

    曲水樓作了個鬼臉,「你少來了,向樓也不敢拿我怎麼樣,我是她在世上惟一的親人,她才捨不得打我呢!我……等等!」她望著不遠處山坡的兩個似乎是騎著馬的黑影,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而來,她示意管浩天,「有人過來了,你快躲起來。」

    管浩天本想阻止她,可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他馬上跳到另一棵樹上隱身。他歎了一口氣,誰教他最喜歡曲水樓打劫時那一雙閃閃發亮的明眸?

    曲水樓屏住氣息,等著兩個倒楣鬼騎馬經過她的樹下。她仔細看著那兩個男人,心想天色實在太黑了,怎麼看也看不出來那個騎在前頭的黑衣男子長得什麼樣子,不過由他的身影來看,應是長得高大挺拔,瞧他騎馬的姿勢流露出一股穩重的氣勢,挺不錯的,曲水樓嘴邊微微地揚起,她今天總算沒有白等。

    「樹上的那位兄台,別躲在樹上避不見面,何不光明正大下來與在下相見呢?」風滌塵淡道。

    他自經過這片樹林,就感覺到樹梢上有人的氣息,雖然經過刻意地隱藏,不過功力不深,未能將氣息完全隱藏起來。他心想,八成是中年漢子所說的盜匪之徒,今天遇上了他,算那搶匪倒了人輩子的楣。

    曲水樓嚇了一跳,一時重心沒踩穩,被分岔的樹枝絆住腳,筆直地從樹梢上摔了下來。雪白的身影飛快地旋了幾圈,減緩降落的速度,然而速度是減緩了,但還是當著風滌塵的馬前,顏面朝地地跌個狗吃屎狀。

    真淒慘!管浩天差點笑出聲,一點也沒為了沒及時搭救曲水樓而心懷後悔不安。

    雖然管浩天沒笑她,但是那個中年漢子笑得可大聲了。

    曲水樓吃了一嘴的泥土,她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壓壓驚,隨即氣惱地撐起身來,「笑什麼笑?!姑奶奶我不讓你吃下一肚子泥巴,我就不姓曲!」

    風滌塵好笑又憐憫地看著眼前這個盛氣凌人的女子。原本一身潔白的衣裳這會兒全沾上黃色的塵土;衣擺邊緣的羊毛沾滿了結塊的泥巴,連臉上都蓋著黃沙,只剩下個兩個白色的眼窩,不過她那怒氣衝天的熠熠眼神,倒是令他印象深刻。

    「姑娘,這麼晚了,你待在樹上做什麼?」風滌塵語帶笑意地問道。

    「我……」意識到自己是來搶劫的,她趕緊用手背抹開了臉上的塵土,結果反倒像在臉上畫上一抹油彩,她站直嬌小的身軀,手上抖出腰間的軟鞭。「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人』。」曲水樓壯足了勇氣,大聲地念出千古不變的「打劫明訓」。

    「應該是『留下買路財』吧?姑娘,你這是搶劫?」

    「沒錯!」曲水樓篤定地回答。

    風滌塵怎麼也不相信曲水樓是個土匪婆子。土匪他見多了,面前的這個女子連第二流的都稱不上,但瞧她帶著一身的泥土打劫,稱之為「土」匪,實在不為過。

    他端坐在馬鞍上,懶懶地展開雙手,「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嗯,長得高大英挺、五官端正、劍眉鷹目,挺合她的口味,不,應該是滿意極了!她強搶男子兩年多來,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她看過最滿意的人選,曲水樓仔細地正眼瞧著風滌塵,她剛剛都沒仔細看清楚駿馬上的男子到底長得什麼德行。

    她笑了一聲,「那好,本姑娘從不搶銀子,我要搶『你』!」

    「搶『我』?」風滌塵還真以為曲水樓在開玩笑。

    「別懷疑,我就是『要』你。」曲水樓跋扈的樣子就像在宣讀聖旨一般。

    風滌塵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會被一個姑娘家覬覦到強行要他作「禁臠」的地步,這太荒謬了,他嘲諷地搖搖頭,「你一定摔得不輕,進城找個大夫看看吧!」

    「你……」曲水樓暴怒地揮開手上的軟鞭向風滌塵抽去,只見風滌塵微微側身單手接軟鞭,修長有力的雙腿穩穩控制住受驚的馬匹。

    一旁的中年漢子打從曲水樓出現在眼前時就嚇傻了,這會兒見著她抄傢伙,更是嚇得半死,趁著曲水樓和風滌塵對峙的時候,他趕緊偷偷地下馬溜進矮樹叢間躲了起來。

    管浩天在樹上將一切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但他還是決定暫不現身,等待曲水樓無法對抗那名男子時,自己再助她一臂之力。

    其實以那名男子內斂的功力來看,管浩天也知道曲水樓根本不是那名男子的對手,只是當年堂堂六扇門的首席捕快,嫉惡如仇的名聲響遍大江南北,這會兒如果成了搶匪的幫兇,萬一傳了出去會教人怎樣的笑話?就算他再喜歡曲水樓,也不能讓自己以後在江湖人士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曲水樓一見軟鞭被風滌塵牢牢抓住,急急忙忙想抽回軟鞭,可是無論她再怎麼扯,軟鞭就是抽不出那名黑衣男子的手掌心。

    「喂!放手!你聽見了沒?」她怒道。

    「你應該知道,習武之人最忌諱隨便出手傷人吧!」風滌塵危險地瞇細了眼,左手仍穩穩地抓住曲水樓的鞭子。

    「不關你的事,快放開我的鞭子!」曲水樓拚命扯著軟鞭。

    風滌塵撇了撤嘴,決心要給這個刁蠻的小妮子一點教訓。他稍微運氣,曲水樓的手就震離了軟鞭,跌坐在地上,而他的手仍抓著軟鞭的尾端。

    曲水樓不敢置信地眨眨眼,她的雙手撐在身後,手腕處整個發麻。

    沒想到這名男子的功力如此深厚,她很久都沒碰著高手了,說不定連向樓都打不過他,這樣正好!向樓這次就挑不出他的毛病了吧!曲水樓心想,可是他的武功這麼強,自己怎麼把他帶回堡裡去?

    風滌塵將軟鞭丟至曲水樓的身邊,「如果沒事,可否容在下告辭了?」他又臨時想到地補上一句,「別出來打劫維生,姑娘家應當找個婆家才是。」

    曲水樓不服氣地想站起身,臀部才剛離開地面又跌坐了回去,還伴著一聲低聲的痛呼。

    「怎麼了?」風滌塵注意到曲水樓的異狀,關心地問道。

    曲水樓嗔怒地瞪著風滌塵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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