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由共
「參葉同學!!!!!」這次叫的相當的齊聲,可是參葉的表情擺明了你奈我何。
「咳咳,」那樹楓輕咳兩下,「大家不用擔心,我和參葉依然是朋友,而且我輸給這樣出色的情敵不覺得丟臉。」見參葉沒有生氣,那樹楓膽子大了,「今後的事誰知道呢?公平競爭吧,而且我還沒有放棄她和你……」對著柳建廉甩了個媚眼,他笑的更曖昧了。
說了半句的話又引來一陣尖叫,參葉笑容僵硬:「低劣的搞笑。」
「抱歉,我只對一個人專情。」柳建廉聳聳肩。
好像都火大了?那樹楓這才發覺玩笑開大了。於是趕緊跳下椅子拉下最後一幅的罩子:「大家看今年的最後作品。」
一陣的靜默,然後是硝煙四起……
第十章
「油畫!」
「抽像!」
「這不能算畫吧。」
「老師!我們抗議,這種形式!」
「對啊,這是違規的!」
最後的畫作露面,亂七八糟的意見全都出來了。
柳建廉知道這一幅,因為這和參葉送他的那幅作品一模一樣,只是尺寸小了不少而已。還有就是原來畫茉莉的那處覆上了他的青銅鏡子。
那樹楓有點緊張的看著指導老師:「老師,我知道這是繪畫區的展示,可是這的確是一幅畫。」
老師推推鼻粱上被熱量薰出水氣的眼鏡:「米點山水,是米點山水在油畫方面的應用吧。」
參葉在原地拍手,「果然是老師厲害。我用米點山水的筆法是為了突現混沌和不明感。」
那樹楓接口:「紅紫色象徵世界末日的恐怖,青銅鏡嘛……」朝柳建廉打了個手勢,他示意他上前幫忙。
會意的上前,兩人一同取下長方形的畫作安置在椅子上,那樹楓拿著什麼放在畫布後,然後讓柳建廉揭開了青銅鏡子。
茉莉,果然是茉莉,一叢純白色的茉莉彷彿破開畫布而出,像在紅紫色調的世界裡吹進了不一樣的空氣,帶來不一樣的感覺。每個人都可以聞到茉莉甜美的香氣,那些包裹在碧綠與白色中含苞待放的香氣有著夜晚的味道。這是他看見過的茉莉嗎?好像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啊,是花開了,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花香,伴隨著花苞綻開的動作,茉莉花香溢滿了整個大廳。
待花朵完全開放的時候,參葉望著柳建廉,「名字就由你來說吧。」
閉上眼睛,腦海中又浮現出苑花的身影,柳建廉慘然念道:「茉莉。」全世界一片黑暗,只有你是我的茉莉。
不是幻覺,有人放出了預先準備的茉莉香水,花會開是因為用了感應熱度的特殊材料。但是這種立體手法的運用卻相當成功的表達了主題。
手捧著鏡子,柳建廉不知說什麼才好,原來這幅畫說的是苑花嗎?
那樹楓在熱度消失前蓋上了畫,如釋重負的掠了掠劉海,「畫作展示OVER了,我和參葉的動感作品是配樂散文《水鄉古鏡夢》,歡迎各位前去放映廳觀看。時間是……,」抬腕看了下表,他道:「一個小時之後,座位有限,請提前入場!」
「走吧。」參葉上前拉了拉柳建廉,「我們可以出去了。」
一旁的那樹楓則立刻雙手合十的向指導老師拜道:「對不起啦,本來想事先打招呼的,可是……。」
指導老師摘下眼鏡,若無其事的用袖口猛擦鏡片,「我明白,出其不意嘛,這次比賽第一可以獲得推薦入讀研究生的資格,難怪你們兩個這麼熱心。看來今年又是你們贏了。」今年的評委大多是提倡新藝術形式的,果然又被他們撞上了,好精明的學生啊。
推薦資格?他怎麼從沒聽參葉說過?突然意識到又被擺了一道,他回過頭想找那女人算帳,卻只見身後湧上來的學妹們——參葉早就在柳建廉的護駕下溜走了。
「陪我參加舞會嗎?」參葉挽著柳建廉往自己的畫室走。
「社交舞會?真懷念大學的日子。」柳建廉有點走神。那樹楓的人物畫深刻在他心裡,揮之不去。
「到懷念的程度?你幾歲了?」別太老啊,參葉在心裡禱告。
「不會太老。」柳建廉拉起她的手輕吻。「我們的距離不會太遠對嗎?」這一世參葉更多觀注的又不是他嗎?有一絲絲的遺憾和惆悵盤踞心頭。
「二十歲以內我可以接受。」條件寬范。
「是心的距離,你真的願意接受我?」柳建廉繃緊了神經等著回答。
「當然。」不然找他來幹嘛?
柳建廉鬆開她:「參葉,那天酒醒後,我曾經想過放棄,用自我催眠的方法消去我所有前世的記憶。希望可以忘記這場折磨我已久的追逐。可是,我做不到……,總在想著,再等一次的話,你會不會回頭……」
「建廉?」參葉有點擔心的問,「為什麼又提這個?」
「這幾世以來,你我除卻夫妻之緣外再無其他,這點……我早已明白,不敢再做他想。」柳建廉又伸手拉過她輕擁入懷,「見過你之後我常在想,永世不得我願也好,就這樣生生世世與你做一對平淡夫妻便是我莫大幸福了。」
「怎麼又說的文縐縐的?」參葉取笑著,依入他懷中。
柳建廉勾住參葉的纖細頸子,將臉埋入她綿綿的秀髮中,半響才開口,「參葉,別扔開我好嗎?我只要姻緣好不好?這一世,我也只要你許我一段姻緣便罷了,好不好?」
「建廉,你說什麼啊?」參葉失笑。耳後卻傳來一陣濕熱,讓她一陣陣的心悸。「建廉?你……這是做什麼?」
輕緩緩的,柳建廉的呼吸吐在她的頸後,但……並不足以讓她動搖,真下正讓她動容的是正慢滲入髮絲,沾濕肌膚的溫熱液體。他在哭嗎?
參葉閉上眼,將頭埋在他肩上,與柳建廉交頸相擁,任自己沉淪進他所編織的情網中,「若想和我在一起,這還是不夠的,建廉。」
「參葉?」柳建廉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帶著柳建廉進入自己的畫室,參葉指著一張雙人沙發讓他坐下。
「參葉,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畫室裡和上次來時一樣,只多了一個燭台和一張沙發。
參葉用手指在他唇上一點,「耐心點,今天還有一個專為你準備的節目。」
還有嗎?柳建廉不安的甩了甩頭,「我有不好的預感。」
「是相當不好的預感吧。」參葉緩緩拉上厚重的窗簾。
夕陽西下,落日的答餘輝映在她側臉上,不安的感覺擴散著,直至最後一抹霞光從她身上消失。室內一片黑暗,柳建廉一直放在懷中的鏡子發出了螢螢綠光。
「建廉,不好了,建廉。」鏡子亂閃一通,好像非常激動的樣子。
柳建廉忙用衣袖蓋住它,小聲道:「別出來,讓參葉看見的話就完了。」
參葉劃了根火柴,點起插在燭台上的五根塗了銀粉的白蠟燭,「不用遮掩什麼了,我全知道了。」
「參葉,你聽我解釋。」
參葉一手支著下巴,「你還是先等我結束了再解釋吧。」也許到時要解釋會是她。
鏡子緊張的要命,生怕參葉又隨身帶了什麼危險品,更怕她會對柳建廉做出什麼,乾脆破罐破摔的嚷:「她用暴力要脅我為她喚起前世,過去的事情她全部都想起來了!」
「砰」,一個月來,鏡子第二次被砸在地上……
「參葉你不要緊嗎?」從沙發上跳起來抓緊參葉,柳建廉摸著她的額頭、臉龐,「不會頭暈嗎?你要不要緊?回答我,參葉,你到底要不要緊?」
「我的適應力好像比你強好多。」參葉略帶驕傲的笑著,「建廉,你怎麼關心真讓我高興。」話尾,雙唇親吻上他。
「我當然關心你。」悄悄的將一邊的燭台移遠,加深這個吻。
好不容易結束親吻,參葉環住柳建廉的肩背,愉快的問:「哪一個我?」
「就只有你一個呀?還有誰?」想起她的瘋狂行為,柳建廉忍不住教訓道:「這樣做很危險知道嗎?」
「和你私下商談更危險。」參葉突然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真好,以前就想這樣做了。」
異常的感覺,柳建廉鬆開她,一手托起她的下巴,從剛才開始參葉就笑得很奇怪,傲慢中摻雜著譏諷的笑容似曾相識。
「發現了嗎?」參葉眼中掠過一到寒光,手中亮出一把調色用的刮刀抵在他的動脈上,「好久不見了,背叛者。」
「族長?!」
「很好,還記得我。」參葉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見你這個樣子真讓我欣慰,我族的神靈居然真的實現了你的願望。一個背叛者的願望!」
「參葉呢?」柳建廉握住刮刀,面色陰沉。
參葉鬆開刮刀:「會受傷的,為什麼你還是這麼不可愛!」
「參葉呢?」柳建廉加大的音量,「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是你把參葉怎麼了?」
朽木不可雕也!參葉瞪著他:「我會把自己怎麼樣嗎?」不快的推開他,依計劃走到畫架前拉下畫布,「真奇怪,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