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古鏡情緣

第5頁 文 / 由共

    是不是下手太早了呢?參葉不無惋惜的想著,要是她的話……其實先按兵不動,再找塊石頭砸死他更好。可現在的結果是參葉無奈的面對又一場野蠻的打鬥,為女子的短視歎息。雖然她也可以理解受害者的心情,但是以她現在的體力打得過這男人?笨啊!

    不出她所料,男子沒三兩下就制住了她,面目猙獰臉上滿是鼻血,怪嚇人的。而女子死到臨頭還不自知,又掙扎不休,在男子的身上留下幾道駭人的血痕——吃力又不討好的抵抗方法。

    「啪啪」幾聲,女子臉上結實的挨了幾下,終於停了下來,雙眼死死的瞪著對方。參葉也痛的要命,連帶同仇敵愾起來,一同瞪著他。

    男子一手制著她,原先凶神惡煞的表情在觸及她時又柔和起來,騰出手來擦掉臉上的血跡,竟露出一絲笑容,看得參葉毛毛的,又有不好的預感了。

    沾著血的手先是撫過她的臉,然後是唇。他笑著對女子說了句什麼,身體就壓了上來……

    「別開玩笑啊!」這怎麼可以,落井下石已經夠很過分了,他還來?要不,至少等她先離開再干?非禮勿視嘛。可是……她怎麼離開啊?參葉急的不行,突然抬起了手要推開那男人。這時,一片青光閃過,眼前的景象又變了,眼前竟是……天花板?

    「參葉……」耳邊似乎還迴盪著男人的呼喚,頭頂卻是掛著吊燈的天花板。

    果然是夢啊?看看四周,是她的臥室沒錯,她又可以主宰自己的身體了。

    參葉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身的冷汗,腦袋暈暈的。

    天,這是哪門子鬼夢啊,就算她再慾求不滿也不至於做限制級的春夢啊!居然會夢見被男人打昏去辦事!參葉用力搖了搖頭,下床去浴室沖個涼。

    一定是課業太累的緣故吧。

    輕緩的水流沖醒了她的神智,直至可以冷靜的思考,她才關上水龍頭走出來。

    可是衝擊太大,神經疲勞過頭反而亢奮的不想睡了,參葉看了下牆上的鍾:三點了,就這樣坐一晚吧,很快就天亮了。

    夜靜靜的,偶爾有晚歸的車開進來,車燈照亮了屋子,游移著將窗欄映在牆上,晃了一下又過去,奇妙的光影讓參葉安下了心。

    找了條毯子坐在沙發上,參葉回想著這怪異的夢。夢中的情景還映在腦海中,那男子躺在她身邊的模樣歷歷在目,印象深刻的可以畫下來:粗獷的臉,結實的身材,很符合她的審美觀,就是人惡劣了一點。哎,即使不知道夢中女子的想法,她也可以猜出那一瞬間她有多震驚,因為她亦然。

    不過,那男人是誰啊?雖然近觀的體態還真是……平時學校的人體素描可是沒這麼優秀的人材的,參葉饒有興致的回想著,乾脆畫下來吧,否則豈不是白白被驚嚇一場?主意一定,參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三兩步走到畫室前打開了門。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過,她不知疲倦的畫著,彷彿是手中的筆在帶動她,而不是她以自己的意志在畫似的,就像紅舞鞋的故事,不斷的畫著直到死去……

    門外響起了吵人的砸門聲,參葉微怔,一失神筆掉在地下,再看畫,居然已經完了大半?

    第三章

    那樹楓站在門前,一臉哀怨的表情象被父母拋棄在幼兒園的全托兒童。參葉為什麼想不開的住在六樓,或者一向不缺課的參葉為什麼突然沒來?害他要特地跑一趟。六樓啊,學校都沒走過這麼高的樓梯。

    因為沒有門鈴,他敲門道:「參葉,是我,你在家嗎?」

    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不死心的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屋裡還是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他急了,又拍了兩下,「參葉,是我,你在嗎?」該不會出什麼事吧,早對她說獨居不如住校安全了,誰叫她不聽的?不會有什麼刑事案件發生吧?心驚膽戰的設想著各種刑事犯罪的情節,更大力的拍門,聲音大到整幢樓都聽得見。

    手都腫了,為什麼還沒人應門?他要考慮去報案了。甩著拍痛的手,他急沖沖的轉身要下樓。

    「你不進來?」身後熟悉的聲音止住了他的腳步。只見參葉熟悉的身影靠在門框上瞪他:「敲的整幢樓都聽見了,幹什麼呀?」

    「我還以為出命案了,」那樹楓上下瞄她,一個零件也不缺:「看你這身睡衣好像沒出過門嘛,莫非……屋子裡有別人?」暖昧的眨眨眼,他擠進門去,「難怪不去上課,讓我找找,是何方神聖?居然連參葉也把得住。」

    閃到裡面一看,屋裡只有畫室的門開著,他笑的更賊了,「好啊你,藏匿在畫室裡?」

    參葉懶得理他,自顧自的關上門,走進廚房去填飽肚子。

    大少爺無事不登三寶殿,蒞臨此處準沒好事。先儲存點能量再去應付他吧。

    簡單的梳洗了下,參葉從冰箱裡找出幾片麵包填飽了肚子,精神變的好多了。

    要不是他打斷自己說不定就這樣一直到明天呢,參葉伸伸懶腰,奇怪那樹楓竟會讓她安靜的吃完早飯。返回畫室,她看到他正站在畫架前,神情做癡呆狀。在看畫嗎?難怪呱噪的傢伙沒有來煩她,一同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參葉對那樹楓的反應不無得意之情。即使是身為作者的自己停下來一看也會詫異不已呢。

    不過靈感稍縱即逝,她可不想被這人打擾了。

    「讓開,我要繼續了。」參葉推開他,在畫架前坐下,拿起調色板繼續著色。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看到她,那樹楓立刻指控,當他來找參葉時,是絕對想不到會看到這一幕的。

    「我怎麼對你了?」參葉沒理他,自顧自的繼續畫著。

    「要畫人體為什麼不找我找別人,我很差嗎?」那樹楓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光。不敢相信畫中人不是他,他更不敢相信畫布上傳神之至的男子竟是她畫的。

    參葉還真是深藏不露啊,對他也留這麼一手,真是讓人咬牙切齒的女人。

    調著色,她輕描淡寫道:「這只是我做的夢境。」

    相信才怪,那樹楓抱著雙臂打量著參葉。畫布上的男子側臥著,好似隨時隨地會醒來的樣子。臉上帶著一種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明白的滿足感。讓經驗豐富的他無法採納這說詞。

    是夢嗎?誰信?那種身姿和神情,流暢的曲線,每週兩次上上人體素描課都不能達到的境界,做個夢就畫得出來?不過話說回來,畫人體素描究竟是做了什麼夢?

    參葉全神貫注於畫上,依夢中所見細細的描繪著畫上的人,回憶醒來時第一眼的印象,直至畫完了人,又要畫背景時,腦中突然一片空白。當真要畫背景嗎?讓他配上她猶豫了,現在只有人體四周有一塊淡灰色的岩石背景,其餘的四角皆是空白的,而她又下不了筆去填完它。

    「再加一筆下去就多了。」那樹楓在身後提醒。至此已是這幅畫最好的一刻了。

    「是啊。」參葉略有倦意的笑了,不知不覺中她已畫完了;或者說畫自己完成了,拒絕她再添足。她退開,讓第一個觀眾觀賞自己作品。

    「因為要抓住靈感,下筆匆忙。」他斷言,「不如通常的油畫作品仔細,有點速寫的味道;你有沒有考慮過畫國畫?大寫意的風格也會很合適。」

    「國畫人體?還沒那功力。我的技巧能畫出這樣的光影已是極限。」躺倒在畫室的席夢思墊子上,參葉擁著抱枕問:「現在幾點?」

    「下午兩點吧。光影?用的這麼淡,不容易想出來啊。正是這樣才體現出立體感而又不和畫風衝突。不過這是什麼的影子?」以專家的語氣細細評斷著,那樹楓脫離感性的欣賞,理性的分析起參葉的新作來。

    「記得有一個火堆,映在他身上效果特別美……天,我畫了有十一個小時了嗎?。」難怪那麼累,睡意又上來了。「今天的課沒去,有點名嗎?」

    「有,老師念你是初犯,請假條一張就可以了。」

    「不公平,你三天兩頭缺課,為什麼不找你?」參葉眨眨眼,「晚上有課嗎?沒課我睡了。」

    「晚上沒有課,明天也沒有,你可以睡一天了。」他走到她面前蹲下,端詳她的面容,「你真的畫了十一個小時?」好慘的臉色。

    參葉已經閉上了眼:「三點開始,我怕夢境會遺忘,趁著靈感還在趕快畫下來……要走的話記得替我關門。」

    真是畫的夢境?看她的表情的確不像說謊。他想了一會兒,馬上跑進了參葉的臥室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有男人。

    十分鐘後,參葉已經睡著了,搜索完畢的那樹楓又回到畫室,站在畫前百思不得其解,真有如此真實的夢嗎?

    「嘖,這丫頭還真有天分。」真是讓人嫉妒啊。他不爽的走到她跟前,用力搖醒她:「喂,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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