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春吻潘朵拉

第5頁 文 / 夏瞳

    「啊,紫色的聖誕老公公,黑色的少女,原來聖誕老公公帶來的禮物是火紅的火焰。咦?這個少女是你咯!沒想到你的想像力很好嘛!是真實的故事嗎?」

    他太過唐突,說的話大敏感,說中了她潛藏的心事。教她有一時慌亂,像針尖刺在心頭,不自禁手握成拳,另一手揮了他一巴掌。「別再說了,放開我!」

    袁勳麒被打了一巴掌,怔怔看著她,放開了緊握的手掌。

    她恍惚中回神,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懊惱上心頭。輕撫額頭,舔舔乾唇,她試圖鎮定自己。

    「我……很抱歉.我不該打你。但我不喜歡有人研究我的指甲,侵犯隱私權。請你下次別再這麼做。我們回歸正題吧!我開個價,我們的企業在中部有大部分的延伸機構,需要這間報社。我們真的很有誠意想買下它,請你讓給我們吧!」她從不曾覺得自己說話技巧這麼差過,話語斷斷續續,條理不清楚,理由不充分,氣勢不強烈。心裡一直掛記著剛剛他所說的,神緒不寧。

    她到底撞了什麼邪?希望剛剛那一巴掌不曾惹惱了他,希望他說個價錢,然後快滾開她的視線。

    但她的希望顯然注定要落空。

    「賓果!我說對了吧!你就是這個遇見聖誕老公公的少女。是真的故事吧!」他似乎沒生氣,邪邪笑著指著她的指甲,笑得像一個孩子發現了神奇的秘密。「這是你的秘密嗎?你把自己的故事畫在指甲上。」

    真是難纏的人!

    「你想太多了。這是指甲化妝師的點子,跟我無關。明天這上面的花樣就會被塗掉了,它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強笑,隨意敷衍他幾句。但覺得自己臉皮非常僵硬,笑得非常不自然。這麼多年來,一向不會有人注意她的指甲,這姓袁的男人發什麼神經?

    「噓!我知道了。」

    他無聲接近她,莫測高深的令她屏息。修長的中指放在她冰冷幽香的唇上。灼灼性感的雙眼,透亮著神秘的催眠引力。令她不由自主專心在視他發亮的眼,聽他低喃如吟的聲音。

    「每個人都有故事。雖然你不想承認,但故事始終還是故事,它依然存在。隱隱約約,我知道你那神秘而不可告人的故事。就當作我們之間小小的秘密吧!我不會說出去的。」他優雅淘氣,卻神秘的笑了。對她眨眨眼。

    「既然我們都想得到報社,我想我們以後一定有的是機會見面。我很開心,也很期待哦!seeyou,bye!」

    他不負責任留下一串懸疑,一身輕鬆愉快的坐上他的跑車,揚長離開。

    是白色車煙及遠去的尖銳煞車摩擦聲喚醒了她。夏日夜空下的停車場空曠冷清,城市中光害嚴重的天空只有微星黯然閃爍。驚疑的她猛然回神已是孤單的站在停車場中央,那曖昧迷人的語聲,溫暖的呼吸氣息都已遠離。

    她失常了。她發覺裸露空氣中的雙肩微微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來自於莫名的誘惑氣氛,性感刺激。為了什麼?她抱著自己的裸肩,很清楚因為他迷人的呼吸、輕甜的男性芳香與柔軟的嗓音。還有,他奇異穿透她心裡最害怕角落的話語,讓她感到威脅。

    不能再見到他!絕對不能再見他!她喃喃對自己說。這真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難以甦醒的睡眠

    因為太過痛楚,所以人們不願從夢中醒來。

    而墜落的夢,太過寫實,所以天使忘記了自己的翅膀。

    它恆常的迷囈著,不願甦醒。

    清爽宜人的仲夏之夜,」TheLeagueofKnnights裡,擠滿了夏夜出外尋歡的人們。hotband、熏濃的古巴煙、醇馥的紅酒、道地紐澳良海鮮總燴,西部大荒野的室內空間流溢著歡騰醺迷的氣味。

    「夏天的生意總是特別好。今晚又很high啊!」

    袁勳麒照例坐在吧檯前,懶懶痞痞叼根煙,前發凌亂的頹廢著,不甚專心的測覽室內。

    白麻線衫攤攤地掛在他身上,只扣了兩顆扣子的前胸肌肉隱隱起伏。引來四下許多女孩對帥氣性感的他頻送秋波。

    按照往例,此時此刻,他應該會接送其中一個美麗女孩的眼神邀約,請她喝杯酒、談談天,如果一切愉快如意,那麼接下來,他們就會有個短暫卻美麗和諧的性感夜晚。天亮後,又瀟灑的saygoodbye。

    不過,今晚的他就是意興闌珊。女孩很美麗,身體很健康,氣氛如此match,而因為眼前總是似有若無的浮出一張冷冷的、淒然的少女臉龐,讓他總是不帶勁。

    在吧檯上坐了快兩個小時,他只是默默黯黯的回憶著一個冰冷下小雨的冷清聖誕夜。

    跑新聞是他業餘的興趣,因為他年輕,喜歡新鮮。老實說,他更大的興趣是做偵探。不做偵探,光跑新聞,這世界上有多少骯髒事,有多少表面光鮮暗裡齷齪的人,是無法知道的。那次的探查不甚成功,因為對方實在非常狡猾,而且機敏,他連連換裝了三次,他們的交易地點也連換了三次。在他最後一次盯哨時,他遇見了一個眼神看來那麼絕望、傷心的小女孩。

    小女孩看來很樸素,五官清秀整齊,就像平常無數個經過身邊的女學生,但他沒見過哪個女孩的眼神會如此悲哀。她的絕望令他不由自主伸出手,遞出偽裝用的糖果。她沒有希望的眼神,令他不忍心的變了一個戲法搏她一笑。然後,她出人意表的,給了他一個純真性感但冰冷的彷彿地獄溫度的吻。

    真是很冷的吻!一直到現在,唇間彷彿還能觸到她顫抖寒冷的唇,她天真卻悲哀的笑臉。當時他回味無窮,而即使時隔六年的現在,仍是無法忽略那個天真的吻。以致現在不能釋懷的面對那雙冰冷譏諷的眼神。他有一種遺憾與心疼的感覺。可能因為經驗裡曾經如此美好吧!所以更不能瀟灑。

    光想著她,搞得他都沒什麼心情哈啦喝酒。

    「這是小葉那口子的功勞。」

    宋廣家自然覺察到他一整晚的異常,但什麼都沒說。

    宋廣家一直含笑持杯,測覽喧嚷熱鬧的PUB,眼光停在角落一張隱蔽的桌子,那裡有一位清秀臉蛋神情卻非常苦惱,天真大眼瞪著白紙發呆的女孩。

    「清清天天到這裡寫劇情大綱,粘老婆的小葉不得不跟來,既然來利用我的場地,我就讓他Solo幾段,以茲回饋。果然,他的表演功力幫我吸引了不少人,他的歌迷、不相干的人,前幾天還有記者聞風而來了。我的錢賺得真是愉快。」

    「老詐包!」這老傢伙真不是蓋的奸詐。「難怪小葉的臉色這幾天都這麼難看。」他瞥了眼斜倚在鼓手旁緊皺著眉、撒著冷酷嘴角,一臉不耐煩的keyboard主唱葉繼青。

    「哦?」宋廣家一臉無辜的看他。「我以為這是他對自己出資餐廳,一點非常微薄到幾乎不足為道的貢獻。況且要不是我,他還沒這麼乾脆的走出死胡同,清清可能早被他氣走了。」

    「是,是。你怎麼說都有理。」他撇撇嘴,繼續喝酒。今天沒心情耍嘴皮,暫且放過。

    「啊!」宋廣家盯緊了他,嘖嘖歎氣。「太安靜了、太善良了、太有同情心了、太正經了、太……太不尋常了!你今天整晚都不對勁。一定有問題,是女人?」優雅沙沉的嗓子,餘韻十足的調侃。

    「你的鼻子比小葉家的狗還靈。」他懶懶地瞪宋廣家一眼。「是又怎麼樣?這世界為女人煩惱的男人到處都是。喏!你這家餐廳裡,隨便都可以撿到一個。」

    「在別人身上很正常的,在你身上就不是。」宋廣家斜睨他一眼。「哪個女人這麼偉大,敢製造問題給你?」

    「製造問題給我?」他似真似假的歎口氣。「她躲我都來不及了。我倒真是希望她會刻意製造些麻煩給我,這樣還感覺親近一點。」

    「踢到鐵板啦?可能這就是天譴喔?馬癡袁。」只對馬用心、癡情的人,早該被備受忽視、與輕率對待的女性同胞修理修理了。宋廣家一點都不同情他。

    「鐵板?她對哪個男人來說都是鐵板。三次約她洽談公事,都讓她臨門蹺走。你說她厲不厲害?但到底是為什麼變得這麼冷冰冰的呢?It』squeer.太奇怪了!」說到最後,他喃喃自語裡不由自主的夾著習慣的英語。

    「你到底在說什麼?」宋廣家看他分神自言自語,覺得怪異。

    他搖搖頭,敷衍一笑,敷衍的喝酒,避開宋老頭的眼光。

    宋廣家了然一笑。「不想說就留著發酵好了,懶得拷問你。」猶豫了會,繼續說:「下個禮拜三幫我看一晚,我有個怎麼辦都倒不了的高中校友會要參加,可能要混到很晚。」四十屆了。真快!宋廣家有點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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