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一女二男三分情

第26頁 文 / 夏凡

    「讓我沉默,別逼我開口,我不想說出一些你不想聽的話。」殷深深患得患失,低落了十幾天的心情不想就此爆發,她寧願當一切都是她的錯,也不想再像上次又吵一次,因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沉默比不想聽的話更讓人難以忍受。」牧可風怒吼著。自從方小官出院那天後,他們倆的關係就變得時好時換,尤其殷深深的態度教人捉摸不定。

    殷深深只是回過頭。

    「有什麼事說出來總比藏在心裡好。」牧可風幾乎想掉頭就走。

    「好——那麼你說——你愛我。」殷深深回身望著牧可風。

    「這跟你不想說話有什麼關係?」牧可風不習慣被人如此脅迫,而這三個字也不應該在這種情形下說出口的。

    「我就知道你只會對我說喜歡我,喜歡不一定等於愛。你走吧,我不要自己再對你無理取鬧,變的連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殷深深搖著頭。

    「你這又是什麼邏輯?」牧可風說,他真弄不懂殷深深究竟在想什麼,好好得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別管我。」殷深深怎麼努力都無法抹去那天看見的事,也揮不去徐鳳眉說的話。「你走吧。」

    牧可風雙唇微張,原打算再說些什麼,卻只是重重吐一口氣,回身走向木門。當他拉開門時,轉頭看著立於原地的殷深深。

    「等你想說話——再打電話給你。」

    一陣門板拉動後,關閉的聲音震落了殷深深積了多日的淚水。她真的無法承受她不是牧可風全部的事實,她的心絞痛這,奔回睡房。

    女人啊女人,你們都一樣,永遠都只能用淚水洗練,為愛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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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冒是早好了,怎麼氣色還這麼差?」因為牧可晴的通風報信,殷達實特地到妹妹住的地方來證實一下。原以為把妹妹交給男朋友照顧永遠都比哥哥還來得周到,所以心想殷深深這次只是鬧情緒,沒想到一見面便被她灰沉沉的臉色嚇了一跳。

    「沒塗口紅的關係吧。」殷深深搓揉著臉頰。這陣子她的確發現自己暗沉的臉色,但,她哪有心情理這些,在哥哥面前又不想顯得太軟弱,只有強打精神。

    「有沒有去看醫生?」殷達實嚴厲地問。

    「沒事啦。」殷深深說。

    「牧可風呢?他是醫生,他怎麼說?」殷達實不想旁敲側擊。

    「他——」殷深深本不善說謊,「他最近很忙,我們有一陣子沒見了。」

    「吵架了?還是有什麼事?」殷達實追問。

    「哥——你別那麼緊張好不好,好像我們非得在一起不可似的。」殷深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麼容易就發火。

    「好,我不猜,你自己說,為什麼你們沒見面?為什麼你把自己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殷達實說的一點都不過分,殷深深臉色奇差,全身上下都瘦了一大圈。

    「我說了,他很忙。」殷深深還是咬著牙,不肯說實話。「而且,這陣子我只是食慾不好,精神比較差,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不說,我去找牧可風了。」殷達實知道殷深深的脾氣,盤算著這一招一定管用。

    「哥——不要!」殷深深急吼著。

    「如果你不給我一個答案,我就去找他。」殷達實一收效果,立即再強調。

    「我們分手了。」殷深深低聲地說出這五個字。

    「分手?為什麼?你提的?還是他?」殷達實焦急。

    「你別這麼婆婆媽媽好不好!」殷深深又生氣了,「你要答案,我就給你答案,哪裡有為什麼。」這時,淚水狂亂地飛散在殷深深的臉龐。

    「好,米不用告訴我,我直接去問。」殷達實不管殷深深的淚,他並非好奇想究跟追底,而是要知道妹妹傷心的真正原因。

    「不要去,是我自己沒辦法愛他。」殷深深嗚咽著,也為牧可風那天離去前丟下那句話而心酸。她每天忍著想撥電話的衝動沒給他打電話,而他竟沒再出現過,她不過是個要有可無的東西,即使從此都不在他的生命裡出現,他一定也無所謂的。

    「你說什麼?」殷達實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哥,可晴對你來說是什麼?」殷深深問。

    「最重要的寶貝,她是我的一切,相對的,我也是她的一切。」殷達實回答。

    「我就知道哥哥回這麼說。」殷深深用手指抹去淚水,「所以——如果人家無法把我當做最重要的一切愛著的話,我是沒有辦法呆在他身邊的。」

    殷達實不願昔日的顧慮今日竟成真,頓時啞然無言以對。

    「我知道他好還愛以前深愛的女人,他跟我在一起,也未曾對我隱瞞這些。是我自己以為能在一起就可以了,我高估了自己,他沒有錯,錯在我,你也別去問人家,我想灑脫一點,不要這麼大了,還要哥哥為我出頭。」

    「可是——你——弄成這個樣子——」殷達實真是不忍,這個見組的么妹。「喲我不管你的感情問題也可以,你明天和我去醫院檢查身體,把臉色弄好來。」

    「我明天很忙。」殷深深並非搪塞。

    「我不管——否則——」

    「別強人所難,哥,我一定去看醫生,證明我沒事,好好的,到時候給你醫院的收據,我不騙你。」殷達實的關心至少也是種安慰。

    「好,我會打電話來問,你別想打混。」

    「知道啦!」

    殷達實離開殷深深的住所後本來有一股衝動想去找牧可風,但又想,如果他們無法彼此信任,給予彼此全部的愛,那麼長痛不如短痛,讓深深苦過這一陣子,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這麼一想,殷達實便轉回回學校的路。感情的事,第三者是很難幫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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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慢才來開門?」柯亞男在門外嚷著。

    殷深深又睡過了中午,懶懶地拉開木門走向小院子。

    「每天晚上你都急著說要回家,我特地找個白天來看你,最近究竟是怎麼了?你的臉色真是見光死,睡到現在還有黑眼圈,早上一定沒吃,是不是睡過中午,連午餐都省了。」柯亞男一進屋便叨叨絮絮地說了一大串。

    「怎麼最近所有人都變成老太婆,一看見我就嘮嘮叨叨一串數落。」殷深深走進浴室,望見鏡中疲憊的面容,難怪別人會嚇成那樣。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想起前兩天答應哥哥上醫院檢查,今天就讓柯亞男陪她去好了。「我梳洗一下,你等我。」

    「深深,你老實說,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是——你跟牧可風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又是相同的問題!殷深深強自振作,親人與朋友的關心竟成為另一種心理上的壓力。

    「你竟然和我哥哥問的相同的問題,可見得我和他的關係是連身邊的人都不看好的,這樣教人擔心的戀情還是早點結束比較好,何況,我跟他從認識到現在不過短短的幾個月,還沒到互許終身,給彼此承諾的階段,對我們來說,分手是件極為容易的事,不是嗎?」

    「我倒希望你說的是真心話,如果你只是編些騙別人,還騙自己,那就太不像我所認識的殷深深。為愛傷心可以,傷了心還不夠,又傷身體就笨了。」柯亞男聽了殷深深口是心非的一段話,有些不痛快。「你臉上那點妝一點作用也沒有,既憔悴又病泱泱的,你是在自我摧殘!還說得那麼灑脫,感情不在相識的時間長短,而在於用情的深淺,你一向最信名字了,看你那個什麼好名字,對感情都還沒把握就讓自己陷得那麼深。」

    殷深深不覺苦笑了下,就是柯亞男會一副直腸直肚,哥哥不可能當著她的面說出這樣可能會傷她心的話,而她這個好朋友卻是不吐不快,說到她的痛處。

    「我沒那麼脆弱,這陣子就是不知怎麼搞的,老覺得累,眼皮好重,看到東西一點胃口也沒有——真的和我跟他的事沒關係。」殷深深發覺自己同率直的柯亞男一起,反而比較能聊心裡頭的話,「至於——我和牧可風,唉!如果我現在不說些灑脫的話來安慰自己,難道你教我自怨自哎嗎?總是一想到他還深愛著過去的戀人,就算他抱著的是我,我還是不能夠感覺到真正的幸福。」

    「感情用得越多,相對要的就多。算了,誠如你所說,既然愛不下去,分了也好,狠狠地痛一回,總免得將來斷都斷不了。」柯亞男仍直言不諱。

    殷深深突然覺得有些沉重,原來別人也是如此看待她的感情——她彷彿置身一場夢境之中,在夢中任如何地賣力演出,旁觀之人早知那是一場夢,在她夢醒還忒自沉湎於夢中情境之際,任何人都能很輕易地給她當頭棒喝。

    「走,上醫院去!」柯亞男說著已起身。

    殷深深狐疑地望著她,剛剛一直都沒提到要去看醫生的事,怎麼她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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