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不良老公

第13頁 文 / 阿蠻

    若耶開始相信,崇尚自由的老爸與重視物質的老媽早早分手,真的不是一件壞事,要不然她的童年很可能是在砸鍋搗碗的日子裡度過。

    「好吧!餅到底要做多少,隨你們的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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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耶把母親與陽龍台送出門後,才想起廚房裡那鍋來不及熄火的咖哩茄醬。

    「媽啊!三十分鐘,我看一定焦定了。」她快步奔進廚房,發現事態沒她想的嚴重,因為睡飽的屈展騰已神清氣爽地站在爐火前,準備將食物倒進盤裡。

    這讓她眼睛一亮,「你幾時醒的?」

    「大概三十分鐘前,被敲門聲吵醒的。」

    「那你大概聽到我和訪客之間所談的事了吧?」

    「沒錯,很高興聽到你在別人面前誇耀我有潛能。」他眉飛色舞的模樣像是撿到千元大鈔一樣。

    「那你沒聽清楚,我只是引用爸偏袒你的話來反駁我媽而已。」

    「不僅如此,你還要你媽認命,接受有我這樣的女婿。請問一下,你這是真話,還是玩笑話?」

    「你猜呢?」

    「這事我可不敢亂猜,因為猜錯的後果有時可是會弄巧成拙。」

    「那你覺得我們之間結的這場婚,該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還用問嗎?我這次來找你,追求你的意圖該是再明顯不過了。」他忍著沒跟她訴說他這兩個禮拜是怎麼輾轉反側想她的,因為怕她聽了會被他嚇到。

    「既然如此,我們就假戲真作好了。」

    「那麼補上一個吻,慶祝我們達成共識,你說好不好?」

    「不好,你嘴上有東西。」若耶漾著甜笑,往他沾了醬汁的唇比去,糗他一句,「你是偷吃還是試吃?」

    「都有。」

    若耶瞄了他一眼,「你沒加鹽添料吧!」

    「我想你會翻臉,連這種念頭都不敢有。再說,你這一鍋素咖哩看起來雖然其貌不揚,但嘗起來味美極了。」他右手端著鍋子,左手掐著鍋鏟,彎下膝頭與她眼對眼,然後擺出一臉無助的模樣,「我好話說盡,小姐可不可以高抬貴手,代勞抹一下。」

    若耶抓了一張面紙,捧著他的下巴,替他拭去唇邊的菜漬。「下次偷吃時,嘴要記得抹乾淨。」

    「我寧願被你吻乾淨。」他眼巴巴地看著她可望不可及的唇。

    「那得看我心情好不好而定。」

    「所以這次沒指望了。」他翻了個白眼,直起身子,轉身打點晚餐。

    她快步走到他前面,接下他手上的鍋鏟,在空中揮了兩下,並發號施令,「這頓飯是我煮的,你趕快到桌邊坐好,不准你搶飯碗,也不可以評論我做的飯難吃。」

    「是,小姐。」他認為她燒菜的廚藝已過了他專業的低標關卡,做飯又有什麼難的?

    結果,當屈展騰嚼到半生不熟,且可以在齒間爆響的米粒時,他才知道有人天生是不會「做飯」的。

    他忍不住暗示道:「這樣的米飯最適合拿來做蛋炒飯。」

    「警告過你不可以評論我做的飯。」

    「我只是好心建議一下。」

    若耶手一伸,擺出要端走他盤子的架式。

    他兩手將盤子掐得緊緊的,「小姐,等等,我還沒吃完啊!」

    「不受歡迎的建議叫批評,你難道沒聽過嗎?」

    「廚藝界裡最難聽的粗話我都聽過,當然清楚了。」

    「那你還敢明知故犯?下次想吃我煮的飯,你得用求的。」

    知道還有下次時,他聰明地不再多說,趕忙扒飯,以行動證明一件事,她煮的素咖哩好吃到讓人甘願忽略飯難嚼的事實。

    吃完飯,該是等食物消化的休息時間,不料,屈展騰竟跟若耶建議,「我要把廚房裡接觸不良的插座換掉,你乘機想想,還有沒有欠修理的東西?」

    有沒有搞錯!人家吃飽不是一支菸在手,就是撐著跟豬公一樣不肯動;他吃飽後,反而閒不下來!

    若耶兩眼骨碌碌地轉著,想的可不是太早跳起來的烤麵包機或關不緊的水龍頭,而是讓他閒不下來的原因。

    他怕她咬他嗎?

    還是怕被她拒絕!

    他上次黏著她求愛時,可沒有今天這麼地紳士,這讓若耶體會出古時因媒妁之言成婚的男女,得在一夜之間變成夫妻的尷尬了。

    她窩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可是電視上究竟演了些什麼,她完全沒概念,因為她的心思還是有部分惦掛著他。

    怎麼辦?她跟以前那些男朋友也只不過做到擁抱的程度而已,倘若他無意發動愛的攻勢,她樂得繼續當小姐。

    現在他已換了三個燈座,轉回客廳修天花板的吊燈了。

    她趁他檢查螺絲帽的空檔,出聲吸引他的注意力。「爸是不是事先知道媽會來找我,所以躲著不來這裡看我?」

    「你真聰明,自己猜出來了。」

    「是爸要你來打探狀況嗎?」

    「他沒這樣建議過。這次來找你,真的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若跟媽有來往,會傷到爸的心嗎?」

    「多少會有一點吧!但調整心態是必須的,只要你能讓他體會到你對他的愛沒有因此而減少,我想他會漸漸接受你與母親重逢的事實。」

    「你跟他那麼親近,比我還瞭解他的思路。」

    屈展騰要她別擔心,「我沒跟你較勁的意思,有時候,表達不了的愛才是最深厚的,只可惜方式不對而已。」

    若耶的目光從螢光幕改挪到天花板,觀察他站在椅上、歪頭換保險絲的模樣,她突然覺得他好帥,而且被他將一件事認真做到好的態度而感動到了。

    她起身慢踱到他身邊,關心地問:「你的被子夠暖嗎?要不要我再拿一件毯子給你蓋。」

    他停下動作,想了一下後,婉轉地拒絕道:「不必麻煩,我半夜若覺得冷的話,可以抓出睡袋將就一晚。」

    「一晚?你明天就要回巴黎了嗎?」

    他點頭,先「嗯」出一聲後,才補上一句。「下午三點的飛機。」

    「那真可惜,我明天一早得趕去飯店接早班,恐怕沒機會跟你說再見。」

    「不要緊,現在說也是可以。」

    「好主意,你得先下來。」

    屈展騰停下動作,長腿一放後,跨下椅子面對她。

    他才剛站穩,她就踮起腳尖,捧住他粗獷英俊的臉頰,迅速湊上一吻。

    她吻他的力道輕得像空中飄的羽毛,可是若即若離的親密感卻比火辣辣的法式吻還令人回味。

    他還未能反應過來,她已將一串鑰匙晃到他的眼前。「鑰匙你留著,下次再回來,直接開門進來就好。我先說晚安了,房東先生。」她轉身就要上樓。

    他及時牽到她的手,提醒她一件事,「可是,你忘了說再見。」

    她轉過身子開口要說再見時,他卻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

    他緊擁住她,在她的耳邊呢喃,「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個月以前我們沒碰上,現在站在這裡修燈的人肯定輪不到我。」

    「這表示你不後侮跟我綁在一起了?」

    「當然不後悔,我倒擔心你不願跟我有所牽扯。」

    原來他們成親那天,一個裝酷,另一個裝醉的用意都是在害怕對方的不情願!

    若耶釋懷了,笑逐顏開,瞭解他大老遠跑來這裡看她,是想以行動表達他在乎自己的心意。

    這也讓她不再推拒一個事實,原來自己喜歡的是他的想法與個性,而不是他的外表究竟構符不符合她要的那一型伴侶。

    若耶馬上讓他寬心,「我願意繼續下去,但又怕發生得太快,我們會後悔。」

    「我感覺得出來,所以才打了只待一晚的主意。聽我說,我們何不先從朋友做起,等你覺得時機成熟後,再告訴我決定。」

    「真的嗎?如果我現在說時機已成熟的話,你要怎麼做?」她頑皮地探問一句。

    他鬆開她的人,轉身跳回椅上,一邊修燈,一邊趕她走,「拜託,請別這樣折磨人,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你何不現在就回房關燈睡覺?」

    「可是我還沒說再見……」

    「謝謝,你現在說了,我聽得一清二楚。」

    「膽小鬼!」她笑罵他一句。

    他威脅她道:「你再不走,我扮大野狼吃掉你,絕對把你啃得一根筋骨都不留,那時你就曉得誰才是真正的膽小鬼。」

    若耶不但沒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裡,反而逗著他,「哎啊!我好怕。」

    「好,怕大野狼是一件好事,最起碼知道要躲,所以你還不趕快回房睡覺去。」

    「遵命,房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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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展騰像候鳥一般,定時定期的往返於巴黎與洛桑之間。

    一個半月過去,他的自行車壓過了種類繁多的松針落葉,滑過了數千公里的冰水、凝霜與霧霰。

    這條崎嶇不平的道路總是耗去他大半的精力,卻堅定了他想見若耶的決心,尤其他知道她會守在窗前期待他的造訪時,所有的疲憊都因見到她而一筆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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