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妾本多情

第1頁 文 / 喜洋

    楔子

    幕,再次緩緩升起……

    「小湘。」延陵旭輕喚。

    她兀自閉著雙眸,沒有回應。

    「小湘?」他不禁有些著急。

    「嗯?」她終於像頭小貓,輕輕地嚶嚀了一聲。

    延陵旭笑了,幫她拂開汗濕的發,疼惜的說:「妖精。」

    她聽見了。「你說什麼?」睜開的雙眼果然閃現出妖艷的晶光。

    「說你是我最寶貝的妖精。」

    「成親二十年了,」她的雙手立刻如蛇一般的纏繞到他頸後,緩緩摩挲。「在生下五個孩子後,我依然是你的妖精?」

    「成親二十年,生了三男兩女之後,你依舊艷光四射,不是妖精是什麼?」他每說一句,就啄吻她一下。

    他逗得冉湘咯咯直笑。「別這樣嘛!才剛親熱完,也不怕……」她突然倒抽一口氣,而後滿面通紅。

    延陵旭卻不放過她,將她擁得更緊,「怎麼不說話了?」

    「你這樣,教人家怎麼說?」冉湘撒嬌的道。

    「我怎樣了?」

    「我的爺,你可真霸道!」說是這麼說,身子卻也挺了過去,曲意承歡。

    「你這小妖精,」延陵旭乾脆從她的額頭一路往下吻,不再掩飾他的意圖。「難道不知道你每次喊我『爺』,我就會按捺不住?」

    「你看看你,就是這樣,我才會貪得無厭。」

    「還怪我呢!」她在急喘聲中掙扎的笑著。

    延陵旭將她的人整個扣在身下,雙手和雙唇則猛攻她敏感的耳垂和乳尖。

    延陵旭低吼道:「小湘湘,不准離開我,你是我最心愛的寶貝,不准離開我。」

    「大元帥,大部督,」冉湘既叫了他如今的頭銜,也喚了他前世的職稱。延陵旭的前世是三國時代的大英雄周瑜,而她,自然就是艷冠群芳的小喬。「前生雖然驟別,但今世已經重逢纏綿,難道還不夠?」

    俯視著她一如初識少女時嬌美的容顏,延陵旭豪氣萬千的說:「不,周瑜早逝,對小喬夫人的虧欠,光一世怎麼還得夠?」

    「那你想如何?」冉湘媚眼如絲,緊緊纏住了延陵旭。

    「我想要與你再約來世,再相逢、相識、相知、相愛與相惜。」他擁緊了她,兩人數不清幾度的合而為一。

    冉湘主動獻上紅唇,在唇舌的交纏間應允,「好,我們再約來世,身心相許。」

    他精壯的身子與她滑膩的肌膚相互親暱地摩挲,迸射出炫爛的情火,像在照亮一個超越俗世的夢想。

    一個虛無縹渺,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夢想。

    第一章

    五百年後

    上元燈節,照得北京城燦如白晝,人人喜氣洋洋,都想捉住年的尾巴。

    信子安退至街角,一雙俊目精光乍現,完全不輸來往人群手上的燈籠。他笑了笑,牽動美好的唇形,竟惹來前頭一位姑娘的回眸嬌嗔,以及她和同伴的低聲絮語。

    「你快瞧。」看的那個姑娘說。

    「瞧什麼呀?」另外一個姑娘一臉的糊塗。

    「瞧後面那個人啊!」

    「一身黑,好怪啊!」

    「什麼怪?是俊呀!」

    女孩不禁低呼一聲,「你說什麼?也不怕羞!」

    「羞什麼羞?元宵可是我們女孩子家能夠出來透氣的唯一機會,不乘機看個夠怎麼可以?」

    她們的話挑起子安難得的興致,他立刻做了件平時絕對不可能做的事——自較暗的街角站出來,刻意讓她們看個清楚。

    這下連原本「訓誡」同伴的那個女孩也怔住了。他的確是個俊逸的男人,一身黑衣絲毫不減其光采,反而令他顯得格外神秘又引人入勝。

    「怎麼了?」原本叫她瞧的那個女孩笑了。「你也迷上啦!」

    一句話立刻將她喚回到現實中來。「說什麼呀?越說越不像話了,咱們快走。」

    子安只是一徑的微微笑著。她們看起來僅十五、六歲,正值青春年少,而自己已經二十七,整整大了她們十歲不止,哪能真的跟她們嬉戲?

    不過,子安更清楚攔住自己腳步的原因並非年齡,而是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

    「快看啊!是八賢王的大燈,真漂亮。」嘴上嚷著要走,腳步卻始終沒移開的女孩叫道。

    這一次,連子安的眼光都被吸引過去,要出手便趁現——

    「哎喲!」一聲驚呼,把他全盤計劃打散了。

    子安扭頭一看,竟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

    「哎喲,好疼呀!」少年繼續叫著,不停呼痛。

    「你……」他不能不管,但今夜他的確有要事,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喂!小兄弟,能不能起身?」

    「你瞎了狗眼了是不?沒看到我腳扭傷了嗎?怎麼起來?你就不會扶我一把?敢情你連手都廢了?今天真是倒霉,遇見個沒眼、沒手、沒心肝的渾蛋,真是——」

    「閉嘴!」子安不耐煩再聽下去,出口喝斷了他的話。

    「你說什麼?」

    「你分明長得人模人樣,為何滿口髒話,也不怕辱沒了令尊令堂。」

    他不這樣說還好,一說少年先是一怔,繼而放聲大笑。「一看就曉得你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一開口便酸味十足,省省吧!小爺吃你這一套。」

    「哪一套?」

    「仁義道德的那一套。」少年一派的桀傲不馴。

    「你這孩子居地沒有教養。」子安不自覺的皺起眉頭。

    「我不是孩子,不要叫我孩子!」他的反應十分激烈,甚至還令他激動得站了起來,痛得他立刻又叫一聲,「哎喲!」「哦?」這下子安倒聽出興味來。「你不是孩子是什麼?你今年多大了?」

    「我——」少年話還沒說完,襟內已掉出六、七個荷包。

    兩人同時往下一看,子安率先發難。「你是個賊。」

    「我不是!」他漲紅了臉力辯。

    「不是?那這些是什麼?」撿起繡得精緻的荷包,子安大聲逼問。

    「我耳朵沒聾,你不必那麼大聲。」

    「我問你這些荷包怎麼來的?」

    「我——」話聲一窒,隨即轉口,「是我的。」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好騙。」子安蹙起眉頭。

    「我沒騙你!這些荷包真是我的。」

    子安不再理他,先掏開了荷包,赫然發現七個荷包裡頭竟然全是空的。

    少年見他面露詫異,立刻回復神氣挑釁,「怎麼樣?這下相信了吧!」

    「說!你的同夥在哪裡?」子安卻更進一步的揪住他的前襟。

    「放手!」少年的身形雖然瘦削,身手卻十分利落,立刻甩開他。「你想幹什麼?」

    「想要教你做人的道理。」

    「不必你多事,你——」

    就在他們一來一往間,忽然聽見一個高亢的尖叫聲。「殺人了,殺人了!救命呀!」

    殺人?子安一怔,他都還沒有動手,怎麼可能殺人?

    少年想往人群中鑽,子安無暇思考便動手拉住他,「你想逃到哪裡去?」

    「我叫你放手呀!你這個大叔真是莫名其妙,一直糾纏不清,我跟你究竟有何瓜葛?」

    大叔?天啊!他「才」二十七歲,怎麼就變成「大叔」了?

    更莫名其妙的是,他幹嘛在這個時候想起這些事?完全沒有道理啊!好像打從碰見這少年那一刻起,所有的計劃便都灰飛湮滅,所有的思緒也都亂了規章,怎麼會這樣?

    哎呀!現在也沒有時間細想了,畢竟時機已過,而且少年扭傷的腳終究是自己的傑作,如何能放任不管一走了之?

    「現在我沒空跟你說這些,總之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子安拉起他的手。

    「放手!」少年的反應仍是一貫的怪異。「不要碰我。」

    「請問你是金雕、還是銀塑的,這麼碰不得?」

    「不錯,我就是你碰不得的金枝玉葉。」

    他不這樣說還好,一說子安不禁聽得哈哈大笑,和週遭的嘈雜形成強烈的對比。

    「笑什麼?」少年皺起眉頭。

    「笑你話講得顛三倒四,可見你傷勢真的不輕,分明是個男孩,卻用『金枝玉葉』形容自己,豈不可笑。」

    「我……」少年這下可真是無言以對。

    「如何?再說呀!」子安好整以暇的追擊,絲毫不掩得色。

    「沒讀過書,沒書讀、沒錢讀書很可恥嗎?」見子安不說話,少年就更理直氣壯了。「你說呀!剛才咄咄逼人的氣勢哪裡去了?」

    聽他說得可憐,腳又一跛一跛的,子安更覺語塞。

    少年也不再多言,轉身就要走。

    見他要走,子安心中驀然浮現一個字——不!

    他身隨意動,馬上出手扣住少年的肩膀,心底卻猛然一驚,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

    「你干什——」回頭的同時,少年大叫出聲。

    不過子安畢竟略勝一籌,伸指一點他的軟麻穴後就把他甩上肩頭,同時迅速隱入人群中。「你乖乖的,別亂動。」誠霧飛癱軟無力的掛在信子安的背上,心底暗笑,王八走狗,你以為是你收服了我嗎?作你的春秋大夢!是誰中了誰的計還不一定呢!

    只是……他又該如何知會四爺,讓他不必操心呢?

    身邊的燈籠輝煌燦爛、美不勝收,但無論是子安或霧飛都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欣賞。子安此時想著,若是任務失敗了,不知八爺會不會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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