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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喜寶

    如果,那一團在惡水中載浮載沉的物體沒有發出驚聲尖叫,或許小周就會當「它」是沒用的垃圾。

    問題是,「它」叫了。不但叫了,還是高八度的女高音。

    「快!給我沿著溪床搜!」

    小周按下狂跳的心指揮若定,將所有的人手分成十個搜救小組,編派他們往下游作地毯式的搜尋。

    在狂風怒吼、雨聲震天中,浩大的車陣將三名全身是血、不省人事的傷患送醫急救。接著小周展現前所未有的氣魄,帶著兄弟一舉殲滅了飛虎幫,讓飛虎幫一夜之間成了歷史名詞。

    這個颱風夜,還真是不平靜啊!

    尾聲

    經過醫師診察之後發現,剪刀除了大腿、臂膀的刀傷外,全身傷痕纍纍;最嚴重的是,臉上

    一條由右臉橫掃向耳際的割傷,皮開肉綻,觸目驚心,當下就把剪刀推進了手術房。老虎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後腦勺腫了一個大包,傷勢嚴重,立刻被送進了加護病房。梁霞幸運的只是受了一點驚嚇並無大礙,休息兩天就好了。在她的堅持下,醫師同意由她來照顧剪刀,小周則自願負起看護老虎的任務。

    在他們無微不至的照拂之下,一個月後,剪刀和老虎都能出院了。

    一輪明月,靜悄悄地、慢吞吞地升了上來,嵌在鑲滿星鑽的黑幕中。

    皎潔的月華下,一望無際的平原上,一對璧人相依相偎。

    「你在想什麼?」剪刀拂去梁霞臉上的髮絲,輕柔地詢問。

    「我在想那時被關在工寮的日子裡,每天,我總是隔著窗欞望見天上千古不變的明月,直到天亮。可是好像怎麼看,都沒有月圓的時候。」梁霞仰望星空,心中感慨萬千。「你晚上不睡覺,身體怎麼受得了?」

    「夜裡除了崗哨,大部分的人都睡了,我怕有人會來偷襲,所以我都不敢躺下。」想起一個多月前的遭遇,梁霞仍是餘悸猶存。「幸好葛豐白天都在,我才能好好補眠。」「他都已經遭天遣了,你還提他幹嘛?」像是察覺到她的驚恐,剪刀兜住她顫抖的身軀,給她一個安心的擁抱。

    「我能保節,這都要歸功於他;若不是他想出的毒計,恐怕我一被抓走,就被他們『炒大鍋菜』了。」梁霞整張臉埋在他厚實的胸膛裡,微弱地出聲。

    「這麼說來我還得感謝他嘍?」剪刀打趣地說道。

    「是啊!那你呢?那段時間你在想什麼?」梁霞抬起頭,好奇寶寶又來了。「當然是在想該怎麼救你出來。」他輕點著她的鼻頭,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恰。「就這樣?」

    「當然不只這樣。我說過要保護你,而這一切苦難卻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很自責。」剪刀低下頭,和她親暱地額貼額。

    「不!不是因為你。最早也是因為要救我弟弟,你才和葛豐結下樑子,所以我才是禍端。」聽到他把一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梁霞急著反駁。

    「不管是為了什麼,現在都雨過天晴了。」朗笑一聲,剪刀拉著她坐在綠意盎然的草地上。「是啊!我還以為我們逃不過這一劫咧!」小心翼翼地避開他手臂上的傷處,梁霞偏過頭輕吻著他的臉頰。「接下來呢?」

    「其實我在知道葛豐把你擄走的時候,就已經規劃好了。」剪刀慎重地考慮過,他早有脫離黑道的念頭,而且一步步地朝著這個方向走;這次的事件,只不過是讓他的理想加速進行罷了。「我決定等把你救回來之後,就金盆洗手,帶著你遠離這塊土地,不再混跡江湖。」「壞……」這樣的答覆梁霞覺得有點意外,如果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那她該如何回報他的盛情?「我在病床上想了很多。為了岳父大人的休養生息著想,我想你不會反對我選擇南太平洋氣候宜人的澳洲,作為我們開始新生活的樂土吧?當然我不會把梁焱獨留在台灣,我可以透過管道,幫小舅於申請到一流學府的入學許可。」

    「唉!什麼岳丈、小舅子?誰跟誰要結婚啦?」梁霞嬌嗔地歎口氣,故作深宮怨婦狀。女人還真是會記仇!剪刀可想而知當初他說不能給與她名分時,對她的打擊有多大。不過沒關係,三天前他已經瞞著她,在各大幫派的面前舉行隆重的儀式,正式宣佈退隱的消息,並解散縱貫線幫;現在的他,可以堂堂正正、無後顧之憂地迎娶她當妻子了。從衣袋裡掏出個小絲絨盒,剪刀將它送至佳人面前。

    一枚白金鑽戒在月光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輝。「你就像戒面上的這顆『石頭』,專克我這把剪刀。」「你……」她張大嘴巴,杏眼圓睜,看著他為她套上戒指。

    「你願意跟著我遠走高飛?願意嫁給我嗎?」看她一臉呆愣的樣子,一定是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剪刀體貼地托住她的下巴,幫她合上唇瓣。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朱紅的柔唇主動湊上前去,軟化鋼毅的唇線,屬於他們的美好未來,才剛剛開始呢……不遠的大樹底下,站著兩個身高差不多,同樣俊逸帥氣的男子。

    風聲將戀人的情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他們耳中。

    「好嗯心喔!什麼『石頭』克『剪刀』?哪天要是蹦出個『布』來,不把『石頭』給包走了?!」嘻皮笑臉的灰衣男子抖落一身的「雞母皮」,相當的不以為然;照他說,大哥應該多練習一下甜言蜜語。

    面無表情的白衣男子涼涼地開口說道:「你別忘了,『剪刀』會把『布』給碎屍萬段。」「喂!以後我們兩個就是搭檔了,你能不能不要吐我的槽?」灰衣男子不滿地嘟嚷著。白衣男子不答腔,默默轉身離去。

    「你去哪裡啊?」草坪上那對男女正吻得難分難解,灰衣男子目不轉睛地監視著。「好戲才要開始呢!」

    「婚禮還有很多事要忙,我沒空陪你當偷窺狂。」

    「對喔!這或許是我們能為老大效力的最後一次機會了。」想到多年的兄弟「見色忘友」……不對,是找到幸福才對;不管怎麼說,分離在所難免,離愁壓得心頭沉甸甸的,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走吧!我請你喝兩杯!」白衣男子瞭然地拍拍灰衣男子的肩頭,愁眉苦臉太不適合擺在那張俊臉上了。

    「遵命!新任的縱貫企業董事長!」灰衣男子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換他摟住白衣男子的肩膀。

    「周伯文!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碰我!」白衣男子豁地甩開肩上那隻手,又急又怒地快步疾行。

    「這麼小氣!碰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小周低著頭唸唸有詞,一抬頭,白色的身影已經離他有一段距離了,他邊跑邊喊:「喂!喂!老虎,你別跑哇!你不是要請我喝酒嗎?你想去哪一家gaypub啊?」

    老虎聽到小周由遠而近的呼叫聲,連忙聚氣凝神,疾步逃離現場。

    開玩笑!他才不要被那個嘻皮笑臉的變態追上呢!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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