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夫從天降

第26頁 文 / 席梵旻

    「既然不愛她,那她的生死就不關你的事,你可以滾了。」見他沉默不回話,霍劭騏氣極了越過他就走,他不想和這種無情的人再有任何瓜葛。

    「不!我愛她。」說出這三個字,古承天頓時覺得無比輕鬆,他終於還是向心中最不願承認的聲音臣服了。這一段日子以來,他在仇恨與愛戀中掙扎著,彷彿身處在煉獄般的生不如死,弄得不僅身心疲憊不堪,更讓週遭的人因他遽變的性情而紛紛走避。

    或許霍劭騏說得對,華山漓姥所犯的罪孽不應該由蝶兒來承擔,如果他能早點這麼想,蝶兒也不會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甚至生死不明,這一切都是他害的!

    「蝶兒叫那個人翟姐姐。」看在他勇於承認的份上,雖然很不願意,但霍劭騏還是說了,畢竟剛才挾持蝶兒的那個女人指名要找的人是古承天。「那個姓翟的女人要你拿天書去換人,她還說你知道地方。」

    「翟姬!果然是她!」古承天陰沉的臉罩上一層寒霜,鷹般的眼眸閃著駭人的凶光。

    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早就知道翟姬拿不到天書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因此當他知道自己是翟姬狙殺的目標時,他於上刻將蝶兒推送給霍劭騏,讓她跟著他回安平王府,之所以會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擔心翟姬會抓蝶兒做威脅,所以只有讓蝶兒跟著霍劭騏回安平王府才是最安全的。誰知,他一心想把蝶兒趕離是非之地,沒想到卻弄巧成拙,反而害她身陷險境,他真是個十足的大笨蛋!

    「血玫瑰!」霍劭騏驚叫著,血玫瑰是個冷血、無情的女殺手,一旦落在她手上就別想活命,那蝶兒豈不是身在虎口了嗎?「快拿天書去救蝶兒!」

    「這事我自有主張。」古承天握緊拳頭逼自己冷靜下來,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否則不但救不了蝶兒,還可能會因此害了她。

    「你到底要不要救人?」見他一副無關緊要!不在乎的樣子,惹得霍劭騏腹中怒火直燒。

    「不關你的事。」救蝶兒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想假手他人。更何況,霍劭騏本是局外人,他不要他來淌渾水,免得日後惹禍上身。

    「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你是不是不想救她?如果是,告訴我血玫瑰把蝶兒抓去哪兒,我自己去救。」他怎麼會笨得以為古承天會拿天書和自己的生命去換回蝶兒,這個自私鬼根本巴不得蝶兒早點死,哪有可能自投羅網。

    「你好像很在意她?」古承天寒著臉,表情極度不悅。

    「廢話!她是我的人,我當然在意!」霍劭騏挑釁地揚起下巴,決定卯上他。

    「以後你最好記得改口,要是讓我再聽到你說蝶兒是你的人這句話,我發誓,我絕對會讓你這輩子再也開不了口。」

    「你也別忘了,是你親手把她『送』給我的,就算我喊她做娘子也不關你的事。」像是要存心嘔死他似的,霍劭騏盡挑些可能會讓自己喪命的話說。

    古承天頓時啞口無言,霍劭騏說得沒錯,是他把蝶兒拱手讓人的,他完全沒資格去管霍劭騏怎麼叫蝶兒。可是他不會就這麼輕易放棄的,既然他已經承認了對蝶兒的愛,那蝶兒這輩子就只能屬於他,誰也不許碰!

    看古承天一臉吃癟的糗樣,霍劭騏這才總算出了一口氣。不過出氣歸出氣,蝶兒的下落他還是得問清楚。

    「蝶兒到底被抓去哪裡?」

    「這事不用你插手。」

    「你是怕我功夫不如人?」霍劭騏十分不服氣的大聲嚷道。

    古承天沒有回答,急著想擺脫礙手礙腳的霍劭騏,不料,霍劭騏卻像是一隻臉皮超厚的蒼蠅,黏他黏得死緊,讓他走不得,無計可施之下,他只好答應他,否則再拖下去蝶兒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今晚我會夜闖蛟躍龍門,不怕死就跟來吧,不過,萬一你死了可別連累唐門。」既然霍劭騏硬要跟,他就成全他,只是他若有什麼不測,他可不負責。

    得到應允的霍劭騏連忙緊跟著他,怕他會在中途甩了自己。

    看著古承天凝重的側臉,霍劭騏頂才發現原來他一點也不自私、無情,只不過是過度內斂的冷靜讓人有種他什麼也不在乎的錯覺。其實仔細想想,古承天只是一個嘴上狠絕卻心無惡意的人,否則,蝶兒落在他手上那麼久也不見他有什麼報復手段。至於他把蝶兒讓給他的那件事,八成有他的理由,而這理由他敢肯定絕對是為了蝶兒好,只是如果他不說,別人永遠也別想猜著。

    「翟姐姐……停……我……別走了,我好難……難受……」蝶兒急喘地捂著胸口,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身體原就虛弱的她,現在更是覺得整個人就快厥過去了。這一路上她幾乎是讓翟姬給拖著走,問她什麼也不答,只是拚命的拉著她往前走,要是翟姬再不放手,她一定會昏死在街頭。

    翟姬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未停下腳步。

    蝶兒一張小臉因為難受而皺成一團,氣喘吁吁的問:「翟姐姐……你要帶我上……上哪兒呀?」

    翟姬彷彿沒有聽見她難受的喘息聲,仍是拉著她拚命的趕路,直到了蛟躍龍門的大門前才停下來,出示令牌後她一點也不敢遲疑地立刻將蝶兒帶進去。

    「這……這裡是什麼地方?」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機會,蝶兒又被這滿屋滿牆的龍形雕飾給嚇傻了眼。怎麼這屋子的龍騰圖全都殺氣騰騰,好似隨時都會將人生吞活剝似的,真教人打從腳底發寒。

    翟姬帶著她走進大廳,然後必恭必敬地朝布幕行了一個大禮。

    「尊者,屬下將華山蝶帶到。」

    「本座要你奪天書,殺古承天,你帶個女娃回來做什麼?」

    蝶兒才在研究這布幕後到底供奉了什麼東西,為何翟姬要這樣恭敬的參拜,一陣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幕後傳出,在毫無預警之下,她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請尊者息怒,古承天把她當成手心寶一般,有她在我們手上,古承天自然會乖乖的把天書交出來。」

    「幹得好。」藏元魯達滿意的稱道。

    先前翟姬背叛他想逃離中原,幸好被他遍及天下的門徒抓回,當時她還頑強的抵抗,打傷了他不少人,要不是解算天書還得靠她,他早就一掌將她給劈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決定慷慨地賞她一條冰蠶。這冰蠶仍天下第一奇毒,解藥調配不易,而解藥配方天下間也只有他知道而已,所以她若想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乖乖的替他辦事,絕不能再存二心。

    「翟姐姐,原來你把我帶來這兒是為了要威脅阿天。」一聽到他們要對付的人是古承天,蝶兒就開始著急,要是早知道,她就不會任翟姬拉著走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翟姬冷淡的語氣不帶一絲情感。

    「是不是又有人向你下毒?別怕,只要你不殺阿天,我就幫你解毒。」上次翟姬要殺阿天是因為有人向她下毒,逼得她不得不這麼做,這次她又想殺阿天,一定是又有人向她下毒,逼她就範。

    翟姬用眼神警告她別再說了,但蝶兒好像看不懂似的意說愈多。

    「翟姐姐,你的眼睛不舒服嗎?」她不解地盯著翟姬朝她猛眨的雙眼。

    忽然,藏元魯達悶笑兩聲,「原來她身上蝕心散的毒是你解的,既然你這麼有本事,那就讓你試試本座的冰蠶。來人,餵她冰蠶。」

    「尊者,當初是屬下在毒發之際誤食了五色草才碰巧解了毒,不關她的事。」翟姬擋在蝶兒身前,以她一貫冷淡的語氣向藏元魯達求情,她不想蝶兒死,再怎麼說蝶兒都曾經有恩於她。今天,要不是為了想得到冰蠶的解藥,她也不會把蝶兒抓來當籌碼,所以她不能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我才不怕你的什麼冰蠶、熱蠶!」蝶兒的身體明明已經虛軟得快支持不住了,但她仍是挺起腰桿決定和他們周旋到底,古承天雖然對她不仁,但她不能待他不義。「想抓我要挾古承天,你們別白費力氣了,古承天根本不要我,要不是他把我趕出唐門,你們會這麼輕易就抓到我嗎?要嘛就殺了我,省得我浪費你們的米糧。」

    「翟姬,她的話當真?」藏元魯達沒有情緒的聲音顯得格外駭人,他不允許有人壞了他的大計,擋他路者,格殺勿論!

    「等著看不就知道了。」翟姬冷淡地應了他一句。自從離開空幽谷之後,古承天和蝶兒之間的事她根本不清楚,如今也只有等,若古承天真的不來,那也是她自己命該絕,怨不得人。

    「將她帶下去,若本座算得沒錯,今晚將有貴客來訪,哈哈哈……」藏元魯達的笑聲陰森森地在大廳裡迴盪著,聽了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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