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於薇
這聲音是……璽兒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錯愕得不敢回頭求證那是於濤的聲音。
「你說謊,璽兒,為什麼到現在你還不敢承認對我的情感呢?」於濤的語氣又輕又柔,他一步步地接近到璽兒的身後。
爾珈一見於濤充滿深情的眼神便全然明瞭,這兩人早已真心相許,他這個外人又怎能介入得了他們倆的世界呢?所以,他只好悄然地離去,徒留一縷愛慕之意在風中,只能暗地哀悼他尚未開始便結束的戀情。
璽兒不敢回頭,但淚水已爬滿她消瘦的臉頰,她多希望這一刻是在夢裡,那麼自己就可以毫無忌憚地投奔到他懷裡,盡情哭訴這些日子以來的相思。
忽然,一雙堅實的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從背後緊緊地摟著她,無聲地敘述他對她的深情愛戀、款款柔情,久久不肯放手。
良久,手臂的主人終於又開口:「你可知我有多想你?璽兒,若不是眷戀你的溫柔多情,只怕我早已挨不過莫莎婕的那一掌,這次真的和你天人永隔。」
於濤剛剛才從琉璃口中知悉璽兒入宮之事,便顧不得琉璃及其他宮女的阻止,撐著虛弱的身子,硬是要來璽兒的樓閣見她。
璽兒心中除了內疚還是內疚,當時她就是為了救他,才會以身子去抵擋姥姥的掌功,沒想到卻反而害了他,差點讓他成了冤魂。
「恭喜你,穆特王子,很高興知道你平安無事,我和姥姥的罪孽也能減輕一些。」她強迫自己說些冷漠無情的話,完全無視於他真摯誠懇的情意。
「為什麼要如此言不由衷呢?璽兒,如果你真像話語中的那般無情,何以不敢面對我,你回過頭來看著我呀!」他再次低聲呼喚,以極度輕柔的語氣說著。
因為她怕自己一見到他,情緒就會崩潰;她怕自己會忘了矜持而投奔到他懷裡啊!璽兒在內心吶喊著,她何嘗不是受盡煎熬呢?
「你沒有錯,璽兒,別再為莫莎婕封閉自己,她今天的下場全是她自作自受,你沒有必要為她犧牲,你聽懂了嗎?璽兒。」於濤打算一步步攻破她的心防。
璽兒緊緊地掩著她的嘴,深怕自己的哭泣會讓於濤聽見。
「全過去了,璽兒,現在你安全了,莫莎婕再也威脅不了你、也傷害不了我,你還在害怕什麼呢?」他輕輕地說。
終於,璽兒的情緒崩潰了,她搖著頭哭訴:「過去不了的,二十年前的舊仇加上二十年後的新恨,西薩王會輕易饒恕姥姥的罪過嗎?我是姥姥一手扶養長大的,她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處死。姥姥是你們的敵人,我也是你們的敵人,你跟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所以你為了這些理由,便放棄我們的愛情,這樣公平嗎?」
「我知道這不公平,但你教教我怎麼做才好啊?」璽兒哭得像淚人兒。
於濤輕柔地扳過璽兒的身子,深情款款地注視她淚水汪汪的明眸。「相信我,從現在起只要你放心地把自己交給我,我保證我們可以在一起,而莫莎婕也絕不會有事。」
「我怕我會再帶給你不幸,我是個不祥的女子。」於濤的話給她無比的安全感,但仍有一絲的不安在她心裡作祟。
他以食指壓著她的唇。「不准再說你是不祥的女人,你永遠是我的寶貝。」
璽兒的淚水又氾濫決堤,於濤的濃情蜜意讓她哭倒在他懷裡。「我愛你,於濤,我真的好愛、好愛你。」終於,璽兒不再掩飾她的情感,明明白白地釋放她的情感,恣意說出她愛他的真心。
第七章
自從與璽兒重修舊好,於濤更不顧得傷勢,成天往璽兒居住的樓閣跑,時時與她賞花談心,快活得不得了。卻也因為心情愉悅、神清氣爽,使得他的傷勢好得特別快,才幾天功夫便可以運用輕功,飛彈縱躍於屋瓦之上,更方便他與璽兒約會。
「午安,小丫頭。」於濤拎著御膳房送來的點心,悄悄溜進璽兒的廂房,忍不住在她耳後偷香了一下。
被他一吻,璽兒滿臉通紅,又驚又喜地笑罵:「又偷親我,不怕被宮人瞧見,多難為情!」
聞言,於濤更大膽地摟著璽兒的腰際,親熱地說:「放心,我早吩咐閒雜人等,一律不准接近這樓閣,所以不會有人來打擾。」
這幾天,璽兒還不太習慣於濤的深情浪漫,他總是喜歡吻著她、摟著她,時時刻刻在她耳邊說些甜言蜜語,教她常常懷疑這幸福的畫面,是不是在夢中?然而他總是用最真實的語氣告訴她,從此以後要永遠守在她身邊,保護她、疼愛她。當她忍不住落淚時,他再以溫柔纏綿的深吻封緘她啜泣的唇,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好壞喔!」璽兒的粉拳又嬌又羞地往他胸膛捶落。
把臉湊近璽兒的粉頰,他扮起俏皮的表情。「嗯,哪兒壞呀?」
璽兒指著他的眉毛、眼睛及鼻子,說:「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當她的手指來到他的唇邊時,冷不防地被於濤一口咬了下去,然後,他又很輕柔地吸吮著她纖細的玉指,雙眸帶著微笑。
璽兒沒料到於濤會來這招,雙頰霎時緋紅,趁他輕放時抽回手指,輕斥:「對,最壞的就是這張嘴。」
突然,於濤唇邊的笑意轉為更濃。「哦,那你一定要再見識它更壞的時候。」
語畢,他暖暖的雙唇貼上璽兒尚未合起的小嘴,狡猾的舌尖更是迅速纏住她的舌瓣,熱情地吸吮她的芬芳舌香。
感覺到他既熱情又浪漫的攻勢,瞬間,她成了溫柔的小貓咪,溫馴地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任他予取予求地顛覆她的靈魂。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可以藉由肢體語言來交談,每當他碰觸她的肌膚時,她都能感受到他強烈的愛意,她身體每一寸被他碰觸過的地方,都有如烈火般的熾熱。
璽兒睜開醉意濃濃的眸子,嬌媚羞澀地笑著說:「真是好壞的一張嘴,看我怎麼修理它!」璽兒學得很快,她的舌也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迅速溜進於濤的唇齒間,以半生不熟的挑逗伎倆勾引著他。
伊人自個兒投懷送抱,豈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不過,他可不想讓她反客為主,立即採取主動的熱情攻勢,享受著她愈來愈深情的吻,以及她如天籟般的輕吟。
良久,他才讓她自由,瞧她那被自己吻腫的唇瓣,於濤又心疼又愛憐地輕吻著,然後輕語道:「嫁給我,璽兒,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聽到他的求婚,璽兒原本暈眩的腦子突然清醒,胸口有如巨雷般的震撼。
「嫁給你?……但我是莫罕人,西薩王他會同意嗎?」
於濤遞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只要你點頭,其它的事,你無須操心。」
其實,在璽兒心裡,有千個、萬個願意,但她卻不敢輕易說出口。「可是,姥姥現在尚在牢裡,萬一你父王仍要判她死刑,我怎麼能苟且偷安,只顧自己的幸福呢?」她感到非常為難。
於濤明白她的猶豫,他憐惜地摟住她的身子。「放心,莫莎婕的事,我會幫你解決的。」
然而,璽兒卻無法寬心,憂鬱依然佔據她清秀的臉蛋。「於濤,你對我愈好,我的心就愈迷惘,深怕有一天,老天會從我手中奪走幸福。」
「那是你多心了,璽兒,不會有事的,明天我就去找父王談我們的婚事。」他安慰地撫摸璽兒的秀髮。
儘管於濤信誓旦旦,璽兒還是揮下去心中的陰霾,她感覺好像有厄運即將來臨,不安與恐懼迅速爬滿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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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珈前腳才從西薩王批閱奏摺的御書房走出來,於濤後腳便跟著踏進。
「皇兒,御醫不是吩咐你要多休息,怎麼突然跑來御書房?」西薩王國事繁忙,每日伏首於奏章之間,對于于濤與璽兒之事全然不知曉。
「孩兒的傷勢已無礙,父王請勿掛心。」
西薩王收起奏摺走出御案,一把拍著於濤的肩頭,說:「都是父王虧待了你,今後父王會好好補償你所受的苦。」
「父王,鷹夙堡主視我為己出,孩兒一點也不苦,倒是苦了您老人家,為我操心了二十餘載。」於濤在鷹夙堡排行老三,除了下面一個妹妹於蘿乃堡主於振堂所親生之外,上面兩名兄長和他一樣皆是養子,但即使只是養子,於振堂仍將他們視為己出般的疼愛。
「關于于堡主對你的養育之恩,本王必當派人隆重道謝。至於安排你認祖歸宗之事,本王己命內務大臣去辦,等選好日子,就召告天下這件大事。」西薩王道。
「多謝父王,不過,孩兒今日有一事相求。」於濤拱手致意。
「哦,何事?」
「請父王赦免莫莎婕的死罪,並將她無罪開釋!」於濤進而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