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半顆少男心

第2頁 文 / 席安妮

    一看清來人,拓跋亹話中帶刺地說:「啊!我們的大忙人終於來了。」

    不理會他的諷刺,夜魈欠身問:「您找我?」

    「還知道我找你。」他一臉不高興地冷眼睨著夜魈,隨時要爆發的怒氣讓一旁的人顯得有點緊張。

    「我也想當作不知道,但君命難違,所以我還是來了。」夜魈無禮地回道,一點也不懼於對方是高高在上的王上。

    「你這是藐視王令,我可以判你個罪。」拓跋亹突然大怒地叫道,但夜魈依然無動於衷,好似他們只是在聊天。

    他簡單地揮手:「請吧!」

    見所有的威嚇都無效,拓跋亹最後只是歎氣地搖頭:「好無情的人。」

    夜魈無所謂地聳肩,他已經習慣了。「太瞭解你了,若要判我有罪,也不會催我來了。」

    被說中心事的拓跋亹只有打哈哈地點頭:「是是,是。」

    他們之間一下子就失去了君臣間的那種嚴肅氣氛。夜魈是當今王上的小舅,兩人年歲相仿,讓他們不只是君臣也是朋友,因此除了在正式場合外,夜魈和拓跋亹一向是直來直往地稱呼。

    「好了,談正題。」夜魈急著想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大事需要把他急召來。

    拓跋亹是避而不談,順勢起了個架勢:「來比武?」

    夜魈臉一拉,這似乎跟急事無關吧?心中不悅,也沒給對方好瞼色:「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一直找不到好對手,總要讓我打個痛快吧?」在這宮中是找不到真正的對手,武師們都怕把他弄傷了或有什麼閃失,所以對他都是讓三分,打起來一點也不過癮。

    「如你所願。」接著,夜魈並不通知便出了手。

    就在兩人一來一往間,拓跋亹同時也想著要如何實行心中的計劃,因為他知道,若他不拐彎直說的話,對方一定不會答應,而且還會引起他很大的反彈,搞不好他的計劃就會這樣胎死腹中,他還會被狠狠地說上一頓。

    「想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他以試探的語氣開口,想知道夜魈現在的心情如何。

    兩人的動作未因這話題而停下,夜魈倒是收斂了一點:「說來聽聽。」

    拓跋亹小心地提起開頭,說起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也知道胡漢的差異一直是先皇的難處。」

    「也是你的問題。」夜魈一副不干自己事的模樣說著,不管拓跋亹腦海中在想什麼,夜魈都在提防著讓自己不要中計,因為拓跋亹的鬼主意很多,不管好壞,只要他高興就逼著所有的人都得順從他。

    他不高興地呢喃:「說的好像不干你的事似的。」

    「是不干我的事沒錯。」夜魈一個拳頭打中拓跋亹的腹部,他悶哼一聲,夜魈狂傲地問,「你有什麼意見?」

    拓跋亹摸摸被擊中的地方,知道這件事不能直接挑明,因此他裝作無意地提出一個意見:「來打個賭吧?」

    這讓夜魈揚起一邊的眉毛,好像有了一點興趣,「什麼樣的賭?」

    「你會答應?」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拓跋亹挑釁地問,似乎在說著:你若不答應就什麼都別問。

    以夜魈的個性,能挑起他的好奇心,事情就好辦了,拓跋亹知道夜魈不喜歡被瞞著,更別說吊胃口了,再加上最近他正因沒什麼事無聊著,因此拓跋亹知道他快要上鉤了。

    「君無戲言,我自然是沒問題。」

    「見證人呢?」

    夜魈不悅地揚起雙眉:「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是怕你反悔。」早知道這樣簡單,拓跋亹就用不著想了好幾個月,在該說與不該說中徘徊。

    「我不是那種人,大丈夫一言既出,就要有駟馬難追的精神。」把他說得好像是什麼言而無信的人,夜魈的眉頭更加深鎖了。

    「意思是你答應了?」拓跋亹一邊問,一邊抽出劍與他對招。

    夜魈不耐地說:「快說!」

    「你若輸了這場比武,我要你……」拓跋亹因閃躲夜魈的逼攻而把話給中斷,而一方面他也很期待夜魈聽到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因此有意賣關子頓了一下。

    「做什麼?」夜魈專心地等著他的下文,因為太專注而讓他在接下來的比武中失了勝算。

    「娶親!」拓跋亹樂得像什麼似的,他咧嘴而笑,告訴顯然是受到驚嚇的男人,「我要你娶個漢族女子。」

    不可一世的夜魈被這話給嚇傻了眼,而就在他發呆毫無防備之下,他的頸間多出一把刀架著,準備隨時取他的性命了,只是他本人卻一點知覺都沒有。等他想到時,已經來不及了,他懊惱地瞪著那一臉得意的拓跋亹。

    「我贏了。」

    「剛剛不是當真的吧?」說真的,他的腦子還停在剛剛的震撼之中,要他娶親?而且還是一個漢女?

    「君無戲言,我會幫你安排的。」拓跋亹一邊說著,還一邊把手裡的武器交給一旁的侍者,「不但要最漂亮,也要最溫柔的。」

    夜魈猛然回神,沉著一張臉大吼著:「我絕不答應!」

    「你不答應也不行了,難不成想當個無信大丈夫?」

    這話讓夜魈怒火中燒:「你耍詐。」

    耍詐誰都會,但耍得有技巧才是最後的贏家,拓跋亹通常不會是那個佔上風的人,但難得今天他可以這樣設計夜魈,因此他心情好得不得了,「向來是你技高一籌,今天可失算了吧?」

    夜魈知道再怎麼算他都是吃虧的一方,他想著有什麼可以讓他扳回現在一面倒的局勢,一躍而過的念頭讓他露出詭異的笑意:「好,要我答應也行,但我有條件。」

    有設計人的經驗在先,拓跋亹告訴自己還是小心一點的好,「說來我聽聽。」

    「老婆是我要挑的對不對?」拓跋亹點了頭,夜魄又繼續說下去,「因此我開出的條件是,那個女人要能先將我打敗,不然一切免談。」

    「這……」拓跋亹為難得說不出任何話。

    夜魈冷冷地一笑,心知這問題有點難,因此以謙卑的語氣又補上一句:「總要我心服口服吧?」

    衝著夜魈的這話,就是把地翻過來找,拓跋亹也要找一個出來,因此他拍著胸脯誇道:「好,沒問題。」

    「我——等——著!」夜魈好笑地一字一字應道。

    據他所知道,漢族女子都是弱不禁風的弱女子,怎麼可能將他打敗,這個難題就丟給拓跋亹自己去想,他等著看好戲就行了。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別的事讓拓跋亹去忙,到時這事就會被淡忘了……

    ***

    該死,可惡,混賬,真的該下地獄去!

    昭亞實在壓不下心中的那股怨氣,她早該知道她爹會這樣做,而她竟沒有察覺到蛛絲馬跡,真的是……氣死人廣!她氣得將眼前的木桌劈成對半,這樣還是無法把她的怒氣消盡。

    「還在氣?」

    昭亞轉身看著身後的婦人,勉強擠出笑容應對:「春娘。」

    「我看你整個早上都待在房裡,所以就過來看看。」看著重新打扮的繼女,春娘認為這樣的打扮最適合她了。

    「身體還沒復元,你就別勉強了。」昭亞扶著春娘到剛被她砸毀的木桌旁坐下,對於那些被她毀壞的東西,她一點都不在意。

    看到死無全屍的桌子,春娘歎著氣:「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你氣壞身體,要知道你爹這麼做都是為你好。」

    「我很懷疑。」瞧他樂的,昭亞甚至懷疑他這麼做只是為了他的面子問題。

    「是真的。」春娘搖著頭。這父女倆個性還真像,但也不能怪昭亞會有這樣的想法,因為她家老爺子的個性也常讓她有點搞不懂,不過他絕沒有惡意。

    「反正現在有個小弟了,他一定忘了我的存在了。」說到那個臭老頭,昭亞就一肚子氣,「他最近都沒有來看我。」

    「他不是不來看你,而是在忙……」春娘沒有再說下去,怕因為一時的多嘴而壞了事情。

    昭亞並沒有忽略春娘一閃而過的怪異:「在忙什麼?」「沒有,沒什麼。」

    昭亞不信,懷疑地探著:「酒莊的生意有這麼忙?」

    「不是的。」春娘搖搖頭否認。

    「那他在忙什麼?」說著,昭亞不高興地轉了身,卻差點因為腳邊的裙角而跌倒,忍不住發出一聲咒罵。

    春娘急急上前穩住她:「小心點,我知道你還不習慣穿羅裙,不過說實在的,這淡雅的水裙真的很適合你。」

    這意思好像在說她以前的裝扮很難看,昭亞不高興地問:「你也站爹那邊?」

    「我只是認為你該恢復原來的女兒身。」從很久以前,她就想讓昭亞回復女兒裝,只是一直未能做到,看著她親手帶大的女孩,心中不禁有股想落淚的衝動。

    「我已經扮了二十年的男兒,現在要我去做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女人,我會受不了的,我已經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昭亞一出生,她娘就因難產而過世,所以她爹在知道不可能有男孩之後,就刻意將她裝成男孩子來養。二十年來,昭亞的生活模式都以男孩應有的行為思考,現在要她馬上回到女孩的生活,她怎麼可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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