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妾似朝陽

第16頁 文 / 沈韋

    聶宇拍拍小琉衣的背,使她不致於哭岔了氣。

    「公子,你來幫幫我可好?」大夫突然喚道。

    「好。」聶宇這才放下小琉衣,走近大夫,等他想到時為時已晚,他瞧見了她僅著肚兜的模樣,當下,他的雙頰似遭烈火燒焚般火速竄紅,他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幫我把這藥上到尊夫人肩頭上的傷口。」大夫沒發覺到他的不好意思,直接遞上藥。

    「朝陽,得罪了。」聶宇沒辦法,唯有照大夫的話去做,就不知他的道歉是說給誰聽,當事人早已昏迷,或許他這麼說可以讓自己心安吧!

    他遵照大夫的指示照料宮朝陽的傷口,不只是她那雪白的肩被他看光了,連那細緻無瑕的小腿也是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他眼前,他紅著臉為她上好藥、包紮好傷口。

    「這樣她就不會再流血了,我再開個藥方,你照這個藥方去抓藥可以治她的內傷,還有,這是外傷用的藥粉,你得每日替她更換。」大夫留下藥粉及藥方交給他。

    聶宇一想到要每日為她換藥便覺頭疼不已,這樣下去,宮朝陽的閨譽肯定會徹底毀在他手中,他該怎麼辦?無奈地看著在床上昏迷的人兒,他的心開始左右搖擺不定。

    第七章

    自黑暗的幽冥中緩緩甦醒,身上的傷使她吃力地撐開眼皮,細看目前所處的位置。

    這裡是哪裡?她是怎麼來的?為何會全然無印象?

    乾燥的喉頭令她發不出聲,只能困惑地轉動疲累的眼珠子。

    「你醒了?」男性的低沉嗓音響起。

    她疑惑且困難地轉頭看,驚見聶宇就坐在床邊,似乎等待她清醒已等了好久、好久。

    他的模樣看起來好糟,像是經歷過一場大戰似的,髮絲有些凌亂,邊幅不修的他看

    起來不似以往般難以接近,也不像之前彷彿渾身籠罩在一股正氣之下,使她的靠近像是

    褻瀆了他的正直。她喜歡目前的他,比先前的他要更喜歡。

    「渴嗎?我想你一定餓了,我讓小二去準備清粥。」不待她回答,他便開門向小二

    哥吩咐,再進門倒了杯溫水,輕柔地扶起她,餵她喝下。

    他的溫柔教她一時間無法適應,只能愣愣地由著他餵她喝水,怎地她一覺醒來,世

    界好像就產生極大的變化,他對她好得……令她快渾身起雞皮疙瘩。

    經過清水潤澤的喉嚨終於舒爽不已,她輕抓住他的手急問:「小琉衣呢?」

    是了,她差點就忘了小琉衣的存在,小琉衣理當會陪在她身邊,怎會醒來不見人影

    ,不會是出了事吧?

    「你放心,她沒事,正睡著。」他指了指房中另一張小榻,小琉衣正睡在上頭。

    見小琉衣沒事,她放心地吐了口氣,想到都是聶宇在幫她照顧小琉衣,她打從心底

    感激他所做的一切。「謝謝你。」她也開口說出她的感謝。

    「謝我什麼?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相反的,我要跟你說聲抱歉,是我害你受了傷。」在她昏迷的這段期間,他不斷地責怪自己沒能盡到保護她的責任,居然讓萬劍門的人

    傷了她,他不該帶她住入萬劍門,他不該對萬劍門的人存有如此大的信心,深信他們不

    會傷了她,瞧他犯了多愚蠢的過錯,差點她就被他給害死了,如果她就這麼死去,他一

    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曉得他們會動手。」怕他更難過,她才沒說出大開殺戒的字

    眼來,她是不意外萬劍門的人會對付她,最教她意外的是他們連小孩兒都不放過,小琉

    衣這麼小的小孩,對他們而言根本就構不成威脅,為何他們要趕盡殺絕?

    「不!是我的錯。」聶宇搖首,不容許自己逃避責任。

    見他如此堅決,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不是他錯之類的話了。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們遭遇到相同的危險。」今後,他會更加仔細地保護

    她們倆,不使她們倆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嗯!」她淡笑,心口暖呼呼地接受他的保護。「可是因為我們,你和萬門主、萬

    姑娘之間產生了口角,對你而言,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她清楚地看見他護著她的行動徹底傷了萬凝霜的心,倘若她是萬凝霜,恐怕也容不

    得搶走自己男人的女人存在,而今,萬凝霜鐵定是恨她入骨,可她不在乎,但他呢?是

    否會在乎?

    「沒什麼值不值得的,我說過你我是童年舊識,我救你是應當的。」聶宇壓根兒不

    在乎萬凝霜如何看待這件事,畢竟他不曾用心去經營這段感情。

    「除去童年舊識之外呢?」明知不該問,她仍舊是間出口了,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心底是否已有了她存在的小小空間。

    聶宇靜靜地看著她一言不發。

    「說啊,為何不告訴我?」他可以說出讓她死心的答案;也可以說出令她歡喜的答

    案,只要他說出口,她就會謹記在心,但為何他不肯開口?為何不直接對她說個清楚明

    白,為何還要讓她抱持著奢望的心繼續等待?他是存心折磨她嗎?!

    「我去看小二怎麼還沒將清粥送上。」他清了清喉嚨,沒敢看向她的眼,懦弱地起

    身走出門外。

    要他怎麼說?說他對她是動了心,動了情?要他承認一件明知不該犯的事,他該如

    何啟口?

    也是頭一回動了心,他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說明,況且他和她之間,早已是不可能

    了,何必徒惹一筆相思情。

    「別走!聶大哥,你別躲著我。」顧不得身上的傷口,她馬上翻起身,執意非得到

    答案不可。

    一個翻身,像是牽動千百個傷口般疼痛,使她再也忍不住慘白著臉痛呼出聲,冷汗

    是一顆接一顆滑下額際,她氣喘吁吁地趴倒在床上,蒼白的嬌顏則是不服輸地看著他。

    「你傷得很重,別亂動。」聽見她痛苦的呼聲,他再也無法無動於衷,連忙奔至她

    身邊。

    「告訴我!除了是童年舊識之誼外,你對我可還有其他情感存在?」她反握住他的

    手問。

    在清澄的眼眸注視下,他無所遁形,狼狽地想再避開她,卻怕會牽動她身上的傷口

    ,而不敢妄動。「你說啊!」

    「你曾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能見死不救。」久久,終於讓他找著好借口。

    「是呵!我曾是你的未婚妻,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她失望地鬆開他的手,平躺

    在床上,任由身體上的痛楚啃蝕她的神經,也不願讓心上的傷口鞭笞她的靈魂。

    「你……休息一會兒,我去看小二哥好了沒。」傷了她,他的心也沒好過到哪裡去

    ,他不願再見她那張令人心憐的小臉,是以他再次想逃避開來。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會死纏著人不放的人,我不會讓你難做人的。」深吸一口氣

    ,她故作堅強道。

    他拚命逃開的模樣深深地傷著了她,她不是厲鬼呵!不會到死也不肯放手,他不用

    怕她的,不用怕!

    「我沒有那個意思。」聶宇以手抹了把臉,靜立原處,沒轉身看她道。但他卻不知

    ,他的眼眸已痛苦地透露一切,他傷了他最不願傷害的人,在得知她受傷的同時,他的

    心也跟著受傷了。

    「有或沒有,都已不重要了。」她累了,不想再爭什麼,沉重的眼皮輕輕合上,獨

    自飲下所有苦痛。

    「我……」聶宇雙手成拳,還想再說什麼,但話到當口,卻又遭他硬是吞下。

    他的掙扎沒人瞧見,一如他悄悄的傾心,也沒被她發現。

    唉!正直如他,向來仲裁江湖事,再怎麼樣,也該知道不該對她動心,他們已分屬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況且他訂親在即,為何還是對她動了心?究竟她有哪一點吸引著他?讓他無所察覺就這麼陷下去。

    若認真評比,萬凝霜不會比她差是真的,可是他現在一想到萬凝霜,就會不自覺地

    揪檸眉峰,不該這樣的,萬凝霜可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他怎能對她心生厭惡?他該

    當要學著習慣她,甚至是喜歡她才是。

    亂了!一切都亂了!假如宮朝陽沒有出現,今日根本就不會有這些問題,但,若她

    沒出現,他又怎能知道心痛的滋味?又如何得知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尤其那人是他所

    不能喜歡的人。

    對她,他是不能不放手,卻又放不開手,還能牽她的手多久?他已經不敢去想這個

    答案了。***

    不該有交集,卻偏偏有交集,正是聶宇目前最佳的寫照。

    他是不可能避得開宮朝陽,因為她的重傷,他得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再則,她身

    上的傷口也需要換藥。

    換藥這點對他而言是最難的,他不可能將此重責大任托付給年紀尚小的小琉衣,一

    來她年紀太小,怕她沒辦法好好幫宮朝陽換藥;二來是怕她見著傷口會嚇到,自宮朝陽

    受傷後,她已連日噩夢,他不想小小的她心理因此而蒙上一層陰影。偏偏一時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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