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雨初
「你將這個愛給別人,我不會在意的,不過,你要記得,在我還沒玩夠你之前,不許你給我戴綠帽子,聽到沒有?」他陰笑地撂下威脅,便上了車,驅車離去,留下臉色慘白的江文心。
她虛弱的雙腿無法支撐自己,於是便任由自己跌坐在地上。
她的心不再跳動,但淚卻自作主張地透過眼眶不斷往下落。
這樣哭了多久,坐了多久,她全不知道也不在意,直到江文華發現她,將她扶上樓。
哭濕了枕頭,枕頭會幹。傷痛無法入眠,黎明還是會來。碎了的心,就讓時間去縫補吧!
江文心已經心力交瘁,在床上躺了兩天,她想通了,既然愛無法收回,那麼就放手吧,就當自己愛錯了人。
恐怕她真的是嚇到文華了,她從投像那晚那樣過,在他的心目中,她這個姊姊是無所不能的,像前天晚上那種情形還是第一次。
在這兩天裡,他不敢吵她,只是偶爾躡手躡腳地進來看一看她,有時還傻氣地將手放在她的鼻下,想看看她還有沒有氣息。
因為他傻氣的舉動,江文心才會重新生出意志力。文華都已經變得這麼懂事了,自己也該振作起來。
她重新振作起自己,去超市買回了—大堆萊,預備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好彌補餓了兩天的胃和吃了兩天自助餐的弟弟。
才剛將洗好的菜丟進炒菜鍋裡,大量升起的油煙就令江文心一陣反胃,連忙關掉瓦斯爐,衝進浴室裡。由於已經兩天沒進食了,自己只是不斷乾嘔著。
聽到聲響,拄著枴杖一拐一拐走出來的江文華,焦急地敲著浴室門。
「姐,怎麼了?你沒事吧?」這兩天江文心已經把他弄得神經兮兮的,可別出了什麼問題才好。
江文心打開水龍頭漱口,臉色雖然鐵青,但心理卻是充滿了喜悅。
「沒事,我等一下就出去了。」她喊,手護著腹部。
一向穩定的經期早就過了,這表示她的肚子裡已經有寶寶了吧?
這個可能性讓她雀躍不已,她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生命,她要用所有的愛來呵護他長大!就算金少凱不屑她的愛也無所謂了。
忍住噁心的感覺,勉強做出三菜一湯,江文華看她臉色不好,便叫她別再做了。江文心聽弟弟這麼說,也樂得就此打住。
想到肚子裡有寶寶,她吃了幾乎比平常多一倍,讓江文華看得自瞪口呆。後來他又想到,姊已經兩天投吃東西了,吃多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隔天一早,江文心去婦產科檢查,想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懷孕了,當從醫生那裡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她覺得自己快樂得要飛了起來。
她聽從醫生的指示,每個月來產檢一次。出了醫院後。她又去買許多育兒書籍,肚子裡的新生命讓她活得比以往更有活力。
每天,她小心地保護自己,只要對肚裡寶寶有益的東西她都吃,讓自己更強壯的運動她都做,在認真調養下,她變得豐腴了,以往不佳的臉色也由紅潤所取代,連江文華都訝異於她的轉變。
懷孕的事她誰也沒透露,也幸好從那晚起,許秉呈沒再找過她,否則難保他這個目光一向銳利的醫生,不會看出她身體的變化。
才在暗自慶幸,電鈴就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伸手拿起對講機。「找誰?」
「文心,你下來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是許秉呈。
江文心沉默著,考慮要不要下去見他。
「文心,是凱子的事,下來好不好?」他語帶懇求。
是他的事?心湖又不爭氣地泛起漣漪。
「我下去。」掛上對講機,她步下樓。
許秉呈看到她眉眼間不同於以往的神采,略顯訝異。
「你談戀愛了嗎?」他狐疑地問,覺得她充滿了戀愛中女人的美麗。
江文心笑了笑。她戀愛了嗎?應該是吧!她在跟肚子裡的寶寶淡戀愛。
「不是要說金少凱的事嗎?」她問。
許秉呈的臉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又困惑地看著江文心。
「你這幾天沒看新聞嗎?」他忽然冒出這句。
江文心搖搖頭。
「難怪你會不知道凱子的事,他上個禮拜被人開槍打傷,前天才脫離險境。」他也一直在醫院裡忙到前天,昨天休息一天,今晚才來找江文心。
原來她是沒看到新聞,他還以為她真的對凱子不聞不問到這種地步。
江文心臉色瞬間慘白,顛簸了幾下,許秉呈連忙出手扶住她。
江文心反掐住他的手,神情恐懼。
「他怎麼樣了?他怎麼樣了?」她滿腦子都是金少凱倒臥在血泊裡的畫面,慌得失去了方寸。
「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他前天已經脫離險境,不礙事了。走吧,我帶你去看他。」他拉著她的手欲往吉普車走去,誰知江文心一動也不動。「怎麼了?」他困惑地又轉到她身邊。
知道他已經脫離險境,江文心才定下驚悸的心,當許秉呈說要帶她去看他時,她退縮了。
「不用了,他不會高興看到我的。」她佯裝輕快地說。
那天晚上他無情的訕笑,已經讓她不再對他的感情抱任何希望。
「誰說的?他高不高興看到你我最清楚了,他昏迷的時候叫的全是你的名字,你知不知道?」許秉呈急得大叫,現在都什麼時候,她還在跟他講這些!
「你自己也勸過我死心的不是嗎?現在我死心了,你又為什麼要逼我呢?」她拿他之前說過的話回他。
許秉呈被她堵得無話可說,半晌後才又氣急敗壞地嚷。「哎,你記那麼清楚幹麼?當我說的話全是放屁不就行了嗎?走啦!去看看他,我保證他會很高興看到你的。」說完,就又要強拉著江文心往吉普車走去。
「喂!你幹什麼?放開我姊!」江文華以熟稔又快速的動作「拐」下樓梯,將手中的枴杖舉得高高地往許秉呈拉著江文心的手上切去,許秉呈連忙縮回手。
江文華是看江文心下樓這麼久還沒上去,擔心又發生像上次—樣的事情。所以才會下來看看。沒想到一下樓就看到這個登徒子在糾她
江文心連忙拉住又舉起枴杖要打人的江文華。
「文華,不要!秉呈,你走吧,我不會去看他的。」她祈禱地看了許秉呈一眼,便拖著江文華進公寓。
「姊,那個男人是誰呀?他對你拉拉扯扯,怎麼不讓我揍他?」回到家裡,江文華生氣地質問江文心。
「文華,你上個禮拜看新聞有沒有看到有人被槍打傷什麼的?」她急急地問。
江文華偏頭想了下。「有呀,就是那個金少凱啊!被打中三槍,好像傷得很重,被送到醫院去了,兇手還沒有抓到。」
江文心跪在一堆舊報紙前,急速地翻找著上個禮拜的報紙。
半小時後,她癱在地上,手裡拿著今天的報紙——上頭為著金少凱已經清醒。
走進醫院,江文心更緊張了,伸手又拉拉額頭上的鴨舌帽。
只看一眼,看一眼她就走,她對自己說。
找到金少凱所住的病房,她以為外頭會有很多警衛看守,結果一個也沒有,觀察了一會幾,只看到偶爾進出的護士。
她悄悄打開門,金少凱面色如土地躺在病床上,胸膛和腹部纏滿了繃帶,了無生氣的模樣讓江文心又紅了眼眶。
怎麼會這樣?她抖顫的手撫上他剛毅的臉龐,她寧願他冰冷無情地吼她,至少那看起來還有生氣,而不是像這樣虛弱蒼白地躺在病床上。
寶寶,這是你爸爸,記得了嗎?她喃喃細語。
一顆傷心的淚珠摘落在金少凱灰白的臉頰上,金少凱的眼簾動了動,但沒有睜開。此時又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江文心急忙躲到一旁的布幔屏風後頭,一動也不敢動。
進來的是許秉呈,一走進病房就看到金少凱睜開雙眼。
「醒啦?」他語氣不冷不熱的,將病歷往金少凱大腿處重重一丟。
「你剛剛才進來的嗎?」金少凱啞著聲音問。
「廢話,你剛不是才看我走進來?」許秉呈依然沒好臉色。
金少凱蹙起眉。是嗎?可是他剛睡得迷迷糊糊的,卻覺得好像有人在摸他的臉,跟他說話。
「我告訴你,我已經將門口的警衛撤掉了,要是文
心還是不來的話,你就自己看著辦!」許秉呈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一定是這個凱子說了什麼話惹文心傷心,所以她才會不想來看他。「對了,我昨晚去找文心的時候——」
「你去找她幹麼?」金少凱雖然身受重傷,但目光還是非常凶狠,而此刻正對著許秉呈發射毒箭。
上次他「擅自」將江文心帶出去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金少凱還沒跟他算帳,他竟然還敢去找她?
許秉呈冷睨他一眼。
「幹麼?想揍我呀?告訴你,你沒機會啦!我昨晚去找文心,看她整個人容光煥發,神采奕奕的,整個人豐潤了不少,依我看,一定是戀愛了,而且對像不是你!這樣也好,反正你又不愛人家,人家又不是犯賤,幹麼死守著你?況且她條件不錯,有別的男人追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她覺得幸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