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雨初
在一起十幾年,他從沒見過金少凱如此在意過一個女人,最多的時候是女人主動對金少凱投懷送抱。當然,他自己也不差啦!兩個美男子站在一起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嘛,金少凱雖然也會敷衍一番,但總不會放到心裡去,要是一個不爽,試圖接近金少凱的女人可就慘了,只消一記厲眼就能讓女人嚇得淚眼汪汪地落荒而逃。
但,床上的女人到底是誰?竟有能耐激起金少凱這麼多的關注?
「重感冒,休息幾天就行了。」
「重感冒?」金少凱似乎對答案不太滿意。「那她為什麼會昏倒?」
「精神不濟、睡眠不足。」他聳聳肩。「也有可能是有人做了什麼事刺激到她。」他意有所指地看著金少凱,他來時還看到樓下有個「美眉」在掉眼淚哩。
金少凱睨了他一眼,深深望了江文心許久後,示意許秉呈出去外面談。
「那女人到底是誰?我以前從沒見你這麼緊張過。」許秉呈悠哉地坐在沙發上問道,接過金少凱遞給他的威士忌。
「我的女人。」金少凱的語氣理所當然,彷彿江文心原本就是他的資產。
許秉呈差點將口中的威土忌噴出,不是因為大辛辣,而是金少凱的話實在是大令他震驚了。
「你的女人?乖乖,我不在台灣的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該不會是金中強迫你娶的老婆吧!」他知道金中不斷地給金少凱送女人的事,為的就是希望他能「一不留神」的將下一代留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肚子裡。
不是他許秉呈看不起金中,實在是金中太讓他失望了。一個活了七十多歲、在奸詐狡惡的政商界打滾了許多年,竟然還想用這種老套的方法留住下一代?真是可笑至極。
許秉呈對金少凱的一切知之甚詳,除非金中說出殺害金少凱父母的是他的第幾個女兒,否則金家的香火將會在他身上劃下休止符。在不想交出女兒又不能斷了香火的情況下,金中也只有想出這種「爛招」來試圖留下金家的種了。
看來,金中真的是被逼急了,但金中忘了,金少凱也姓金,同樣不是省油的燈。從許秉呈認識他那時,他身邊就已經環繞了一大群女人,卻沒有一個有能耐抱著小娃娃來叫他一聲爸爸,由此可知他道行高低了。
凡是金少凱不想做的事,誰也逼不得他一根寒毛的。
就是因為如此,對躺在二樓床上的那個女人他才會如此好奇,同時心裡古怪得緊。如果金中真的給金少凱找了一房媳婦,一向桀騖不馴的地真的就這麼乖乖地接進來了?
金少凱聽了他的「推論」,翻了個白跟。
「你是國外的風沙吃多了,腦子也變沙了嗎?就算那老頭子強制給我娶了老婆,也得看我要不要她。老頭子現在怕我怕得很,哪裡還敢強制我?」他自大地冷哼一聲。
要是惹他一個不爽,到醫院做個結紮手術,老頭子翹辮子後就得下地獄去承受金家祖先的嚴刑拷打,哪裡還敢惹他不快?
不過,在他還沒承認是誰殺害了他父母,他是不會採取這種激烈行為的,縱然他已經查出兇手是誰了也一樣,他就是要老頭子親口說,因為他雖然不是兇手,但卻是間接地殺了自己的兒子、讓他跟阿天失去父母的幫兇,他不會讓老頭子那麼好過的!
見許秉呈一臉不解又急欲明白的模樣,金少凱也不再吊他胃口,將認識江文心的戲劇化過程全說了出來。
許秉呈聽得是瞠目又結舌。
「我有沒有聽錯?你說樓上那個瘦巴巴的女士竟然拿刀到賭場裡去威脅你不得再去騷擾她弟弟?」乖乖!那女人可真是「勇敢」呀,竟然隻身一人去龍蛇混雜的賭場裡,拿刀要脅金少凱?她身上到底生了幾個膽子?
「很不自量力吧?」金少凱挑著眉毛,轉動著手裡的酒杯。「不過,我卻覺得她很有膽量。」
「所以你才會設計她到你的酒店上班,將六百萬的債務轉到她身上,讓她無法拒絕,乖乖聽你的話?凱子,這不像你:」
金少凱聳聳肩。「無所謂,反正我已經認定了她是我的女人,就算她本人不願意也不能改變我的決定。」他霸道地說。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你會娶她嗎?」許秉呈嚴肅地問。
金少凱彷彿覺得他問了個很好笑的問題,格格笑了兩聲。
「我像是會做那種蠢事的人嗎?」他不會那麼笨的,女人只適合玩樂用,就算江文心有那麼一點令他動心,但還不到會讓他放棄其他女人,只將就她一人的地步,結婚……算了吧。
他不屑的神情讓許秉呈皺起了眉心。
「凱子,她看來是個好女孩,你如果真不想對她負責任,就別做任何會傷害她的事,我知道你不是那麼壞的人。」
不瞭解金少凱的人常會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漠氣息給嚇退,以為他就跟他外在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冷冽不可親近。但從小跟他一起長大,許秉呈知道,這只是他的保護色罷了,許秉呈還依稀記得跟金少凱和金少天兄弟第一天見面情形……
那時,他們兄弟倆身上的衣服都髒兮兮的,顯然已經流浪了一段時間。而且還被三名比他們高壯的不良少年給團團圍住。
他好奇地湊近一聽,才知道那三名蠢蛋要他們兄弟倆加入他們的幫派,金少凱自然是不肯,結果就打了起來。
二對三,明顯的不公平,於是擁有高度正義感的許秉呈馬上抓了根木棍,大叫一聲就衝入戰局。靠著他的勇氣與智慧,那三個蠢蛋三兩下就被他們打跑了。
從那時起,他便跟金少凱與金少天結下了長久的「孽緣」了……
相知相惜共患難至今,許秉呈深深明白金少凱的心理。身為無所依靠的孤兒,金少凱必須強悍、無情又對一切假裝不在乎,才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裡生存下去。他怎麼對以前那些自動投懷送抱的女人是他的自由,許秉呈不想管。但現在,既然金少凱對樓上那女人流露出少見的關心,可見那女人在他心中已有一定的份量,許秉呈不希望金少凱做出任何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金少凱對許秉呈的嚴肅嗤之以鼻。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凱子——」
「好了,別再說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晚上再去找你,給你洗塵,順便咱們好好聊聊。」
一睜開眼睛,江文心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正一臉為難地俯身掐著她的臉頰。
而她突然睜眼也讓許秉呈猛地嚇了一跳,兩人同時發出尖叫。
江文心拉緊胸前的被子拚命朝旁邊挪,戒懼地看著陌生男人。
「江小姐,你別怕,我是金少凱的朋友,是個醫生,是他叫我來看你為什麼還不醒的,我絕對沒有任何惡意。」許秉呈再三保證,希望解除她的害怕。
不過,看她臉上加深的懼意,恐怕是搞砸了。
真笨,他幹麼說自己是金少凱的朋友呢?她恨透了凱子,曾拿刀去賭場砍凱子呢!自然也就不會對凱子有所好感了,可惡的凱子又牽連他了,他詛咒了聲。
聽到尖叫聲的金少凱飛快衡進臥房,看到江文心將被單緊緊攬在胸前,而許秉呈則舉著手呈安撫狀,情況有點曖昧。
「怎麼回事?」他擰起眉,不喜歡腦子裡的揣測。
「不干我的事,我才剛要看她恢復得怎麼樣,她就醒了,可能被我嚇到了吧!」許秉呈連忙澄清。
金少凱不悅的臉轉向面色依然有些蒼白的江文心。」
「你是怎麼回事?病了一場、睡了兩天膽子就變小丁嗎?這種小事也要叫那麼大聲?」他斥道,刻意忽略因見她醒來而欣喜的情緒。
她足足睡了兩天,不吃不喝的,他還以為她會就這麼死掉,再也不醒了,所以才會又叫許秉呈來看看。
江文心聽了他的話,雙眼圓瞪。不過不是因為他惡劣的語氣,而是因為他說她睡了兩天!
「我睡了兩天?」她的聲音有如鴨子叫,喉嚨乾澀,不過至少頭不再昏沉了。
天哪!她竟在這裡睡了兩天,文華一定會以為她失蹤了。
不行!她得趕快回家看看才行,文華的腳傷還沒好,又不會自己弄東西吃,她兩天沒回去,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按時吃藥吃飯。
她扯開被子,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僅穿著內衣褲,臉蛋驀地通紅,飛快地又扯過被子蓋住自己,殺人似的目光筆直地射向金少凱。至於許秉呈,則是在驚鴻一瞥時就已經紳士地轉過身去了。
「我的衣服呢?」她咬牙問道。上回來這裡他脫了她的衣服,這回他又脫了她的衣服,他就那麼變態喜歡脫別人的衣服嗎?
「拿去洗了。」金少凱走到床邊坐下,江文心立刻挪到另一邊。
「衣服還我,我要回家!」她叫。
金少凱看了她一眼後,拿起一旁的無線電話,扔到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