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明曉溪
「有膽子做,沒膽子抬頭見人嗎?!死老太婆!!」一頭亮麗的金色髮絲忽然從明曉溪身後跳了出來,指著地上的女人大罵。
被他突如其來的言語和動作嚇了一大跳。明曉溪有些納悶地盯著地上的女人。老太婆?看她的身段不像呀。她是誰?真的是害死她父母的元兇?明曉溪眼底露出疑惑之色。
「呵,我有什麼不敢抬頭見人的?」地上的女人毅然抬起頭,美麗的容貌展現在她眼前。
明曉溪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眼裡充滿了不可置信與猜疑。「冰,你是不是抓錯人了?難道她就是殺死我父母的真正兇手嗎?」這不可能……怎麼會呢……一定是弄錯了……
「你自己問她不就知道了?」牧野流冰冷冷地看著地上那個看似柔弱的美麗婦人。
明曉溪眼神開始閃爍不定:「這不會是真的,怎麼可能是她呢?不會的……一定不會是真的……」
「為什麼不會?」地上的美婦人一臉冷嘲熱諷:「明曉溪,你還真是單純愚蠢。被我騙得團團轉都不知道,還一個勁的把我與慈母這個詞歸結在一起。真是有笨得可以!!」
「瞳媽媽……」明曉溪小小的眉頭打成一個小小的死結。眼前這個說話冷言冷語的瞳媽媽是她所見過的和藹可親的美麗婦人嗎?她開始懷疑了。
「不要叫我瞳媽媽!我根本不是冰極瞳那個賤貨的媽媽!我的子宮根本不可能孕育生命。她只是我從我的卵巢中提取了一粒卵子,再找別的男人提取了一粒精子結合而成的雜種!甚至連辛苦的懷胎十月也是在別的女人肚子裡進行的,又怎麼會是我的女兒?她只不過是一個賤種,一個身份卑劣的賤種而已!」
「啪——!」
一個毒辣的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頓時臉上多出了幾道鮮紅的血印。
「這一個巴掌還你!如果你再敢罵我一句,我立刻割了你的舌頭!」冰極瞳幽美的雙瞳發出絕情的目光。
「呵呵……反正落在你們手裡橫豎都是死,我又豈會在乎一個小小的舌頭?」美婦人用手拭擦著臉上的血跡,嘲諷的說道。
「為什麼那麼做?為什麼要殺了我父母?」明曉溪帶有恨意的眼神緊緊盯著她的雙目不放。
「很想知道?好,我告訴你!」她的眼中凶殘與笑靨相互結合,有種錯綜複雜的難以喻言。
「我不是什麼一直幻想愛情、渴望愛情的女人。和風間勇二的結識全在我的計劃之中。開始我就是衝著他的財富和權勢去的。可惜我費勁心機,卻連半毛錢也沒有撈到。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還要派人殺我。只可惜我命大,幾次都沒死掉,而且還讓我遇上了日本最為凶殘的黑道『日興社』的老大——赤名大旗。我只削用了一點點嫵媚的功夫,就把他這個淫徒騙上了床。」
「淫穢!」明曉溪鄙視的唾罵出聲。
「你罵我沒關係。因為男歡女愛本來就是正常的事,各索各的需求。沒有什麼道德倫理上不道德。」
「下賤!」
這一聲不是明曉溪罵的,而是那個美麗卻又令人心痛的冰極瞳。
美婦人沒有理會她的咒罵,接著說道:「那個放蕩的男人把我當成洩慾工具,幾乎每天都要來凌辱一遍。時間久了,他也就加強了對我的信任。我處心積慮,終於讓我等到了那麼一天。當不成政界老大的妻子,當個黑道老大的妻子也是很威風的。所以我不斷討好他,開始唆使他與牧野組織相互抗衡。沒錯,牧野流冰這個小兔崽子的家庭也是我唆使他去從中挑撥破壞的。沒想到一死就死了三個人,到最後連牧野英雄這個混蛋也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她開始手舞足蹈的瘋狂大笑起來。
「瘋子!你是個瘋子!」明曉溪心臟被重重一擊。她為了愛慕虛榮、一己私慾,簡直沒人性,不是人!
「沒錯,我是個瘋子。瘋子有瘋狂的快感。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死去,渾身鮮血淋漓的,心裡真是舒坦!」美婦人遏止住了自己瘋狂的大笑。
「你真是個惡魔!」明曉溪被她瘋狂的言語給駭住了。
「可是!牧野流冰這個天殺的混帳東西!他破壞了我所有的計劃。眼看日本黑道老大夫人的頭銜就是我的了,他卻開展了他的報復行動。沒想到他居然是個那麼厲害的狠角色,竟然將日興社攪得天翻地覆。沒有辦法,我同赤名大旗那個淫賊一同逃到了台灣。誰知他又緊緊追到了台灣。我怕赤名大旗洩露我的秘密,所以就給他出了個主意,告訴他只要綁架了明曉溪的父母便可以用他們當人質來威脅牧野流冰,以保全我們的安全。然後,我又神不知鬼不覺得在他的車裡裝滿了炸彈。一顆不夠就用兩顆,兩顆不夠就用三顆,直到把汽車尾箱塞上滿滿的定時炸彈為止。這樣,他就完完了,再也沒有人可以揭穿我了。」
「你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惡毒女人!」明曉溪滿懷憤恨的死死盯著她大叫。就因為她無窮無盡的慾望,竟然害死了那麼多人!
「這算什麼?這只是一個人謀生的生計。」美婦人冷笑一聲,說道。
「那你為什麼要騙我,又假惺惺地去認瞳?!」真是可怕的女人!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別有用心。
「要怪只能怪牧野流冰太過敏銳、太過精明。那天在街角口無意見遇見他,我已經察覺到他在懷疑我了,不為別的,就為我和瞳有著極為相似的面貌,所以他相信我與牧野組織有著很大的淵源。於是他開始著手調查我。為了躲過難關,我便想和瞳想認。沒想到又遇見了你。你是牧野流冰最想愛的女人,我相信博得了你的信任,牧野流冰自然就會同樣信任我,不會再懷疑我什麼。沒想到我還是錯了。他敏銳得箱一隻豹子,把我透晰的一乾二淨。但是……哈哈哈哈……」她又開始發瘋似的大笑。
「都死了!該死的都死了!我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親手殺了風間勇二!不過我還是很興奮,至少我是贏家,沒人能玩過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像是一個犯了瘋病的重號病者,不斷地大笑著。
牧野流冰眼眸中襲上一股寒氣:「把她帶下去。」
街道命令的鬼堂從地上拎起這個發了瘋似的女人朝後廳走去。瘋狂的大笑也逐漸消失在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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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哥哥,還有十分鐘就要檢票了,怎麼明姐姐還不來呀?是不是肚子痛的厲害?」東寺浩雪一臉擔憂的問道。
風間澈眼睛一直注視著機場的入口,雙瞳中溢滿了焦慮與擔心。
「對……對不起……」丁寧垂下頭,她不可以再騙他們了。看著他們擔心的模樣,她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個千古罪人。
「丁寧姐姐,你在說什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東寺浩雪狐疑地看著她。
「曉溪……曉溪並不是肚子痛……她是……她是跟著……」
「她該不會是又跟著牧野哥哥走了吧?!」東寺浩雪大叫。丁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風間澈陡然僵直了身子,眉頭緊鎖。
「啊??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東寺浩雪氣急敗壞的大聲叫著。
「告訴你也沒用啊,不能來還是來不了。」丁寧撇撇嘴。對不起了姐妹,不能幫你了。「可是,風間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曉溪,她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風間澈和煦的目光靜靜地投落在機場入口處,從一進來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在注視著那裡。
像雪花般柔嫩的雙唇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完整的話:「我相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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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冰。」明曉溪看著他水晶般透明的眼睛,輕輕說道。
「我說過,我一定要找出兇手,因為我欠你一個交代。」他微微說著。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別再提了,好嗎?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
「……」
夜晚寂靜無聲,像是暗夜中最寂靜的玫瑰。月光傾瀉而下,將兩個人的身影斜斜拉長……拉長……再拉長……
明曉溪將手緩緩伸進自己的口袋中,垂下眼簾:「我想……該是還你的時候了……」
她拿出那條十字架形狀的晶瑩鏈子,提著它放在他面前。晶瑩的墜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發出皎潔的銀光。
「對不起……」
牧野流冰從她手中接過鏈子,嘴角輕輕扯動了一下,像是一個走在懸崖邊緣的無措少年。「早在你父母遇害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料到今天的結局了。」
他的眼神透露著哀愁與絕望,讓她的心猛得揪動了一下。
「……」
「我知道命運就連這樣一個可以讓我染回白色的機會也不願意憐憫我……」他痛苦的將鏈子緊緊握在手心。認識她或許是他今生最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