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蔚湛
她在屋內翻找著,很怕鳳鳴突然清醒,不管是被當成小偷,或是被看到她誇張至極的高叉,以上任何一種情況,都會讓她糗翻。
但這屋子實在太亂了,找針線有如大海撈針。
深深捏冷汗,不時回頭觀察躺在地板上的鳳鳴,還好他一動也不動,起伏的胸膛是他還有呼吸的唯一證明。
她一邊收拾,一邊盡量不製造聲響地找著東西,半個鐘頭過去,她的腦細胞全數死在艱難的任務裡,正想放棄的同時,天可憐見,她終於在音響櫃裡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針線包,一向衣食無缺的她,此刻終於明白什麼叫千金難求。
本想再找化妝室更衣,但因為這屋子實在太大,看過去有幾十扇門,分別座落屋內各個角落,分不清楚到底哪間才是真的化妝室,而且經過一整晚的折騰,她實在沒力氣再找了,只好宣告放棄。
她再次回頭觀察鳳鳴的狀況。很好,跟半個鐘頭前躺的姿勢一模一樣。
裂的是窄裙,要脫下來的卻不單單只是下半身,因為香奈兒的設計師偏偏要把襯衫和裙子粘成同一套,害她只能把裙子襯衫一起脫掉,光著身子補裂縫。不過沒關係,只要撐幾分鐘,她就可以趕緊打電話叫計程車回家了。
脫下衣服,只穿著單薄連身內衣的深深,屏著呼吸穿針引線,她動作飛快,跟時間賽跑,冷靜地用比預期中還短的時間縫好裙子。
深深滿意地看著自己手裡的傑作,內心充滿無比感動。不管情況多麼混亂,她總是能把一團混亂收拾回原貌,她一向如此堅信並且自豪著……
「你幹麼沒事光溜溜坐在人家的客廳?」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霎時將寂靜夜空劃破,嚇得深深三魂七魄全部飛走,她腦袋空白一片,好像被雷劈到,臉色比牆壁慘白,差一點就口吐白沫。
「我是不介意家裡多了個裸女……」鳳鳴閒適地晃到她面前,坐進對面沙發,像沒事人般精神奕奕。「不過可以的話,不要穿這種連身內衣,不好看,跟你太不搭了。」
深深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噢,天啊,她為什麼不能說昏倒就昏倒?!
她抓起一旁的襯衫,遮掩裸露的肌膚。
嗚嗚——什麼情況都料到了,卻沒料到最糟的,現在腦袋線路全被嚇斷了,她到底該怎麼辦?
鳳鳴輕笑。「幹麼這麼懊惱的樣子?我只是說內衣不好看,又沒說你身材不好。」事實上,剛才一清醒,看見她全身僅著內衣的畫面,就夠讓人血脈賁張了。
他剛才喝得爛醉,睡過一陣後人是清醒了,但酒精似乎還沒完全消退,現在又加上視覺受到不小的衝擊,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某個地方正蓄勢待發……
幹麼這樣看著她,可不可以把視線移開?深深內心無助地哀嚎,被他火熱的視線盯得頭皮發麻,一種不尋常的氣息詭異地在空氣中流動。
「我知道了,你一個人脫會害羞。」他很體貼地為她找台階下。「好吧,我也陪你脫,這樣你一個人就不寂寞了。」
「別……」
還來不及阻止和尖叫,鳳鳴的動作比她更快。他雙手解開襯衫鈕扣,沒兩秒,深深的眼前出現了她所見過最健美誘人的胸膛。
鳳鳴咧開邪惡的笑靨,略帶得意地看著她目瞪口呆。
「你……」她紅著臉頰轉移視線。「拜託你趕快把衣服穿上。」
該死,這環境太唯美、氣氛太暖昧、男人太直接,連一向端莊的她也被影響,腦筋變得不清不楚,講話聲音更是抖到不行。
深深縮起身體,像驚弓之鳥。
她搞不懂自己在怕什麼,是怕他靠近,還是怕自己一向堅守的原則會因這個男人而崩解?他實在太聰明、太迷人、太危險,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平穩可靠的男人,可是偏偏他一靠近,她全身的細胞都在亢奮。
鳳鳴驀地倒抽一口氣,俊眸閃過一絲危險的味道,出自於原始的本能。
她不安地把裸露在襯衫外的那雙修長美腿縮進沙發裡,像某部莎朗史東的電影經典畫面,那羞澀中帶著緊張的模樣,讓他衝動得差點憤然咆哮。
「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的靈魂需要解放。」鳳鳴換個了姿勢,托著堅毅的下巴直視著她,一副很了的樣子,但事實上,他什麼都不瞭解。
他只知道,他對眼前的女人的確很動心,但奇怪的是,他又彷彿察覺自己不單單只是喜歡她的外表而已,還有一些更不確定的莫名動情激素在驅使著。
「你怎麼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她聲音顫抖,充滿防備地坐離他好遠。
鳳鳴眼神愈來愈魅惑,身體愈坐愈近,」路把深深逼到沙發最角落。
「你——」要幹麼?她怔住,在此同時,他唰地抽起她胸前唯一的遮蔽物,甩到地毯上去。
他想靠近她,不單單只是因為酒精作祟。他所有喝下的酒,經過一段時間後,幾乎都被身體代謝掉了。面對這女人所產生的飢渴,除了因為她一絲不掛,還有一點,就是他想探索她嬌柔的身體裡,為何有著這樣異於常人的堅持。
鳳鳴伸過大掌撫上她的頸椎,修長指尖一路往下滑,滑到她美麗的鎖骨上,流戀打轉。動作輕輕柔柔,混合著他充滿侵略性的眼神,成為一股強力衝擊,令她幾乎難以抗拒。
「你不可以這樣……」她努力吞嚥口水,困難而結巴地說:「我們什麼都不是,這是不可以的。」殘存的理智在他熾熱視線下,薄弱得可憐。
「現在或許什麼都不是,等下就什麼都是了。」他聲音低啞,黝黑雙眸盯著她誘人的顫抖唇瓣。
「什麼……什麼叫等一下就是?」這句話拆開來,每個字她都懂,合在一起卻模模糊糊。「現在不是,為什麼待會兒就會什麼都是?等一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我——」
「閉嘴!」她真的很吵。
他側過頭,不直接侵犯他覬覦已久的性感唇辦,反而先從她耳垂下手,他緩慢吸吮她的圓潤溫暖,感受她長髮散發的溫暖馨香,聽見她倒抽口氣,嬌喘,顫慄。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深深回過神,惱怒斥責,不知道是氣他還是氣自己。
鳳鳴不理她,舌尖往下滑,感受她肌膚的滑膩,也感覺到她的身體緊繃。她實在滿難進入狀況的,讓鳳鳴有些小失望,而且她的小手還一直很不配合地使勁推開他胸膛。
過程太緩慢,他無法再壓抑了,霍地他扒開惱人的內衣,兩人同時驚呼,女方的反應比他更勝一籌,聲音驚恐。
鳳鳴感歎地凝視眼前一片壯麗風景,她真有辦法讓男人為她瘋狂。
他在她身上點燃了燎原火焰,足以焚燒她所有意志。他的狂野、他的激情都帶給她無比強烈的新奇感受,深深整個人恍惚著,靈魂正在空茫遊蕩,她氣息微弱,理智和原始慾望不停拚命拉扯,形成一場既甜蜜又痛苦的拔河,最後在他準備卸下她最後一道防線時,所有理智終於全數竄回腦中。
「不可以!」猛地推開他,深深仍喘不過氣,但態度非常堅決。
「為什麼不可以?」鳳鳴挑起濃眉,壞壤地望著她嫣紅的臉蛋,用魔鬼般醇厚的嗓音低問:「男歡女愛、天經地義,況且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樣做哪裡犯法了?」
「這樣發展太快了……」和他坦蕩蕩的態度比較,深深的說詞顯得十分沒力。「我們還不怎麼熟,而且也沒經過時間相處,不知道合不合得來……」
「喔?」他的長睫下一抹薄涼斜睨,彷彿譏笑她的天真。「就算個性合得來,身體不合也沒什麼意義。」他撿起地上的襯衫丟回給她,他自己點燃了根煙,把全身的重量交給沙發,懶懶地吞雲吐霧起來。
他承認男人很好色,但強迫女人就範一向不是他的風格。
性應該是愉悅的,在最自然而然的情況下發生,像玩遊戲一樣,聰明人只需說話三分,隨便一個眼神交流,就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麼,只要懂得規則就是同道中人。最後大家好聚好散,沒有責任問題、感情牽絆,人生逍遙自在。
哪像她那麼難纏?被她剎那間的認真神情一震,他突然一點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了。
口乾舌燥,鳳鳴拿起桌上的礦泉水仰頭猛灌,想去洗個冷水澡平靜一下。
他瞬間抽離所有熱情,她卻還恍如隔世。鳳鳴的冷淡讓深深有些受傷,傷心到甚至想跟他妥協了。
「你說的都對啦……」她的聲音細如蚊蚋。「可是沒辦法,我一直都不是很認同婚前性行為……」
「咳咳——」他嗆到,猛拍自己的胸脯。「你說什麼?!」
不會吧?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人說自己不認同婚前性行為,不、這句話背後有著更偉大的涵義,那就是,她龍深深正是二十一世紀碩果僅存的處女,而且是以她二十九歲的高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