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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文 / 喬安

    聽起來像是一則偉人的傳奇故事,卻真實發生在她認識的襲日魄身上,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從小她就崇仰他,現下聽了他發跡的過程,她不僅更佩服他,而且開始心疼他,她絕對可以想像當年他一個人在異鄉打拚的苦。

    以前在孤兒院,老是看他躲在某個靜僻的角落塗塗畫畫的,不知道他在畫些什麼,他也從來不讓她看,原來,從那個時候起,他就那麼努力認真地在規劃自己往設計師的路邁進--

    想著想著,李恩寵發現自己越來越想他了。

    和他沒有見面的這幾年,她雖然也會想念他,但都沒有現在來得這麼強烈,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般如此渴望見到他。她心裡有好多感觸想和他分享,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偏偏見不到他的人,讓她好心急--

    不行,她必須找些事情分散注意力才行,不然她只會越來越想他。

    決定了,今天下班就去擺攤!一來打發晚上無聊的時間,二來還可以順便和何春滿敘舊,一舉兩得。

    瞄了下時鐘,還有十分鐘下班,那就先開始收拾東西,等時間一到就可以立刻走人了。

    二話不說,立刻行動!

    隔著透明玻璃窗,剛和莊彥鳴討論公事告一段落,貝拉立刻就注意到坐立難安的李恩寵。

    「我有預感--」她微笑。

    「妳又有什麼預感了?」

    「我有預感『她』就是襲的創作來源。」

    順著貝拉的眼神,莊彥鳴也望向李恩寵。「為什麼?」

    「她不只給人的感覺像向日葵,就連行為也像,你不覺得嗎?」說下定連喜好也是如此。「我看她滿心滿眼都只有襲這個『太陽』吧。」

    「是嗎?」莊彥鳴望著李恩寵,思索著貝拉的話。

    「要不要來試試?」貝拉玩心又起,收了文件出辦公室,直接走向忙著收拾東西的李恩寵。

    「回答我一個問題,妳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花是什麼?」

    「向日葵。」李恩寵毫不考慮地回答。

    「賓果!」貝拉轉向莊彥鳴,一副得到印證的得意神情。

    「巧合,說不定是巧合。」莊彥鳴為了證明,再問:「妳說過很喜歡SP的設計風格,是因為喜歡SP才喜歡向日葵,還是因為--」

    「相反,我先喜歡向日葵所以才喜歡SP。」

    「瞧!」貝拉笑得更開了。

    「這也不能代表什麼。」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李恩寵一臉疑惑。

    莊彥鳴下死心,又問:「妳曾經跟『誰』提過妳喜歡向日葵嗎?」

    「沒有……」印象中是沒有,只除了--啊!「那個畫本!」她突然想起來。

    「什麼畫本?」兩人齊聲好奇追問。

    「我以前送給襲日魄一本畫本!裡面有提過……」

    「呵,畫本嗎?」貝拉露出滿意又曖昧的笑,對莊彥鳴使了使眼色。「呵,真的好巧!」

    李恩寵沒有意會到兩人何以一直追問她喜歡向日葵的事,也完全沒有聯想到她喜歡向日葵和這有什麼關係。收好東西,她瞄了眼時間,有些心急道:「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

    「慢走,小心台北的交通啊。」貝拉笑咪咪。

    「嗯,拜拜。」

    轉眼間,李恩寵已背著畫筒和背包,一溜煙地消失在大門外的電梯口。

    「也許這次真有可能被妳猜對了……」莊彥鳴不得不開始相信,李恩寵或許真是對襲日魄有影響力的女人。

    「那當然,我的直覺向來不是蓋的。」

    「除了『外婆是吉普賽人』和『女人的直覺』之外,這次妳又是憑哪一點?」

    「其實……是有人帶我去龍山寺玩,你們這裡的神有給我指示。」

    「別鬧了!」

    第八章

    台北東區街頭,照例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何春滿吃著便當,坐在她的手飾攤前,看著李恩寵熱心地幫自己吆喝招攬客人。

    「妳今天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幫妳擺攤啊!」

    「那妳自己呢?」

    「我的貨源全沒了,擺不了。」實話。她可以賣的衣服一部分被扣在襲日魄的公司裡,一部分毀在那些討債兄弟的手中,全沒了。

    況且,自從她進入襲日魄的公司,知道了襲日魄辛苦的發跡過程之後,她壓根兒沒有臉再出來賣SP的假貨。那一款款的設計全是他的心血結晶,她不忍如此糟蹋,再加上莊彥鳴知道辦公室裡那批假貨的原始主人是她之後,更是每天照三餐追問她貨源,讓她很困擾。

    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說,那位批貨給她的盤商對她很照顧,如果她說了,公司勢必會採取法律行動,這樣算不算是出賣人家呢?

    於情於理,她似乎都應該站在襲日魄這邊才對。所以如果真要透露,她也只想告訴襲日魄一個人,並且將她的心情和為難一五一十說出,再由他自行決定。

    「對了,最近都沒有看到阿樹和阿天他們了。」何春滿突然說道。

    「怎麼?換人了嗎?」

    「不是,是根本沒有人,而且最近有一個很奇怪的傳言--」

    「什麼?」

    「聽說我們以前所繳的保護費要退還給我們耶!」

    「怎麼可能?!」

    「誰知道,所以我說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傳言。」

    「不可能,這太不合常理了。」

    「嗯,我原本也是這麼想,可是大家都這樣說……啊,有客人。」何春滿指向李恩寵身後的女客人。

    李恩寵回過頭,職業反應地幫何春滿招呼道:「小姐,慢慢看,喜歡可以試戴哦!」

    「小蟲。」

    好熟悉的聲音。李恩寵定睛一看,才發現假裝在看手飾的是個戴著墨鏡和口罩的怪女人,而這個怪女人竟是--

    「小、小--」李恩寵吃驚,認出她來。「愛姊--嗚!」

    李恩寵被那女人一把摀住嘴,二話不說,連拖帶拉地將她帶往一旁暗巷,留下錯愕不解的何春滿,喃喃自語:「搞什麼?又是認識的人嗎?她怎麼淨認識一些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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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女人蹲在暗巷裡,極慎重地進行秘密會談。

    「大熱天妳幹麼戴口罩?妳剛從疫區回來嗎?」

    李恩寵瞪著裝扮行為都很怪異的韓恩愛,這麼久沒見,一出現就是這副怪模樣。

    韓恩愛神秘兮兮地左右張望,壓低聲說:「我發現最近有人在調查我,而且我一下飛機好像就被跟蹤了。」

    「跟蹤?怎麼會?妳也欠地下錢莊錢嗎?」

    「去妳的,我忙死了,沒時間借錢來花啦!」韓恩愛敲了敲李恩寵的頭。「對了,妳發生了什麼事?我去過妳的住處,那裡簡直『慘不忍睹』,小新呢?」

    「我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了。」

    「哪裡?」

    「襲日魄他家。」

    「襲日魄?!他回來了?妳和他有聯絡?」韓恩愛驚訝萬分,緊張問:「妳沒有對他透露我的行蹤吧?」

    「我連妳跑去哪個國家都不知道,怎麼透露?」

    「呵,說得也是。」安心一笑,但隨即想想有點不對勁。「不過妳把小新送去他那裡做什麼?他又不喜歡小孩,沒那麼好心會收留的--」

    「我一天到晚被地下錢莊追債,實在自身難保,我又打聽到襲日魄人在國內,我想說他是小新的親生父親,不管之前妳和他發生過什麼事,他應該都會看在這個情分上,暫時收留小新--」

    「等等、等等!」韓恩愛伸手制止她的發言,眉頭糾結成一團。「誰跟妳說襲日魄是小斬的爸爸?」

    「他以前是妳男朋友啊,我看妳只有和他交往過啊!你們從高中到大學一直念同一所學校,既然當年妳懷孕,想當然對象就是他了。」她從小就這樣深深認定了。

    韓恩愛更訝異,拉下口罩,急道:「誰跟妳說我和他有在交往的?」

    「是他自己說的,以前他明明跟我說過他是妳男朋友。」

    「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我念國小四、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他在睡午覺,我……」省去「偷親」兩字。「我……『不小心』把他給吵醒了,他告訴我的……」

    「哈!」聞言,韓恩愛大笑出聲。「那一定是他心情不好,妳又惹他煩,他故意呼卡妳的啦,這樣妳也相信哦?」

    「可是……」李恩寵不解,襲日魄幹麼騙她這種事?

    「這種事,妳為什麼不直接跟我求證?」

    「因為……」沒有想到嘛,也不敢,誰知道有人會騙她!

    「雖然以前在學校,我和他都是大家眼中的叛逆分子,大多數的人都以為我跟他是一對,但事實上我們從、來、不、是。」

    「是哦……」李恩寵腦袋全空掉了。十年來認定的「事實」,在一分鐘內輕易被打破,她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他從來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韓恩愛定定看著李恩寵的眼,解讀她此刻流露的情緒,賊笑。「莫非……妳到現在還是『喜歡』旭?」

    她雙頰刷紅,不打自招。

    「哎呀,小蟲蟲,妳好可愛唷!」韓恩愛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粉紅小嫩頰,用力調侃道:「純情小傻妹,從以前到現在,老是這麼執著!姊姊好感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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