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花兒
「傻瓜!」曲疏影忍不住笑著提醒,「新娘子跑了,還不快追去?」
此時,他才如大夢初醒,感激的一抱拳,「我欠你們大家一次。」
苗驚綠折扇輕搖,「你欠我們的可多了。」
看著宇文陽雪趕忙去追自家小妹,苗紫陌忍不住好笑,「真是太便宜他了,起碼也得刁難他一下,讓他知道咱們苗家的女婿不好當。」
「你少在那出餿主出息了。」柳湘一臉欣慰的說:「小倆口這樣和和樂樂的,不是挺好?」
他不平的道:「驚綠的點子就香,我難得提個議就被娘嫌?真不公平。」
餿主意驚綠也出了不少呀,他那個假紅顏知己的爛點子,居然連他也騙。
害他還真的以為陽雪吃飽沒事幹,都在尋歡獵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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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揚虹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看著床上備妥的鳳冠霞帔。
她心中充滿著許多感激,因為她明天就要一償宿願,嫁給她從十二歲起,就偷偷愛上的男人。
突地,咚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敲擊著窗戶,她好奇的推開窗,只見」朵淺紫色的牡丹,驚喜的出現在她眼前。
而拿著花的人,正是她滿心熱愛的男人。
「送你,新娘子。」
她嬌羞的笑了,輕聲說:「你怎麼來了?」
照理說,婚禮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應該見面的。
可是字文陽雪那熱烈的心,哪忍得一天不見到他心所牽掛的女孩呢?
還好他有絕佳的理由上苗家串門子——
大事能不能成功,就看銀葉公主上不上當了,他當然要來跟苗家兄弟做最後的沙盤推演,而最後來看看自己的未婚妻,也是相當合情合理的嘛!
而像知道他急著來的目的似的人田驚綠非常識相,早早就結束商議,放他自由去了。
「我來見你。」他將那朵牡丹,淺淺的插在她的髮鬢邊,人面與花容相映,著實是說不出的美麗。
苗揚虹輕聲一笑,「天天看,難道不膩嗎?」
「就算看一百年,我也不膩。」他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溫柔的說:「對明天的事,你會害怕嗎?」
對於那個大膽的計畫,他實在有點擔心,如果揚虹承受不住,或是受了傷,那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雖然有金葉公主和皮裘幫手,不過畢竟是拿揚虹去冒險,他當然擔心。
她搖搖頭,「我不怕,你會保護我的,能幫你抓壞人,我覺得很光榮,至少你沒覺得我沒用,礙手礙腳的。」
他需要她,讓她覺得自己並非一無是處。
「我永遠都不會覺得你礙手礙腳,我只怕我沒用,陷你於險境卻救不了你。」
「你不會的。」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笑容,「每當我有難時,你總會來救我,你救了我一次、兩次,第三次也不會失敗的。」
宇文陽雪看著她,突然想到那個大雪紛飛的夜裡,差點被段浣玉持刀殺害的她,是自己救了她免於刀口之下。
苗揚虹那時脫口說了一句話,「你又救了我一次。」
她用的「又」字,曾讓他感到奇怪,她怎麼會對才發生過一次的事用又這個字呢?
難道那並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嗎?
宇文陽雪把他的疑惑告訴她,她抿著嘴微笑著說:「我想你已經不記得了。」看著他一臉的狐疑,她俏皮的提醒,「玉如意。」
「玉如意?」
「是呀,玉如意,還有小雪球。」她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又道:「再加上愛哭鬼,想起來了嗎?」
「啊!原來是你!」那個在繡球花叢中哭泣的小才女!
沒想到居然是她,他給了她玉如意,而那玉如意代表的是太子的妻子,而他居然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就親手交給了她。
姻緣,果真是由天定呀!
第十章
等待著事情發生,這種滋味很難受。
苗揚虹努力的說服自己一切都沒事,卻難掩心中的不安,還好她始終蓋著紅蓋頭,遮去了她緊張的面容。
會發生什麼事呢?陽雪他會不會出事?哥哥他們有沒有危險?皮裘的傷還沒痊癒,會不會變得更嚴重?
她坐在新房的床沿,無法阻止自己不去擔心那即將發生的事。
「那些人真的會在今晚動手嗎?如果大哥弄錯了呢?」
她不安的胡思亂想著,外廳裡隱約傳來喜娘和婢女的說話聲,她們正忙著在新郎倌進房之前,將所有事物打理妥當。
喜氣洋洋的新房裡,就只有她不安的坐著。
她低垂著頭,突然看見自己面前多了一雙黃色繡花鞋,她正覺得奇怪,這人的腳步真輕,何時進來的她都沒發現。
然而,才想開口問,她已經被人粗魯的推倒在床上,口鼻上掩了一塊帶著甜香氣味的手巾。
苗揚虹只覺得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的思緒到此為此,一切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悠悠的醒來,還有些茫然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張口想叫,卻發現嘴巴裡被塞滿了東西,使得她下頷很酸痛,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那人將她綁得非常的紮實,使她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她所在的地方非常的狹小,連轉頭都沒有辦法,她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是那個要殺陽雪的壞蛋把她弄來這裡的嗎?
她著急得不得了,卻偏偏沒有方法可以跟他示警。
不行,她一定得冷靜下來,光是這樣慌張也於事無補。
然而,此時突然聽見像是木板移動聲裡,夾雜著輕輕的喘息聲,她專注的往上看,雖然是黑暗一片,但她感覺得到,有人在她的上面活動著。
「到底我在哪裡?」
什麼東西底下可以藏人,上面可以讓人翻動?
床?她是被塞進床底下嗎?
她的思緒才到這,上方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似乎有人用力的翻滾著。
是聽錯了嗎?為什麼她好像聽見有人在痛苦呻吟?
聲音並不大,似乎是很虛弱的樣子。
「呵、呵呵……」
突然之間,一切都安靜了下來,靜得讓苗揚虹感到好害怕。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低低的笑聲響起,她聽見一個冷酷的說話聲。
「說到底,你也只是個尋常人而已,呵呵,不過一點鶴頂紅就能把你送到陰曹地府去。」
聞言,苗揚虹心一冷,渾身不斷的發抖,她不斷的在腦海裡哀嚎著。不要!千萬不要,絕對不可能的,大哥說一切都會很順利,絕對不會有事的。
可是大哥沒料到她會被塞到床下,也沒說有人會被鶴頂紅毒死呀!那個人究竟是誰?是誰在笑?又是誰死了?
她害怕得不斷哭泣,隱約的光線突然照進了床底下,她這才明白剛剛的一片黑暗是因為有人熄滅了所有的燭光。
隨後,有人彎腰探頭看著床底下的她,因為背著光,所以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面貌,但很快的,那個人拉拖著她進入到光亮底下。
苗揚虹看見一張微黑但極美的容貌,如果她臉上不帶著那種嗜血的殘忍笑容,那她還真是個美人。
她手裡的利刃反映著森冷的光芒,讓苗揚虹感到很害怕。
「呵呵。」銀葉笑著說:「不要害怕,你眼睛閉著上下就過去了。」
她反轉匕首,將冰涼的劍身從苗揚虹頰邊平拖而過,嚇得她眼淚不住的流。
「誰要你命苦嫁給宇文陽雪?」銀葉獰笑著,「逃得過一次,逃不過第二次,懂嗎?」
苗揚虹看著她,眼淚不斷的流下。
這會完全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個壞人迷昏了她,並且假扮成她,讓陽雪在黑暗中把她當成了她,因而喝下了含有劇毒的酒,一命歸陰了。
他死了……她失去了心中的希望,她該怎麼辦?
像是為了讓她死得瞑目些似的,銀葉輕笑著說:「你不要怪我,誰要你的丈夫殺了我父王,就算殺了他也不夠抵銷我心頭之恨,我要用整個宇文皇朝來給我父王陪葬。
「你要怪,就怪狗皇帝老眼昏花、識人不清,居然把我父王的心腹國師,當作是可以幫他得道成仙的真人,給了我們這個大好機會,哈哈……」她忍不住得意的笑著,「不過你放心,這個時候,想必他也跟這個短命太子一起成了糊塗鬼。」
這是個奪權的夜晚,她跟國師早就計畫好了,一個制住宇文陽雪,一個毒殺皇帝。
毒殺皇帝比較容易,畢竟要讓一個已然半死不活的人服下劇毒的丹藥,是非常簡單的事。
倒是宇文陽雪已經開始有所懷疑,所以她不能冒險留著他折磨,只好給他一個痛快,以免夜長夢多。
「而你這個太子妃,得幫我一個忙。」她眼裡閃著噬血的光芒,殘忍的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咱們新婚之夜,卻闖進了西陵的刺客,傷了太子,也就是我,卻殺了短命的太子妃。為了讓計畫不露出破綻,只得多殺幾條人命了。」
她揚起匕首,興奮的舔舔嘴唇,似乎看著一個人在她面前死去,可以帶給她極度的快感,而她非常享受這種感覺,更捨不得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