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顏依依
襲晴只覺渾身顫悸,清楚感覺他對她的冒犯,怎奈推不開他的摟攬、逃不開他唇舌的索纏,意識逐漸暈眩,無力的癱軟他懷中。
將她更壓向自己,他化狂肆為溫柔,挲摩舔舐她柔軟紅唇,再度進佔她口裡的柔嫩,勾撩品嚐她出奇生澀、醉人的甜美滋味……
負荷不了他迷魅磨人的撩吻,她嬌弱的嚶嚀出聲,雙腿虛軟乏力,一個站不住腳,他隨她絆跌在地。
空氣裡剛柔交迭的喘息,曖昧至極。
「想不到在情場身經百戰的妳,接吻技巧這麼不高明。」調勻呼息,慎原南烈出聲淡諷,心裡的詫異卻不在話下,身為花花女的她怎會稚嫩得猶如未接過吻的青澀少女,令他恍惚問吻得欲罷不能。
她俏麗臉上的嫣紅烙深一層,羞惱交加的嬌嗔,「這是我的初吻!」
初吻?她?!
「妳是說今天的嗎?」她的初吻大概早八百年前就給了成堆男友中的某個混小子,她也敢睜眼說瞎話!奇怪的是為何他有想揍那個混小子的衝動?
「你──王八蛋!」襲晴氣紅眼眶,造次奪去她珍貴的初吻,竟又出言傷她,他真以為她是行為不檢點的糟糕女孩,半點節操都沒有?
「妳罵我?」他一把扯過她,兩張臉險些Kiss在一起。
「你凶什麼凶,就只會欺負我,王八蛋、臭雞蛋,你把我的初吻還來啦!」
愈想愈委屈,她掄拳搥打他胸膛,眼裡迅速泛滿的淚婆娑滾落。
那剔透晶瑩的淚珠教他心口一窒,慎原南烈眉頭緊擰的輕扣住她胡亂揮打的柔荑,「被妳罵的人都沒回罵,妳哭什麼?」
「欺人太甚的是你,你還想罵我。」兩串清淚直接順頰而下。
胸口的緊窒感又莫名的向他襲來,他伸手抹去她頰上的淚痕,「別亂安我罪名,妳哭起來好醜,把眼淚收回去。」
然而,她的淚偏像斷線珍珠般淌落。「你哭起來漂亮,你哭給我看。」天理何在,她連哭也讓他嫌。
這傢伙,莫名其妙哭得他心煩意亂還要跟他吵。「妳信不信我會吻得妳哭不出來。」
瀅瀅淚眼錯愕圓睜,下半秒她低下頭,張嘴用力咬向他只著襯衫的肩膀。
「呃!」隱隱的刺痛令他悶哼了聲,正想詰問她做啥咬他,她瘖痖的聲音先他而起──
「我又沒有錯,為什麼要受你威脅?你以為女生好欺負啊!可惡的王八蛋,你去找其他秘書給你吻啦!」
她又罵他王八蛋了,可這會慎原南烈沒生氣,唇邊反而泛開一絲輕淺笑弧。此時的她埋怨得好孩子氣,像個需要人呵疼的小女孩。
連他自己都意外的,他輕輕攬她入懷,讓她的頭靠在他肩上,大掌輕柔拍撫她的背,「好了,別哭,不欺負妳就是了。」
「這還差不多。」嘟噥著,她突然發覺他的懷抱好溫暖,肩頭靠起來好舒服,令她只想慵懶的這樣偎著他。
「眼淚收回去沒?」他在她耳畔低問。
「要你管。」埋進他懷裡一些,她不讓他瞧見她仍盈滿水霧的雙眸,再有機會說她醜。
聽見她鼻音猶濃的回話,慎原南烈毋需看便能想見她依然楚楚含淚,倔強又委屈的模樣。
算了,就再給她點時間平復心情,免得待會她又淚如雨下得令他不知所措。不過話說回來,她哭不哭干他何事,為何他得坐在地上安撫她的情緒?
現在到底誰才是一呼百諾的總裁?
第五章
夜風涼柔,萬家燈火。
補足睡眠,霍克、加籐司以及姜肇澤精神奕奕的來到好友位於市區的高級公寓住處。
「來拿你們接下來的工作分配表?」上前應門的慎原南烈一見到三人,劈頭便撂下這句。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交相耳語──
「口氣很沖。」霍克的意見。
「眉頭皺皺的。」加籐司的發現。
「眼睛裡有火。」姜肇澤的觀察。
「你們三個有完沒完!」慎原南烈沒好氣的關上門,犀利的掃視著不請自來、一進門就將他當隱形人,還以他恰巧聽得見的聲調竊竊私語討論他的死黨。欠修理啊這三個。
「你今天究竟在氣什麼?」轉向他,三人異口同聲問,他們來此的目的正是追究他白天發火的原因,這裡不是公司,他們不怕南烈用工作脅迫他們。
「你們離襲晴遠一點。」
「襲秘書?」如出一轍的驚噫。
「為什麼?」霍克補問,隨即眼神曖昧的斜橫他,「你看上小美人了……噢!」
發言失當,他頭上慘遭一記爆栗攻擊。
見狀,加籐司與姜肇澤機警的退開,離突如其來就動手敲人的總裁老友一些,避免兩人無辜的遭連坐法處罰。
「不然你做啥叫我們離你的小秘書遠一點?」撫著挨敲的額頭,霍克不服的瞋睨姿態優雅坐入沙發的他,這個君子什麼時候跟人家學動粗了?
「她的男朋友夠多了,你們毋需湊熱鬧打她主意。」
今天那個吻真是她的初吻?他是在她的甜美滋味中一併嘗到她的慌亂與生澀,她淚盈於睫的控訴也不似喬裝,可是,初吻?他無法不質疑。
在這講求速食愛情的世代,男女關係開放得令人咋舌,男朋友眾多的她,怎可能從未接吻過?然而即使這個初吻的真假撲朔迷離,她的濫情卻是事實,身為霍克、加籐與小姜的好友,他有責任也有義務點醒他們,別被襲晴的外表迷惑,教她玩弄股掌之間。
「你說襲秘書的男朋友夠多了,是指她劈腿嗎?」加籐司坐到他對面。
「劈得絕對比你以為的多。」改天他也許該拷問她的家庭狀況,調查她為何會出現用情不專的人格偏差。
姜肇澤舉手,「我有問題。」
「知道就好。」
「南烈!」
霍克與加籐司的噴笑聲與他的抗議同時逸出,在他抬眼狠瞪向兩人時,霍克止住笑,說道:「我想小姜要問的問題是,如果襲秘書真如你所說的那樣花心,一向重視員工品性操守的你,怎會任用她當秘書?」
加籐司跟著姜肇澤在一旁點頭附和,他說的正是他們心中的疑問,再者,秀麗出塵的襲晴看起來,實在不像到處招蜂引蝶的花癡女,她的氣質清新得宛如純情的鄰家女孩,南烈會不會哪裡搞錯了?
「她是婕欣介紹進公司的。」
「你妹妹?」六隻眼睛全望向他,與慎原南烈交情甚篤的他們,自然知道范婕欣與他的關係,而襲晴若是他寶貝妹妹所介紹,他是有可能放鬆對她的審核標準。
「你們的驚訝就免了,只要記得襲晴不是你們該追求的對象,以後少在我面前跟她調笑,否則保證你們有做不完的工作。」他沉聲警告。將感情態度與自己大相逕庭的她留在身邊當秘書已是他的底限,要他放任她像花蝴蝶般和他的好友們放肆嬉鬧,辦不到!
霍克與姜肇澤相互一望,眼裡閃著相同困愕──南烈會不會太嚴肅了點?像他們今天跟襲晴打招呼,那樣也算調笑?
加籐司敏感的瞇起眼注視他,說南烈的警告意在維持辦公室的紀律,或者為他們幾個死黨設想都不為過,但他怎麼覺得他提到襲晴的語氣透著佔有──男人對女人的那種?
他正打算旁敲側擊的探問些蛛絲馬跡,門鈴忽響。
離廳門最近的霍克主動上前應門,意外又驚喜,「華姨!好久不見。」
是唐悅華。他開心的給她一個大擁抱,加籐司和姜肇澤亦歡欣的趨前和她打招呼,南烈的阿姨就像他們自個的親人一樣,三人與她熟到不能再熟。
「你們幾個都回台啦?華姨很想你們呢!」她臉上堆滿慈祥的笑。
「要不是南烈虐待我們,將我們發配邊疆,我們天天都能見華姨。」霍克不怕死的打好友的小報告,眼角驚見有只長臂伸向他,連忙迅捷的抓過姜肇澤擋到身前,險險躲過總裁老友神出鬼沒的爆栗襲擊。就不曉得這趟回來,這個帥哥的火氣怎地好像有點大,老想對他開扁?
慎原南烈沒跟他客氣的厲視他,「發配邊疆?改天我再找個寒窯讓你蹲。」
姜肇澤也轉頭瞪他,「你要死啦?抓我當擋箭牌,要是害我被南烈敲到,我肯定還你兩個響頭。」
早見慣這幾個大男孩無害的拌嘴,唐悅華滿臉輕笑,「南烈派你們出國,他自個可也忙得昏天暗地,連身體都忙出問題。」
「你怎麼了?」加籐司問。
「沒什麼。」答得四兩撥千金,慎原南烈轉向自個阿姨道:「阿姨別淨站著,坐下再聊。」
「不了,你姨丈在樓下,我們要到他弟弟那兒談點事情。」她把手上的提袋交給他,「這是阿姨請教中醫師朋友熬煮的中藥,對胃不舒服有漸進的療效,等會先喝一碗,其他的明天溫熱再喝兩次。我先下去了,讓你姨丈等太久不好。」
待眾人與她道別,目送她離去,屋內三道視線一致鎖向慎原南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