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葉霓
「你!」喬晴雲身子一繃，「是誰跟你說的?」
「你似乎處理不公，已引起公司裡許多主管的微辭，很難不傳開。」老王歎口氣，「這件事我先擋下，就怕過不久會傳進總裁耳裡。」
「有這麼嚴重嗎?我並沒偏袒任何人，而是覺得他真的有能力。」喬晴雲坐直身子，對著開車的老王說。
「但是循序漸進的道理大小姐應該知道。你一次把他擢升到主任，又聽說你打算升他做襄理，這太草率了。」
老王的話讓她安靜了下來，不再爭辯了。
「還有小姐，你瞭解他嗎?」
老王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晴雲怔忡了……沒錯，她並不瞭解他，除了知道他的一些最簡單的資料外，她對他一無所知。
不是她不願瞭解，幾次對他暗示她希望以同事的身份見見他家人，藉此多瞭解他與家人的相處模式。但他總是以家人不在國內為藉口讓她作罷，甚至有幾次假日她偷偷去找他，希望能給他一個驚喜，卻意外過不到他的人。
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變得很空，身為女人，她會害怕他除了她之外另有女友。雖然他事後曾告訴她不在的理由，可往往又可以從他眼神中找到另一種她無法理解的東西……那東西竟讓她感到害怕。
「大小姐，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讓老王問中心中的疙瘩?」老王沉穩的嗓音讓喬晴雲聽來好煩。
「你別說了。」
「我知道忠言逆耳，但是我要提醒的是，華星金控可是老總裁一生的心血，有不少人想找機會鬥垮它，商場上任何詭計都可能上演，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老王又叮嚀了一番。
「防人之心不可無……」她眼瞼低垂、喃喃念著，似乎正陷於這樣的掙扎中。
但她絕對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上回送給他一輛車，第二天他居然二話不說的把車鑰匙擺在她桌上，並告訴她他總有一天可以以自己的能力買輛車，而她一樣是第一個與他同游的女人。
他既然都能表現出這麼無私，為何她還不能相信他?
「對，記得老王所說，如果他真值得提拔，高薪聘請都值得。若是他本身有鬼，你可萬萬得注意，找個機會試試吧!」
老王說完後，也已經到了公司大門外，可晴雲腦海仍不停迴旋在他的那些暗示裡。
她知道老王的職稱雖然只是司機，但跟在爺爺身邊已有好長一段歲月了，剛開始時他還幫忙爺爺處理公司業務，只是後來他無心於公事，這才請求做個生活簡單的司機，但她相信他對公司的瞭解可不比任何一位高級主管少，他的話對她而言不可不說是「忠言」呀!
如果齊未央真的居心不良，那對華星而言，當真是一大危機了。但她實在不願意去懷疑一個她所愛的男人，到底該怎麼辦呢?
「小姐，公司到了。」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她下車，老王又對她喊了聲。
「喔，謝謝你。」
喬晴雲拿了皮包，迅速下車，就在關上車門之際又聽到老王說：「我的話你可要好好想想，你現在正努力拿出最好的成績給總裁看，可別因為一時大意讓他失望了。」
她閉上眼，隨即關上門，走進大樓。
到了辦公室，她看見齊未央已經到了。雖然他目前仍是主任，可晴雲卻交給他許許多多超越主任級以上的資訊，甚至請他給予意見。
「晴雲……呃，我應該喊你總經理，這是你昨天要我趕出來的報告。」齊磊敲了下她辦公室的門，跟著走進去將手中資料遞給她。
「謝謝你，未央。」她接過手，對他嫵媚一笑，「你就是這樣，就我們兩個還是非喊我總經理不可。」
「公與私還是分清楚得好。」他雙手撐在桌面上，還以溫柔的笑容，「流言四起，還是防著點，那我出去了。」
「等等，在資料保險室內的藍色櫃中有一份客戶資料，幫我拿來好嗎?」眼看他就要走出去，她及時喊住他。
眼尖的發現他不同於平時的沉穩，而是急促地轉身，這讓她稍稍愣了下。可就在他看見她迷惘的眼神時，又趕緊斂下不該有的情緒，「這麼重要的東西，我去拿適合嗎?」
「你是主任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當然適合了，或者你忙，那就不麻頃了。」她拿起話筒，「我讓吳經理去拿好了。」
「我去。」齊磊馬上說。
「好，那你等一下。」晴雲隨即按下一串密碼，這時右邊的抽屜瞬間被打開，她從裡面拿出一張IC通行證。「這個你拿去，密碼是8369。」
「8369……」他默記著。
「你與我的生日。」她瞇趄眸笑了笑。齊磊的生日八月三日，而她則是六月九日。
「喔。」他恍然明白地點點頭，接著親暱地擰擰她的小鼻尖，「真有你的，我馬上回來。」
「嗯，快點，我馬上就要。」晴雲笑了笑，眼看他走了出去，她才止住笑容，發呆半晌後，趕緊將電腦打開，連上保險室的監視器——
約莫五分鐘後，她看見他很自然的進入裡頭，接著依她所言把該拿的東西拿到手之後就立刻走了出來，期間並沒有多做逗留。
她趕緊關上電腦，而他也剛好敲門進來，把東西遞到她面前，「我找了找，只有一個藍色櫃，應該就是它。」
「對，是它。謝謝你。」喬晴開心的笑了，而且是發自內心輕鬆的微笑。因為她測試過他，他根本就沒問題也絕對沒有任何野心。「未央，你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嗎?」她抿唇一笑。
「什麼日子?」他蹙眉問道。
「是我爺爺的七十大壽。」她綻開一抹青春笑靨，「通常我爺爺生日，我都是在家裡與他一塊兒度過，可是這次是七十大壽，我們打算邀請公司主管參與，你……你來好嗎?」
「嗯，方便嗎?據我所知，公司主管都對我有偏見，我這一去只怕會讓你難做人。」他狀似體貼地說。
「我不在乎，如果我爺爺問起，我頂多跟他坦白。」她一向都被爺爺給管制著，但這一次，她要有自己的主見。
「你……」齊磊瞇超眸看著她，俊容瞬間有絲錯愕，「你真敢?」
「有什麼不敢的?」抬起頭、挺起胸，「只要有你的支持，你給我力量，我什麼都敢。」
望著她雙眼中滿是決心的深濃愛意，齊磊只覺得想笑……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可能接受喬康淳孫女的愛!
「怎麼樣嘛……」見他半天不說話，睛雲忍不住又間。
「好，我會到。』寒磊嘴角劃出冷然的笑意。
「真的?!那你記得後天七點準時到喔!」喬晴雲開心不已，突然想到，「對了，你有衣服穿嗎?我爺爺他……他……」
「他很勢利眼。」他替她說了。
「也不能這麼說啦，老人家都是這樣的，你不要對他心存芥蒂。」她急促地為自己的爺爺解釋。
「不會的，我想……我能理解他的想法。」就因為他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自然知道何謂「門當戶對。」
「那就好，那衣服——」
「我會準備，絕不會讓你失望。」齊磊邪魅一笑，又看看表，「我今天有事，得前往中部分行看看，也該出發了。」
「你要去中部?呃……我跟你去。」她想都不想地說，因為她好希望能有與他獨處的機會。
「好啊!」齊磊撇撇嘴，「不過該處理的事很多，全部弄好可能已經很晚了。」
「啊!要那麼久……」想了想，她也豁出去了，「不管，我想跟你去，到時再打通電話給老王就行，我收一收馬上就好。」
她迅速將桌面收拾乾淨，拿起皮包便和他一塊兒定出金融大樓，開著公司的車前往中部。
到了台中分行已是午後兩點，齊磊和晴雲立即進行所有工作的處理，果然，待一切就緒都已經是深夜了。
與該公司主管道別後，雙雙坐在車中，齊磊看著她一臉疲憊的模樣，於是問道：「你累了吧?」
「還好。」雖這麼說，可她臉上卻難掩倦容。
「走，回去吧!」他扯唇一笑，接著發動引擎。
「你已經開那麼久的車了，不累嗎?」晴雲關心地問。
「不累，你累了可以睡一會兒，到了我會叫你。」他伸手輕輕撥開覆在她臉上的一綹黑色鬈發。
「嗯。」像是對他有著無比信任，微微一笑後，晴雲躺在椅背上，隨著車子的前進，居然不到十分鐘就沉沉睡去了。
車內突轉安靜，讓齊磊忍不住回頭望了她一眼，卻看見她突然動了動，跟著緊抱住自己。
他立即褪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不想去探討為何他會有這種過分關心的動作，只能提醒自己資料挖掘的計畫得提早進行，他不想也不願再以這樣的關係與她糾葛下去了。
跟著他摸摸上衣口袋，摸著他早上偷偷轉進洗手間，以最先進的盜錄技術轉錄了她的IC卡磁條紀錄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