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羅可
趙子尚哼哼地笑了起來,「我用什麼方法會讓你知道嗎?
這幾年來我為公司鞠躬盡瘁圖的是什麼?元震集團總經理的位置需要我那麼奮力盡心,那麼處心積慮的慫恿姑姑把薛騰送走嗎?」
「原來你……」她聽得心頭直髮冷。「……你早就計劃要篡奪薛家的產業
「怎麼能說篡奪!」
他輕易地鉗制住她的上身,扯下她緊裹的被單,「要不是姑姑那老太婆頭腦不清楚,元震集團旱該是趙家的,薛家算什麼。」
「你無恥下流!」
她不禁憤怒萬分,雙手緊護胸前,忍不住放聲大罵,「要不是夫人的栽培。你怎麼可能到國外拿學位?你當初口口聲聲這樣說,結果你背叛夫人對你的信任,背叛薛騰對你的情誼……」
趙子尚想起那天早晨薛騰從關若翡住處走出來的一幕,驟然目露凶光,當下場手一掌狠狠摑在她臉上。
就是因為目睹那個畫面,他才決定要用這樣的方法得到她,薛騰要跟他爭?還早得很!
「別忘了你現在是誰的老婆!你再敢幫薛騰說一句話,我就會要你好看!」
「你打呀!我就是要說!」
臉頰微腫的關若翡完全不理會他的威脅,毫無顧忌地大喊,「你敢做出這種狼心狗肺的事,還會怕別人不知道嗎?」
「你……!」趙子尚再度揚起手正要打下去時,猛然想到什麼似地將她一摔,冷然站起身,「哼!看不出來你還有點心機,想討打然後告我傷害,再訴請離婚,沒那麼便宜的事!」
關若翡恨恨地瞪著他,「你休想我會乖乖當你的妻子!」
「你也休想我會離婚,還有我警告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我得不到你,誰也別想得到你,特別是薛騰!」
趙子尚冷冷警告後,轉身走出房間。
老天!關若翡看著趙子尚走出去才鬆了一口氣。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下場?她無助地想,母親生前就不願她和趙子尚有瓜葛,她也答應母親,豈知自己還是懵懂地成為趙子尚的妻子。
要是母親還在,她就不會……,憶及母親,關若翡終於忍不住嚶櫻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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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爺又找你出去?」
見她再次晚歸,倚門等待的母親微蹙起眉間。
「嗯!是公司的應酬宴會,表少爺要我陪他去。」她一面換衣,一面心虛地答道。
「你還只是個工讀生,有必要留你留得這麼晚嗎?」
她避開母親詢問的眼光,不敢告訴母親——其實是趙子尚帶她去吃飯看電影。
「他說我將來是元震的正式職員,現在先見識一下,而且一起回來比較安全,反正我在那裡也可以看書。」
「是嗎?」母親半信半疑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我現在有點後悔讓你打工。」
「媽——」她不以為然地喊了一聲,卻想起幾星期前在回來的路上遇見的那件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件事,是她不想擁有的回憶,也因為那件事,她不想一個人回來。
趙子尚出國公辦,那天放學後,她照常到公司去,秘書告訴可以先行離開。
於是,她便回家了。
下了公車後,離薛家還有段路,夜色初現,晚風颯颯,讓人感覺舒爽。
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嘻哈的笑聲從後面傳來,她不由得回頭望了一眼,見是幾名小混混,正轉頭準備往前走。
不料,那幾名混混卻追上來,將她圍住,輕浮邪淫全寫於臉上。
「你……這麼看我……對我有意思……」一名混混放肆地欺身過來。
她立時嚇得往後退,卻被另一名混混從身後抱住。她驚得尖叫,聲音才剛喊出,嘴就被緊緊蒙起,整個人被這幾名混混強硬地拖往暗處。
望著漸暗的天空,她驚駭而絕望地掙扎,十分清楚在這半山腰的地帶,儘管豪宅林立,但往來的人多以車代步,誰會知道她身處危境?
就在她驚悸地感覺衣衫被拉扯開來之際,卻意外地聽到其中一個混混吃痛的嚎叫聲。她還弄不清怎麼回事,一場混戰已在她面前展開。
在已暗的夜色中,她看不倩引起這場鬥毆的人是誰,直覺告訴她要快進,雙腿卻嚇得無力,只能軟弱地瑟縮一旁。
這場混戰不知打了多久,她只知道那幾名混混最後落荒而逃,一個黑影立在不遠處,而她腦中仍一片空白。
「喂!還蹲在那裡幹什麼?等著被分屍嗎?」一個聲音暴躁地響起。
是薛騰的聲音!她的胸口一鬆,惶然的淚水這才落下,卻下意識地抑制了哭聲,垂著頭,雙腳瞞珊地跟在薛騰後面,走出暗處。
她不由得想像薛騰沒有及時出現的後果,當下駭得頭皮直發麻的,淚水更是無法控制地簌簌直落,甚至連薛騰的腳步停了都沒有發覺。
當時薛騰為什麼會安慰似地擁她人懷?她不知道。只知道當時的自己在這一剎那像是繃緊於體內的惶駭找到出處似地?她縱情地哭出聲了。
他始終沒再說話,只靜靜等她哭完,哭到理智回復,把衣衫整理好。
「這件事,別說出去,我不想讓我媽擔心。」她懇求地道。
薛騰沒有回答,只逕自轉身便走。
這件事到此已然落幕,她卻沒料到薛騰因此受到不白之冤。
回到家才剛換好衣服,她便看到母親歎著氣推門而人。
「你回來了!」母親沒有發覺她逃避的神色,自顧自地搖頭說:「小少爺真是的,一天到晚惹夫人生氣,唉!他不明白夫人對他的期望有多高呢!」
「夫人……在生氣?」她試探地問。
「夫人是氣他又在外面惹事生非,非搞得一身髒一身破才回來,今天更糟糕,還弄得鼻青臉腫,你小邱叔剛剛才被叫去,看來這頓打是……」
沒聽母親說完,她便忙奔到主屋,躡手躡腳地走到起居間,一群傭人已悄悄擠在門口,陣陣抽打的聲音傳到她耳裡,聽得她滿心歉疚。
起居間裡只見薛騰趴在地上,小邱叔手中的籐條在他背上起起落落,卻沒聽他哼一聲,薛夫人則面無表情地凝視窗外的黑暗。
「他給你什麼好處?小邱,打得這麼輕,怕他的衣服痛嗎?」
聽得薛夫人冷然的語氣,她忙衝進去,急欲解釋。「夫人——』
「你什麼東西,要你來多事!」不等薛夫人開口,薛騰立即破口大罵。
「薛騰——」薛夫人倏地站起來,臉上儘是怒氣。
「夫人,其實這件事……」
她的解釋再度遭薛騰硬生生地截斷,「叫你滾,你耳聾了嗎?」他轉向聚在門口的傭人大吼,「薛家花錢請你們當柴頭看熱鬧的嗎?』」
後來,薛騰再次被關進後院的倉庫反省,她懷著愧疚偷偷地溜到木窗邊。
「又幹嘛了。」從倉庫裡傳出的聲音有著明顯的不耐。
「你為什麼不照實說就好了?她蹲在木窗下難過地說。
「要你管!我不爽說犯法了嗎?」
「可是我害你挨……」
「哪來那麼多廢話?走好不好了。」他煩躁地趕她。「這……」
她歎口氣緩緩地將手中的藥瓶伸進去,「擦點會好得比較快。」
良久,她感覺到他接下藥瓶,伸回的手似乎還有他指尖的溫熱。
「謝謝。」她輕聲道。
木窗的另一邊卻是沉默無聲。
「你有在聽嗎?小翡。」
母親的聲音猛將她拉回現實。
她忙回過神來,隨口便說「有啊,我會好好用功的。」
「我是說,」母親瞪了她一眼,你也不缺錢,不如把工作辭了,好好唸書,準備聯考吧!反正只是工讀。」
「可是表少爺說……」想到溫文儒雅的趙子尚,她就有點不捨。
「表少爺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別跟我說你打工只是想跟他在一起!」
看母親冷然的臉色,她忙否認,「我沒……沒有……」
「沒有最好!』」母親的神情緩和下來,很晚了,去睡吧!
她到底還是沒有聽從母親的話,仍然繼續這份工讀,想繼續感受趙子尚所散發的光與熱,想繼續得到趙子尚紳土地的呵護,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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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上的婚禮仍在熱鬧地播放著,關若翡的心卻一片淒苦。
她歎了口氣,不願再看下去,只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電視畫面立即跳到新聞節目,正打算關掉,從音箱流瀉出來的報導卻令她整個人完全凍結了。
元震集團前任董事長薛陳雅文於昨天下午六點因心臟病突發猝逝……」
不!不會的!關若翡猛倒抽著寒氣,薛夫人雖然心臟不太好。但一向都沒什麼本毛病,怎麼會就這樣過世了?騙人!這是騙人的!
「……根據瞭解,由於元震團近幾年虧損纍纍,造成極大的負差,因此成為薛陳雅文女士驟逝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