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玫子
「公主呀!妳真是傻得可以!妳都已經被他給強奪貞操了,還這麼替他說話?還好我沒有喜歡上誰,否則腦袋一定也跟妳一樣糊塗了!」
「是嗎?也許這就是當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的悲哀,就算我貴為公主,還是免不了為情所傷。」
朱以蕎將小臉枕在膝蓋上,神情黯淡。
「只是感情這事也太難了,不說出來心底彆扭難過,說出口了還要讓他當場給個難堪,讓人家的自尊心受傷這麼重,簡直太過分了……」
從沒聽過朱以蕎講出這種感傷到不行的話,紅棠可是瞪大了眼。第一百次,她覺得自己真的完全不瞭解自己的主子。
而朱以蕎愈說,眼神益發幽遠。「奇怪的是,當我反覆想起當天發生的事,總是覺得他對我似乎也不是真的那麼惡劣、粗魯,反而……反而覺得他好像有什麼說不出的苦衷似的,很可憐……我根本狠不下心來怪他。」
「公主,妳一定是被他給洗腦了!」紅棠抓著頭驚恐的叫道,「妳想嘛,他若不是為了報復,會有什麼苦衷非得玷污妳不可?公主,妳不要再替這種人找借口了,不值得的!不要以為自己已非清白之身,就一定得死心塌地的跟著第一個男人,要知道,這才真是悲劇的開始呀!」
「是嗎?我會有這種想法,真的只是一個被害者的心理所致?」
紅棠哪搞得清楚狀況?「總之,如果趙侍衛不曾這麼污辱了公主,或許奴婢對他還有那麼一點尊重,但現在,奴婢不但替公主委屈,更替公主付出的感情不值!」
紅棠說得激動,朱以蕎卻不置可否。
她知道感情這件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只是,早知道出宮會讓自己的感情徹底的崩潰瓦解,不如留在宮裡思念趙子震,就算會因此心亂枯萎而死,也總比面對這殘酷到讓她難以承受的事實強上百倍。
「公主,妳還好吧?」紅棠像是想到了什麼事,頹喪的垮下了肩。「公主,這一切全都怪奴婢不好,當初我若是強力阻止妳出宮,又怎麼會發生這些事?如今,公主妳清白已毀,等咱們回宮後,皇上一定會砍了奴婢的頭,奴婢……奴婢只怕日後再也無法伺候公主了。」
朱以蕎瞄著紅棠,「妳還想著回宮後的事?妳難道不知道,再這麼下去,咱們只怕都會死在這裡,哪還有機會回宮?」
「公主……」
「今天皇兄要上祈皇山祭祖,九皇叔計畫這麼久了,等的不就是今天?哼!他們蛇鼠一窩,內賊外寇,死有餘辜!他和這個金國王子一定都會有報應的!」
朱以蕎咬牙的罵到此,就聽得門外傳來陰冷的聲音──
「怎麼?趙侍衛一不在,公主就開始思念起我來了?」
李尚仁推門而入,白皙的臉上有著奸險淫邪的神情。
「哎呀,我可愛的小公主,怎麼才幾天不見,妳就瘦了這麼一大圈?是不是因為少了男人的關係?要不要我代替趙侍衛來暖暖妳這顆孤寂的芳心呀?」
紅棠一見李尚仁進門就淫聲穢語的,急忙挺身站在朱以蕎身前。「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對公主無禮?」
「呵!妳這個丫頭急什麼?等我讓這嬌俏可人的公主登上極樂境地後,必定也少不了和妳巫山雲雨一番。」
李尚仁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他本就是性好漁色之人,當日在酒樓上見識到朱以蕎的美色後,就垂涎至今,可惜一直苦無機會。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趙子震率領王爺府裡的侍衛及軍隊全數出發到祈皇山去了,再也無人可以阻止他,他還不乘此機會一圓春夢?
「狗賊!無恥!」紅棠紅著臉瞪眼斥道,「你要是敢碰公主一根寒毛,我一定先跟你拚了!」
「哈!好,我就是喜歡潑辣的娘們!最好是妳們兩人一起上,我來個左擁右抱,豈不快哉?」
朱以蕎早就置生死於度外。她抿著唇推開紅棠,凜然的死瞪著李尚仁。
「你要是有膽的話就碰碰看!我知道趙子震雖然恨我,但是依他的個性,絕不會讓別人碰屬於他的東西!如果你真的這麼做,只怕他回來後必定會找你算帳!」
「呵……算帳?小公主,妳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等事成之後,趙子震位高權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難道還要單戀妳這只破鞋?只怕到時候他冷落妳事小,將妳送給什麼阿貓阿狗的,那才真是糟蹋了妳這一株嫩柔的花朵哪!」
「你……就算如此,也輪不到你這狗賊!」
「是嗎?妳要不要賭一賭呢?」李尚仁猥褻的一步步逼近她。
朱以蕎主僕兩人臉色蒼白的不斷後退,「你不要再走過來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此次計畫失敗了呢?你以為皇兄會輕饒過你嗎?」
「此次計畫天衣無縫,又怎麼會失敗?就算失敗了,我不碰妳依舊很難活命,既然如此,何不趁現在風流快活、即時行樂呢?」
「你……你既知必死無疑,又何必和九皇叔同流合污呢?」
「富貴險中求,這道理妳也知道的。呵,不要多說廢話了,我還得趕快出發到城外調度軍馬入京哪,來吧,別浪費工夫!」
「你……你果然是個下流的淫賊!為什麼我第一次看到你時,竟沒有認出你就是畫中那個無恥之徒,還跟你做朋友?我真是瞎了眼!」朱以蕎破口大罵著。
本來她一直想不起來在哪裡和李尚仁見過面,但這些天關在房裡,總算讓她想起,原來他就是畫上和女人淫逸狎玩的男子!
李尚仁被這話當場給定住了身形。
他瞇起眼問道:「什麼畫?」
「哼!你還在裝蒜?當日趙子震拿著你和女人嬉戲的春宮圖,召醉紅樓的妓女嫣翠到酒樓房間裡去依樣畫葫蘆,雖然讓我當場破壞,隔天他還是……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很噁心!」朱以蕎不恥極了。
「嫣翠?」李尚仁陰臉抽搐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當時他和趙子震素不相識、毫無瓜葛!無緣無故的,他沒道理擁有他的畫像!更何況還拿著畫像上醉紅樓找嫣翠來查探他的身份?難道……
糟了!難道趙子震根本不是因為受到貶謫而心生不滿,進而投靠九王爺!而是因為由嫣翠口中證實了他和九王爺交情匪淺,知道九王爺就是密謀造反的同黨,所以才伺機進王府,想藉此一網打盡?!
「這個趙子震!他居然敢玩弄我!」
李尚仁整個想通了。
細眼閃著寒芒,他咬著牙,一把抓起朱以蕎的手,「走!妳給我走!」
「你想幹什麼?!」朱以蕎讓他這麼捉著,又驚又怕的死命抗拒,「你要帶我去哪裡?放開我呀!」
「閉嘴!妳這臭婆娘!跟我走就是了!」
李尚仁死拉著掙扎不休的朱以蕎往門外走去。
紅棠尖叫著上前阻止,卻讓李尚仁狠狠的一腳給踢在肚上,紅棠的頭猛地撞在桌腳上,頓時額上流出了可怕的鮮血,昏了過去。
「紅棠!妳怎麼了?!」看著不省人事的紅棠,一時間,朱以蕎以為紅棠死了。大叫一聲後,滿臉淚痕的對著李尚仁咆哮:「你殺了紅棠,你這個殺人魔!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會有報應的!」
「住口!」李尚仁怒紅了眼。
想起他的性命可能不保,反手就是一記狠毒的巴掌,打得朱以蕎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而後又毫不留情的將她給抓了起來,發瘋似的用力搖晃著。
「妳和趙子震是一夥的!該死,我竟然讓你們兩個給騙了!哼!他厲害,居然懂得用苦肉計贏得我們的信賴,現在又想將我和九王爺一起騙到祈皇山上一網打盡?門兒都沒有!如今有妳在我手中,就等於有了一道護身符,誰敢把我怎麼樣?!」
「你……你說什麼?」朱以蕎早已忘記嘴角及臉頰熱辣的疼痛,她在乎的是李尚仁的話。
苦肉計?!聽他所言,難道趙子震並非真心歸順這些惡賊?而是有苦衷的?!
李尚仁惡狠狠的將朱以蕎一張小臉捉到了眼前,咬牙切齒的威脅道:「我不會讓他如願的!我乃大金國的王子,天下是屬於我們的!你們這些沒用的中原人,休想要我服輸!給我走──」
李尚仁狠惡的一路強拉著朱以蕎上了馬,直奔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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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皇山上,朱燁威武的站在祭台桌案之前,在分立兩旁的文武百官中,九王爺的身影亦在最明顯的位置。
隆重的祭天儀式才進行到一半,就在朱燁準備接過祭文之時,手捧祭文的太監眼神突地一變,自祭文下抽出一把短刀,就要大膽行刺。
而朱燁不知是否早有準備,竟一個閃身及時逃過一劫!行刺失敗,太監急亂的護駕聲四起,九王爺安排的人馬和盡忠職守的御林軍遂展開了激烈的交戰。